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来了。”

露娜抬起头，猫耳朵微微抖动，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大小姐，您怎么满头大汗？”

我抹了把额头，果然湿漉漉的，估计是刚才跑得太猛了。

我随口敷衍道：

“回来的路上跑得急了点。”

“原来是这样！”露娜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拍了拍手，“那我去给您烧洗澡水，顺便准备换洗的衣服！您好好休息一下！”

没等我说话，她已经一溜烟跑去忙活了，尾巴高高翘着，活像只兴奋的小猫。我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心想这丫头还真是精力旺盛。

不一会儿，露娜就准备好了一切。浴室里热气腾腾，水面上漂着几片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我脱下衣服，舒舒服服地泡进浴池，温暖的水流包裹着身体，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我闭上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心想：这穿越生活虽然离谱，但偶尔也有点小确幸。

正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浴室门突然被轻轻敲响。

露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大小姐，我进来帮您清洁吧？”

我一听，差点没呛到，猛地睁开眼：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可是……”露娜的声音带着点委屈，“以前都是我帮您洗的……如果没及时帮您清洁，我会被打骂的。今天为什么不要我帮忙？是嫌我技术不好吗？”

她这话说得可怜兮兮的，我脑子里瞬间闪过原主那暴躁的模样，估计以前没少折腾这丫头。我叹了口气，无奈道：

“没有那回事，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你非要来也行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娜端着个小木盆走了进来，猫耳朵微微耷拉着，像是怕我反悔。她把木盆放在一边，低着头开始帮我搓背，手法轻柔得像在抚摸什么易碎的宝贝。我有点不自在，脸颊微微发热，但还是故作镇定，盯着水面发呆，心想这场景也太尴尬了，大概是还没习惯女生的身份吧。

露娜一边搓，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

“大小姐，今天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我随口一哼，脑子里闪过卡洛斯那张欠揍的脸，没好气地说：

“女王是不是以前就特别欠打？”

露娜手一顿，疑惑地问：

“您说的是卡洛斯女王陛下吗？”

“还能有谁？”

我翻了个白眼。

露娜继续帮我搓背，低声说：

“我虽然从小服侍您，但那之前的事儿我也不太清楚……”

“就说你知道的吧。”

我摆摆手，示意她继续。

露娜犹豫了一下，像是回忆着什么，慢慢说道：

“那大概是您还在生蛋的时候……每个月大概要生十几枚蛋，非常辛苦。每天都疼得脸色发白，身体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只能靠药剂强撑着。有时候疼得受不了，您还会砸东西发脾气……我那时候只能在一边收拾碎片，尽量不让您看到，怕您更生气。”

我听着，心里一沉。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些片段，疼得像要把身体撕裂，每次生完蛋都像丢了半条命。我皱了皱眉，嘀咕道：

“那确实够惨的……”

露娜点点头，继续说：

“您那时候脾气特别暴躁，不管是谁，只要靠近就又骂又打。我有次不小心碰翻了水杯，您抓起鞭子就抽了我一顿，差点把我尾巴打秃了……”

她说到这儿，尾巴不自觉地缩了缩，像是还心有余悸。我干笑两声，心想：原主这性格也太恶劣了，难怪露娜老对我战战兢兢的。

“然后呢？卡洛斯那时候干嘛了？”

我追问道。

露娜的声音低了下去：

“女王陛下经常来催您生蛋，还说数量不够……有次她嫌您一个月只生了八枚，语气特别重，说这关系到国家的未来。您气得当场摔了杯子，差点没把她赶出去。”

我冷笑一声：

“那确实挺欠打的。”

露娜却摇了摇头，继续说：

“不过那时候瓦尔德经常闹饥荒，粮食紧缺，国家大力发展农业。除了军事，农业也需要很多有魔法天赋的人。土魔法能翻地，水魔法能浇灌……您生的女儿都有魔法天赋，所以大家都希望您能多生一些。”

我愣了一下，皱眉道：

“确实也算正当理由，民以食为天，粮食对国家和人民来说确实重要。”

“是啊……”露娜的声音轻了些，“后来，女王陛下经常瞒着您来找我，问您每天的情况，疼不疼，开心不开心。我一开始还以为她就是随便问问，后来才发现，她特别在意您的状态。”

我挑了挑眉：

“哦？她还挺上心的嘛。”

露娜点点头，语气里多了点复杂的情绪：

“如果我告诉她您那天很开心，她就点点头，什么都不做。可如果我说您很痛苦，她就会沉默很久，然后……她会在自己背上用刀刻一道痕，说这些是她欠您的债，直到还清之前，她都不会消掉那些疤痕。”

我整个人僵住了，手里的水花都忘了拨弄。卡洛斯？那个成天笑得跟二傻子似的女人，会干这么偏执的事？我脑子里闪过她那张没心没肺的脸，怎么也对不上号。

我喃喃道：

“这……一点也不像她会干的事。”

露娜低声说：

“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女王陛下……这得看大小姐您怎么想了。”

我沉默了，心里的情绪像被搅乱的池水，翻腾得一塌糊涂。卡洛斯这女人，表面上大大咧咧，背地里却这么极端？为了所谓的“债”在自己身上动刀？这也太扭曲了吧……

转念一想，她一个女王，要扶起这么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她还能怎么办？只能让我多生蛋呗。

我叹了口气，嘀咕道：

“她当时可能也没别的选择了吧……”

正想着，突然感觉兔子一抖，痒得我差点跳起来。

我猛地回神，扭头瞪着露娜：

“喂！停停停！这也太痒了！”

露娜一脸无辜：

“前面也得洗干净啊，以前都是这样的……”

我无奈地咬牙，心想：这丫头还真是一板一眼。

我只能硬着头皮忍着，嘀咕道：

“行行行，快点洗完吧……”

好不容易熬到她洗完，露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着说：

“要是女王陛下知道您上学这么开心，她肯定特别欣慰。”

我撇了撇嘴：

“但愿吧……看样子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话音刚落，浴室门突然被敲响，一个熟悉又欠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雪绯，是我！”

我一听顿觉大事不妙，这混账，一直在外面偷听吗，果然跟着我跑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