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有无尽的尸体,在一片狼藉的大海之上,海浪一边又一边的拍打着遗体身上的制服,火热的太阳使我的眼睛感受到一阵刺痛,往前延伸的并不是海水,而是数不尽的被火烧焦的死尸。这是欲望的产物,是这个世界的真理,也是由人本身勾成的超脱自然的产物。

不,不……头顶上的并不是太阳,而是月亮,巨大的月亮如同被火缠绵着的纸团,发出堪比太阳一样耀眼的光芒,一束一束光照在尸体之上,海浪上下起伏着尸体也随之动摇,我时常感受到意识与身体渐渐地分离,这里并不是现实,因为“罗素”批判过,拥有肉体才拥有意识,意识如果渐渐消失便是完全的死亡,而在此处却唯有意识不会消逝,而是换种程度上的分散,至到变成“蚁群”,变成“灰尘”……感受不到死亡的此处,却遍地都是死亡的气息,我前进一步又一步步,我已经忘了我是谁,但是我却不得不前进,不然恐怕我也会跟“他们”一样。

世界像是画师随意创改,名为“我”的画布,而我却踩着尸首毫无意义的前进,我的手皮脱落了下去露出白色的脂肪,炎热的月亮使我前方变得昏暗,所幸只有右眼失明,脚被海水浸泡的像海绵,仿佛下一秒就软塌下去变成血肉的烂泥,但是就算只剩骨头,我也要继续前进,总感受到有不得不走下去的原因,因为这个世界只有我在行走。

不知何时我从口袋中拿出一包“利群”,我用左手拿出一根烟叨在嘴上,烟不自觉的燃烧起来,同时燃烧的还有的衬衫,是“他们”敬我的,烟是同跟我一样的人敬我的,那怕我迫在大限,但是想一想还真是有趣…哈哈,在尸体前面的到底是什么?在先驱之上的到底是什么?烟一直燃个不停,我呼出烟雾…咳出鲜血…呼出烟雾,一直循环个不停。人明知道抽烟有害健康却还是一直抽原来是这个意思。

待烟燃尽,我被一只断手绊倒摔了一跤,看到我异常熟悉的人,她戴着耳环,我感到异常悲伤,但是我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世界会以一种人们常知的规律运行事物,悲伤的第一要素是开心,世界的变革也是如此。如果推进我存在的意义的话,世界也会推进它所遵从的规律。

早晨,我看着镜子拿着牙刷,仔细端摩了一下自己的长相,嗯……↓如图所示。斜刘海,鼻子,眼睛,嘴巴,耳朵,普普通通一个人。

我倒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普通的我,能遇上这么不普通的事,有时唐景玉鉴会说:“如果何卜你死了,那么有可能世界会变成另外一个模样也说不定?但是我追求的只是过往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但是的话,为什么玉鉴就会赌定过往的死亡便就是死亡么,不是还有什么天堂、地府、地狱、天庭、佛教的涅槃之类的什么东西。真想不明白,还有夕玥的宗教问题。这的一切可能都是我忘了再次进入那个世界的原因,才导致我对事件的产生发生了断层。但是那里除了尸体应该也没有什么了吧?

如果是动物的话,恐怕只有动物才最接近原始的死亡吧。

人死后会变成鬼,这是大众一直以来所拥有的想法,可是变成了鬼难道不就跟那个空间里的陷入意识爆炸里的人一样了吗。不,不对,鬼啊,应该是自由的。

夜一水在我后面抱住了我,暖和的体温让我打起了精神,之后的话,就去找夕玥问问她有什么想法吧。只不过今天夜一水假期的最后一天,真好赶上了她的排卵期所以她会异常的粘人,就如同现在一样,不知不觉就摸到我下面去了。

“你*了么?”夜一水说道。

“没有,你摸到的是我的打火机,夜一水。”

况且我的尺寸也没那么小。

在学校的教团中,我见到了夕玥,并与她诉说我的遭遇。

“何卜,像我们这样的患者死去,是欲望之死。并不存在超脱,所以玉鉴才会向往真正的死亡,她想摆脱那个与她并行的主体,达到她想要的动物的死亡进入所谓的轮回,如果真的有轮回的话。”夕玥说道。

“所以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那个主体么。”

“这样看来我就显得像一个障碍阿,在所谓的新的世界成立的宗教,对比古老的同行我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夕玥自嘲的说道。

“夕玥,你把这些事跟我说有好处吗。”

“我只是因为喜欢你啊……”

(最后夕玥说的话,变成了我的恶梦,在我还没死亡之前,我并不知道所有人都在隐瞒一个个事实。用绝望来说的话也不够悲伤。我如果在那个时间段存在的话,我便不会去接近真相,因为身为人,我无法接受。)

所以喜欢我?不是恰恰喜欢我才会阻止我么……主体的死亡我真的能做到吗,我打电话给玉鉴,电话那头传来“喂”的女声,我开口道:“你想要怎么做?有计划么?”

“嗯……我找来了庸医生给我们做实验,实验内容就是如何在时停的世界里用自己的意识构成时停世界里的物质。明天下午来我家,记得3:30的预言时间。”

作为患者,所谓预言的时间仿佛冲进脑子里化为虚无一般,不注意的话,可能就消失了,这是患者共同的,刚开始我觉得没什么,但恰恰开了门才知道原来这个时间有自己存在的原因并不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

“听起来好像很烧脑的样子。”

“因为确实是烧自己的脑子啊。”

“我们会死吗?”

电话的那一头说了一句“废话”就挂断了。

________张同枫视点

今天我妈刚刚买了一台iPhoen4,据说这部手机是当今的潮流,但我并不稀罕,我稀罕的是此时此刻在电视上的探月卫星嫦娥二号,虽然说我还小,上小学六年级但是我始终相信着父母会为我实现愿望“额……这个日记好难写,正常人谁会写日记?”我小声嘟囔道。

“还没写好么?”隔壁的同学张业说道,我没有理他继续写着我的日记,圆珠笔都要抽冒烟了,我在纸上写着一堆废话,这是应付老师的手段,他们总喜欢听废话,所以我写了一堆废话……

“废话。”

张业扶着眼镜看着我说道:“说实话,废话可比谎话恐怖多了,在电影里废话可是能凸出主角的心理哦。”

我第一次听到张业说这样的话,张业继续说道:“没准老师们会在你所写的废话里窥探你的内心哦。”

我放下了手中的圆珠笔,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张业,双手合十。

“张业老师,请看我写的日记判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业笑了笑,扶着眼镜说道:“嗯……我看看。”张业拿起我的日记本,详细的观摩道:“在我看来,你以后会是一个会把希望寄托于别人的人呢,还有就是会喜欢跟其他人炫耀别人的成就,是一个迟钝的理想主义呢。”

我震惊的说道:“别啊!全被看光了!”

“老师可不一定会把这些教给你哦,所以?”

我拿出口袋里面的辣条,交给了张业,张业开心的笑道:“还有什么不懂的事可以问我哦……”

张业在伸出手拿着辣条的同时,手臂上有着明显的淤青和疤痕,但马上他又把袖子拉下去了。我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有淤青和疤痕,甚至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只知道他懂我不懂的东西。其实有时候我挺可怜他的。

“写完日记放学要去哪里玩?”张业说道。

老师此时正准备站在讲台上上课,我悄咪咪的对着张业说道:“要不要来我家看电影?可不是平常看的那种哦。”我露出滑稽式的表情。

张业也偷摸的笑道:“哦?是那种吗?嘻嘻……”

“对啊对啊,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从背包里拿出了珍藏的成人碟片,偷摸的拿给张业看。

张业看到碟片上的名字,默默的说道:“苍井空?”

“名字很好听呢!真想见她一面啊!或许去日本能要到她签名呢!”

“你从哪里拿的?”

“从我爸的柜子里拿出来的,想给大家炫耀一波。”

我希望能比大家提前一点长大,这是我的愿望。张业默默的把碟片还给了我,随后说道:“这个可千万不能炫耀啊。要是有人去告老师,你不被你爸打死?!”

“我爸?我爸柜子里还有很多呢,就算少了一张也没事。况且我爸从来没有打过我呢。”

“额……那随便你吧。”

看着讲台上的女老师,忽然间我的脑海蹦出了一个名字,一个新出的影片所诞生出来的名字,女老师长的像那一部片中的人物。

“你不觉得我们的班主任长的像篠田优吗?”

“是今年刚出道的吗?”

之后我再也没见到过张业,或许已经死了,躺在病床上的我也已经离死亡不远了,明明我还小,却因车祸戛然而止。

学校里大家都很努力的为我捐款,我的爸妈也因为这件事四处奔波我睁开疲惫的双眼,依稀能看到坐在椅子上哭泣的他们……我好疼,感觉就像一瞬间,时间过得好快……我忘记什么时候才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件事,我只记得我跟张业在课堂上谈论女老师长的像女优……

下一次的睁眼,其实我能感受到我并没有睁开眼,而是在脑海中构成的我想象中的景象,那样的景象仿佛正如我所睁开眼看见的那般,现实中的物质,天花板,手术,一股习以为常的味道,我的脑子并不清醒,其实或许我在另一个地方也说不定。

我感受不到,我的身体,或许是被剥夺了感受,只能想,只是想,也只有意识,我尽力不停的想,想着无限大,无限小,脑子仿佛要炸开一般,我的心跳从此刻开始停止。

在下坠,坠落到深不见底的黑暗,那并非是我身体所有能解释的词语,可能这或许是灵魂吧,我成了一团在下坠的灵魂,在浩瀚的宇宙中,不停的下坠,仿佛真的没有尽头。

在某个瞬间,我被吸进一种类似“容器”一样的东西,我并没能有感觉。

(旧世界每个死亡的935亿人‌,张同枫是其中一人,也是大部分人)

又看到了,之前所闭着眼睛看到的景象,另一个人的人生,也是在我认得的世界里,好像叫作何卜,我所看到的景象并非第三人称,而是像相机,也可以是这个世界任何的东西,所以这就是死亡吗?

一开始的视角是从何卜被夕玥杀害后,慢慢的,观看这狗血一般的剧情,我非常的气愤,这比我这个灵魂还抽象,我希望能帮助何卜,或许正因为何卜被杀害过所以我顺理成章的融入了他?还有什么时停世界?根本搞不明白,我是灵魂,我只是灵魂,我身处的世界并不存时停,而他却随时都身处在时停的范围中,流动着的时停世界,幻灯片一样。

我认识了一个同我一样观测他的灵魂,这个灵魂的形状像是我朋友张业,我一靠近他,他就飞的远远的,仿佛我能吃了它一样,对啊!没准灵魂真的能吃了灵魂呢!变成一大团不知道什么的东西,但是我可不要。

时停世界里死去的人们变成了我们的画布,我与类似张业的灵魂用尸体摆着想要说出来的话,我得知他以前也是个人,只不过因为自*去世了,在何卜的幻灯片中灵魂看着我点了点头,我继续用尸体摆出想要的字母拼音。

“ni shi zhang ye ma ”我用两个人的尸体摆出各种各样的字母。

他点了点头,我此刻的心情非常愉悦,就算我此刻没有了心。他看着何卜的幻灯片,指着学校里的那张画和那个我刚才摆弄的人,看到了画中的长发男上吊,然后又用尸体摆弄。

“我没去看你,是因为我愧疚,因为是我,你才会落到这种地步,我没有脸去看你,就这样,我活着到了高中,可是我实在走不出来,甚至留着长发,忍受着舆论压力,便自尽了。”张业用尸体摆出的拼音。

“没事的,其实,我现在虽然说睡不了觉,也闭不了眼,甚至只是一团黑雾一样的东西,我也觉得现在总比在病床上好……额,你知道的我并不会安慰人,虽然已经不是人了……”

时停世界里的尸体被我们整的乱七八糟的,我才不会在意,因为那是我们唯一能触碰的活人的尸体。

我与张业的相遇完全是巧合,因为何卜开的那道门是以前张业经常待的美术室恰巧与正在观测何卜的我碰到了,恐怕这就是真正的缘分吧,或许我们都死的很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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