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并不美好。」

一切的开始，都是从那位白胡子老爷爷的话音落下后。

那位老爷爷是我最需要感激的人。如果不是他，我想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虽然已经过了许多年，但他的名字我如今依旧记忆犹新。影响我至今的，我的恩人兼老师——

……

大约在十一年前，那时刚满七岁的我还正与父母生活在日本。

七岁那年，外公不幸离世。

这是一个值得悲伤的日子。是的，这不是一个好的消息。只是，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那时的我在第一次面对死亡时，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呢？

我不知道。

死亡是什么？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根本就是无法理解的事物。

没错，无知。这就是那时的我。

同样的，那时的我还与各位儿时一样，什么都不懂。

我并不是想说我与各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知道吗？现在回过头，回想起那时，我不禁有点想笑。

因为那时的我实在是太幼稚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即便如此，那也是我。所以，再怎么让人忍俊不禁，我也都会忍住不笑的。我说的是真的。

因为不知道什么是死亡，所以我在刚得到外公死讯后，一直到葬礼的当天根本就没有流过泪。事实上，即便是流泪的感觉我那时也是不太能完全体会的。

「你在做什么？妈妈。」

于是，年幼的我就在外公的葬礼上，对着身旁不停哭泣的母亲开了口。

我在稀里糊涂中得知了外公的死讯，又在稀里糊涂中被带到了葬礼上。

以至于，我会在环顾了一圈后，稀里糊涂地问出这种在现在看来，非常没礼貌的话来。

很多时候，在我回想起以前的我并与现在的我做对比的时候，我都会有这样的一个疑问。

——这谁啊？

因为太不像现在的我了，以至于我会不相信。

虽然我问出了这样没礼貌的问题，不过母亲却并没有搭理我。

倒不是对我所提出的问题有什么不满，而是像没听见般地无视。

是的。

就是这样。

她无视了我的问题，只顾抱头痛哭。

直到我再一次问出相同的问题后，她才勉强止住泪水。

一边擦拭眼角的泪滴，一边用那脆弱到也许只需在她身边轻轻吹口气就会破碎的声音，对我说。

她说：「我……妈妈在对外公做最后的道别啊……」

道别？

「为什么？」我不理解。

对当时的我来说，外公现在就是在睡觉而已。看吧，平常妈妈午睡时不也是一样的吗？虽然外公好像睡得有点久就是了。

可是不管怎样，只是睡着了而已，为什么要难过呢？

我算是幸运的，不管是父母还是其他的亲戚，他们都很爱我。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是没有掉过眼泪的。

因此，我知道。

流泪只有在不高兴——准确来说，是疼痛才对。

那时的我，只有在感觉到疼痛时，才会放声大哭。也正因如此，对于只是在睡觉的外公，母亲会哭这件事，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会哭就代表会痛。

换句话来说，母亲会「哭」的原因是因为要和外公道别。

儿时几乎都是呆在外公家的，所以真要说起来的话，这里等同于家呢。

道别是再见之后在相见。

各位因该是知道的。请想想看，自己在儿时对朋友之类的人说出「再见后」的道别话语后，是不是在第二天又会再次相见呢？

所以，即便是道别，我想也不应该是会悲伤、哭泣的。

「真羽白？你不难过吗？」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道声音就从我的身后传来了。

闻声看去，我转身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