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里立刻有人发出尖叫,乱作一团,应安也惊魂未定,吓出了一身冷汗,他颤抖着低头看向面前的物体,那是一具枯瘦的尸体。
瘦得不成样子,血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完全抽离,只余下一层灰败、毫无光泽的皮肤,双颊凹陷,布满阴翳的双眼中写着惊恐。
“少爷,您没事吧。”黎珏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仿佛面前的只是一只意外闯进来的流浪狗。
“姐姐,出这种事就不要玩了。”
这副枯槁得不成样子的尸体,不太像是人类手段能弄出来的状态,再严重的瘾君子都不至于成这幅模样,不排除妖怪作祟的嫌疑。
黎珏抬头看了眼高处,凶手估计已经离开了,她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跳五六层楼上去抓他。更何况这与她何干呢,她既不是警察也不隶属于秘会,她只是陪少爷出来购物的女仆。
“姐姐…”应安拉了拉她的衣角。
“等一会儿吧,警察到了,我们可是当事人,要留笔录的。”
有人报了警,很快就有警笛声在外面响起,几名警察急匆匆地冲进商场,将尸体团团围住,接着他们就被拉去做了笔录。
给他们做笔录的是个中年男人,当了十多年警察,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冷静的当事人,他按程序和黎珏询问完事发情况,看了看她的衣服,还是没忍住好奇多问了一句,“你们这是cosplay吗,东边的场馆里有个漫展。”
“是我家少爷的个人喜好。”
少爷?都什么年代了,还兴这一套。
男人目光怪异地看了看他们,该问的问完,还是放黎珏和应安离开了。
黎珏领着应安回到车上,小家伙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害怕了?小安这几个月见过不少死人了吧。”
“我没怕,是…是他那个样子太吓人了,就好像…”
“好像是什么?”黎珏知道应安想说什么,她也觉得很像。
“就像被吸干了精气一样,姐姐,有妖怪会**气吗?”
“有哦。”黎珏发动了车子,边开车边和应安解释,“不过精气这种东西存在人的三个部位,血液,大脑,心脏,寻常妖怪无力吸收,吸收了也很难转化为妖力。”
“所以一般妖怪都不会做这种事?”
“答对了。还有哦,吸收和转化精气最熟练的妖怪,小安猜猜是什么?”黎珏意有所指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啊。”
“电视里不是经常能看到吗,是蛇和狐狸。”
黎珏一只手放在应安腿上,动作暧昧地画着圆,“小安想试试嘛,愿不愿意用精气来给姐姐增长妖力?”
“那我也会变成那样吗?”被黎珏调戏过那么多次,应安也知道她是在吓唬自己了,但还是很配合地问了一句。
“那样看被吸走多少了,就那个倒霉鬼的样子,如果不是过量熄毒,就是精气被榨干了,两者看外表是很相似的。”
“如果不会变成那样的话,我愿意给姐姐。”
“小安这么大方,那你知道吸取精气最快最有效的手段是什么吗,男性专属的哦~”
黎珏都这么说了,再结合应安在电视和漫画里的所见,很难猜不到是什么方法,他刚想回答,黎珏就凑到他耳边,吐着热气,把那两个字说了出来。
“小安是不是更迫不及待了?”
“我没有…”可是看着黎珏身上贴身又精致的女仆装,裙摆刚过膝盖,下面是被不透肉的黑丝袜包裹的纤细小腿,再搭配她绝美的侧脸和曲线完美的身材,应安的语气怎么听怎么违心。
“好好好,小安不愿意就算了。”
黎珏侧眼看了看他,果然把头朝向了窗外。
车子在一家高档酒吧前停了下来,下了车,应安疑惑地跟着黎珏走进里面,“我们来这里干嘛?”
“来问点事情。”
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的黑衣人认得黎珏,就没拦着她。她带着应安推门而入,屋内几人的目光立即被突然的来客吸引过去。
里面还挺热闹的,聚着不少人,李恭延也在,除了他和老板金鸣戈,其他人都不认识黎珏和应安,没感受到他们的妖力,下意识就将黎珏也视作了人类。
黎珏笑了笑,故意退到应安身后,躬了躬身,恭恭敬敬地来了一句,“少爷,就是这儿了。”
“这位是九尾妖狐,黎珏大人。”李恭延为其他妖怪做了介绍。
可他们看到黎珏对应安如此尊敬,自然而然就以为说的是他。
“这孩子?他是九尾妖狐?”立刻有人发问,其他人也不由得议论起来。
“姐姐。”应安转过头,苦着脸看着黎珏。
李恭延叹了口气,“黎珏大人,您这又是…”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黎珏穿女仆装。
“陪少爷玩个游戏。”
她正了正神色,依旧站在应安侧后方,虽然其他妖怪都反应过来了,可是她对应安的态度,让他们不禁怀疑起他是什么极为高贵的身份。
“您到这儿来是有什么事吗?”金鸣戈问。
“我们刚刚在商场遇到了杀人案,有人被从顶楼扔了下来,看着像是被吸干了精气。来问问是不是妖怪干的?”
“和前两天的案件一样的情况,只是之前我们掩盖成了黑社会械斗。”李恭延说,“这几位是金鸣戈先生的下属,监管着深川各个区域的妖怪,他们调查过,都不是自己地区的妖怪作案,也没有发现新的妖怪闯入。可能不是妖怪所为。”
“说不定是有人隐藏妖力潜进来了呢。”
“那就很麻烦了,能把妖力藏得像黎珏大人这么干净,至少是五级,甚至六级危险度的大妖。”
“受害人有什么共同点吗?”黎珏问。
“都是二十岁以上的成年男性。”
听到这儿,黎珏拍了拍应安的肩,随即领着他离开了房间。里面的其他妖怪疑惑地面面相觑,“就这么走了?”
“因为目标不包含她的‘少爷’,自然就和她没关系了。”李恭年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