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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没有让我们到学生会的办公室,而是在旧教学楼的某间空教室里。
我也是在认识了黎昕学姐之后才知道,学生会的构成实际上还挺复杂的。不像我之前看的动画和小说那般,仅仅靠几人以会长、书记、会计这样撑起。
其中以办公室为主轴,下设有宣传部、外联部、文娱部等一系列部门,负责对接和处理不同的业务。而黎昕学姐则不过是其中一个部门的干事而已。
只是由于她平日里待人接物都很熟练,而且态度也比较友好,所以能在各个部门里面随心所欲地来回“串门”。
也正因此,她总是能听闻到各种校内事迹。
根据她自己的说法,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需要,就能找到可以解决对应问题的人。
老实说,这个说法虽然听上去确实夸张,但是几乎每个跟她相识的人都知道此言非虚。
我也不例外——或者说,就连我对于学姐而言,可能也是好用的人脉之一。只不过,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被其当做人脉使用过而已。
“换言之,就是那种经典的万事通人设,对吧?”
听了我的描述后,祭馆一边跟在我的身后,一边随意地评价道。
“差不多。”我耸了耸肩,“觉得很惊讶吗?”
“倒不是惊讶有个万事通,而是万事通到这个地步,感觉就不像是平常人能触及的存在了。”
“我也觉得这种人如果只是活在幻想小说里的话,会更好一点,但现在你看,诅咒什么的不也是真的嘛?”
“你是想说,这个学姐比诅咒还难以理解吗?”
“差不多吧,我听说她甚至可以随时出现在需要的地方。不过,这大概只是夸张后的传闻而已。”
“倒不如说,如果真做到这个地步,她才更应该被怀疑是被诅咒的家伙吧?”
虽然听上去讽刺的意味很浓,但是祭馆的语调依旧是相当慵懒。
“这个嘛……”
我一边想着接下来如何接话,一边在前面的路口转弯,带着祭馆走到教学楼的一侧楼梯口。
在门口,有一位正在扫地的清洁工。
我跟他对视了一眼,轻轻鞠了一躬。对方心领神会地让出了通路。
我顺手推开了眼前关着的金属门,用眼神示意祭馆先进去。
“从这里上去嘛?”
“嗯。差不多,只要从这里爬上去,再从二楼的走廊一路穿过去就到了。算是条近路。”
“为什么要约在那边见面呢?”
“因为这段时间她正好在旧教学楼里有课。让我们先在那边教室里等她。”
没错,虽然我今天上午确实是没有课的状态,但并不代表学姐没有课。实际上,我也出于下午应该会上课的缘由,所以特地带好了书包。
祭馆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且微妙。
我朝她耸了耸肩:“很多时候,理由就是这么简单的。”
“……那走吧。”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回到了之前慵懒的态度,然后率先踏上楼梯。
我也随即跟上,一只脚踏上了熟悉的教学楼台阶。身后的金属门伴随着刺耳的“吱——”的一声,随后传来了重重的关门声。
我抬头,看向了熟悉的楼梯道内。
即便是在白天,旧教学楼里的楼梯道内也依旧显得有些昏暗。
四周是已然有些斑驳的灰白墙壁,上面还残留有某些一看就知道是学生留下的水笔划痕迹。
而另一边的金属扶手上,则一看便知道其岁月依旧,表面已经被暗红色的铁锈腐蚀,还铺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大概是因为现在还在上课吧,整栋楼梯道里莫名弥漫着一股寂寥的气息,仿佛此处了无活物一般。
从不远处的平台上,仅仅只有一扇不大不小的窗户嵌在墙壁上。窗户上的月牙锁是关上的。惨白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面上,却显现出一种莫名的衰败质感。
“这里看上去有段时间了呢。”
像是要消磨一下这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上楼时间一般,祭馆开口了。
“对啊,不然怎么叫旧教学楼。”
我理所当然地开了个玩笑,不过祭馆似乎没有什么接话的想法。
突然,她像是突然失去了平衡一样,在楼梯上踉跄了几下,动作相当危险,只要一个没站稳就会从楼梯上摔下去。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扶住祭馆。但她已经迅速地借着惯性,把自己的身躯往一旁的墙上撞去,然后迅速转身半蹲而下,两只脚分别踩在了上下两个台阶上,总算是彻底站稳了。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手,却发现祭馆正涨红了脸,又怒又悲地望着我,眼眶里似乎还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死死地咬住了嘴唇,用嗔怪一般的语气说道:“不要在这种时候抓我头发啦,叶!万一掉下去怎么办?这一点也不好玩。”
——什么意思?
我不明所以地望着她,举起了双手:“我没抓你头发啊!”
“不可能啊,刚才确实有什么人在我的身后抓了我的头发,我差点没站稳。”
——她的身后只有我,所以自然祭馆以为这是我的恶劣玩笑。
但我确实是没有干过这种恶劣至极的事情的。
别人权且不说,我是不会让祭馆遭受如此危险的情况的。
所以我急切地环顾四周,但是目之所及之处,果然只有一片空寂的景色。
楼梯道内,除了我与祭馆之外,再无他人。
祭馆似乎也明白过来,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四周。
“可、可是,这里应该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对啊。”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但这应该不是错觉。”
祭馆抬头看向了我,眼神里满是恐惧之色。
我定了定神,抬脚准备向祭馆走过去。
就在这时——
我突然感到从后背的某处,传来了一阵刺骨的寒意,仅是瞬息之间就蔓延遍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后背的衣领处传来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道,就像是有什么人从后在用力拉我一样。
我的脚步一轻,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朝后倒去。
慌乱之间,我看到了祭馆带着惊恐表情朝我冲过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