“……”

闭上眼，少女不住摇头，漆黑一片的环境让她已渐渐淡忘的噩梦重新浮上心头。

四周的黑暗中仿佛随时会探出令人厌恶的藤蔓，将她当作用来生长的养料。

“…”

满心惶恐，露西亚蜷缩在阁楼的地毯上。

她紧紧抱住自己，身子不住颤抖，从容不迫早已从她身上消失。

黑暗中，露西亚仿佛又看到塞福涅的脸。

塞福涅跳脱的笑容一遍遍在露西亚脑海中重演，露西亚不禁去想，自己有哪里做的还不够好，以至于塞福涅会最终放弃自己。

“呜…”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塞福涅的脸开始在她脑海中淡去。

随着塞福涅的身影离去，那些藤蔓仿佛又要向她伸来。

“呃唔…”

露西亚无意识的在阁楼地面滚动，试图躲避不存在的藤蔓，她理所当然的失败，起码此刻，藤蔓并不存在，她无法躲开不存在的东西。

身体磕碰到木箱和柱子，露西亚发出痛呼，身体磕碰产生的钝痛让她有了被藤蔓扎进身体的错觉。

“救命…”

下意识的，她呼救。

猛的睁开眼，看着漆黑一片的阁楼，露西亚终于从噩梦中醒转。

“我到底该怎么办？”

撑着地面，露西亚痛苦的捂着胸口。

黑暗和心中潜藏着的恐惧折磨着她的心智，露西亚想，她该妥协么？她该举起双手向风俗店的老板投降，从而回到光明里去么？

向老板投降，意味着她会彻底沦为老板赚钱的工具，需要出卖肉体换取金钱，甚至换来的钱还不归自己。

而不投降…天知道自己要在这漆黑的阁楼里待上多久。

尽管有些丢脸，但露西亚不得不承认，被藤蔓拘束的日子里，她变得胆小如鼠，惧怕黑暗。

蜷缩着身子，露西亚缩在两个箱子的夹角里，感受着身边坚硬的木板，她稍微有了些安全感。

“如果有谁能来帮帮我就好了…”

闭上眼，露西亚下意识想有个能依赖的人，如果有人能像塞福涅一样将她从困境里解救出来，露西亚发誓，她什么都可以做。

“……”

缩在箱子间的夹角，露西亚不敢闭眼。

她就这么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露西亚又莫名想到塞福涅，是不是自己做的再好一些，自己再多讨好她些，自己就不会被抛弃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着时间流逝，露西亚的精神也愈发疲惫。

腹部逐渐因饥饿抽痛，嘴唇因缺水而皲裂，露西亚的精神开始变得模糊。

露西亚不知自己在阁楼里过了多久，她只是一直睁着眼，一边后悔与自责，一边警惕着随时可能会弹出藤蔓的黑暗。

身子摇摇欲坠，在她将要达到极限，马上就要陷入昏迷的前一刻，阁楼的门被打开了。

暖黄色的光从打开的门照射进漆黑的阁楼。

“…唔。”

眼睛传来一阵刺痛，露西亚闭上眼，但很快，她将双眼重新睁开。

“露西亚姐姐，西贝拉夫人让我问问你，两天了，想好没有。”

西莉亚从楼梯探出一个头，她的声音很甜美，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只让露西亚无比头痛。

“……”

一言不发，露西亚死死盯着西莉亚。

她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却并不骇人，只让人觉得脆弱。

“…啊…”

张了张口，露西亚的嗓子有些疼痛。

嘴角传来轻微的刺痛和一点点咸味，大概是太过干燥，皮肤被撕裂。

“…让我见见她。”

抿了抿唇，露西亚低下头。

“好。”

西莉亚点点头，随后，少女离开了。

不久，这家风俗店的老板娘，也就是西莉亚口中的西贝拉夫人从楼梯口出现。

“考虑的怎么样了？露西亚小姐。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如果你实在不同意，就别怪我用强了，反正有的是客人喜欢玩强制爱。”

耸了耸肩，西贝拉夫人看向露西亚的脸。

在目光触及精灵少女那布满血丝的双眸时，西贝拉夫人皱了皱眉。

“我…不能接客。”

露西亚疲惫的抿了抿唇，她认清了自己短时间内无法从这儿逃走的事实，但她也不可能真的去当万人骑的东西。

她确实是个糟糕的家伙，却也不至于自甘堕落到那种地步。

“我可以当服务员，或者干其他什么事，让我离开阁楼。”

露西亚缩成小小一团，精灵的金色长发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有些干枯。

她现在只期盼离开这座阁楼，她不想再待在一片漆黑的地方。

“西贝拉夫人…求你。”

“喂，我买你花了那么多金币，是让你来干服务员的么？”

西贝拉夫人有些不满，她还以为露西亚想通了。

“…我…一时没法接受…我可以当一段时间服务员，等我做好准备了再去尝试…让我离开阁楼，求求你…”

露西亚无法忍受一个人的漆黑房间。

“我会努力工作的，我会让大家喜欢我，等大家喜欢上我，西贝拉夫人您也能赚到更多钱不是么？”

露西亚决定暂且在这儿生活下来，之后再找逃走的机会。

她提出了一个对西贝拉夫人来说不错的建议。

先造势，做足噱头，让大家被露西亚充分吸引后再售卖她的初夜，这样一来，赚到的钱肯定要比正常出售多的多。

当然，前提是西贝拉夫人并不知晓露西亚并非处女。

“……矫情，不过，直接让你去接客确实强人所难，那就照你说的来。”

西贝拉的眼睛转了转，简单算了笔账，她同意了露西亚的要求。

“西莉亚，带她去她的房间，给她准备衣服和吃食，顺便教教她这儿的规矩。”

话音落下，西贝拉离开了。

跟着，西莉亚从楼梯上来，她搀扶露西亚下了阁楼，带露西亚去了提前为她收拾好的房间。

“露西亚姐姐，放心吧，这儿的工作很简单，姐姐们也都很好。”

相对宽敞的房间里点着橘黄色的灯，西莉亚将疲惫不堪的露西亚安置在柔软的双人床上。

她转而去为露西亚准备新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