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尼亚总部_

“这不陈师长吗，别来无恙。”徐师长打了个招呼。

陈乔森拿着文件转头行了个礼，他最近精力消耗很严重，人都瘦了圈。

“陈师长，一阵子不见，高升了啊，三十二师如今真是钢铁之师啊，声势浩大的，整个战区都知道了有你这号人物，一个月不到，战线反推200公里，看样子要拿下雷克尼亚？”

陈乔森感觉话里带刺，转过身来。

“本来该是团长还是团长，我阅历尚浅，过高军衔人就容易飘，不过总部给个机会，也就收着。”

“你没当师长前一个加强营600号人全机械化部队，还他妈一连三辆步战车一辆坦克，哪来的啊，发了？”徐师长笑着说。

“毕竟战略物资分配不到咋头上，我可以采购些。”陈乔森回答。

“想不到你小子挺有钱啊，听说征兵处的关系都给你打通了，你准备扩充军队到什么规模啊。”徐师长问。

陈乔森此时没有说什么，笑了笑。

“够用就行。”

这下可给徐师长镇住了，够用？啥叫够用？

“话说你到底有什么人格魅力啊，你们师的人只要你一下令就嗷嗷往上扑，不要命似的，听说最近进你们师还得筛选？”又有人问。

“仇恨。”陈乔森小声回答。

对方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理解了。

进门前徐师长拦住了陈乔森。

“我知道你已经很低调了，但是没办法，你的师在正面战场太耀眼，单说说雷克尼亚进攻战。”

“徐师长有何高见。”陈乔森严肃了起来，要说处事他还真不如这徐师长，不然以前那四九二团不至于混成那样。

“你在这两百公里的战线上一个师的人追着3个战团打，那可是三百万恶魔，咋滴你师里面都是吕布啊？”

“装备碾压，战术碾压，加上各营联动，敌人士气低迷，还有我们的人熟路啊。”陈乔森说。

“不不不，那是在你看来，对于我们这些步兵师那是想都不敢想。”

徐师长笑着道，这里的光线很好，长廊内的陈乔森面色有些凝重，他知道最近擅作主张搞的事有点多，所以今天这个会他很难办。

“以前靠分配，我们团穷，是以命换命，现在不一样，拿钱换命。”陈乔森回答。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的师战斗力太强，皇室那边有些坐不住，没人能够确认你这把宝剑，是否直指虚镜，万一战线巩固，转头一刀杀向…哈哈哈我是说假如啊。”徐师长笑着说。

“我绝无二心。”陈乔森表态。

“谁又能确认呢，所以啊你最好啊，往上走走，攀个关系，在婚宴上多多结识权贵。你知道人总是需要掌控力这些东西，你得让人有抓得住你的感觉，有些东西一旦失去控制…”

徐师长知道陈乔森这人，在他部下前就死脑筋，那点聪明脑仁全花打仗上去了，真要下命令啊，他都是玩命去干，老四九二团伤亡率百分四百不是吹的。

说句实话，他很敬佩陈乔森，他心中真正的军人不多，更多的是商人，而陈乔森就是他心中的军人。

“可惜我最近太忙，如果战士们在前线打仗，他们的指挥在后方载歌载舞，那可就不大好了。” 陈乔森笑着说。

“前线的事可以放一放嘛，这样，你拿下阶段性胜利，回来修整一番，毕竟拿下雷克尼亚，也该大摆宴席，宴请八方不是嘛。”徐师长笑着说。

陈乔森不是不听得进话的人，他心里总有着原则，如今被人提醒终是意识到存亡问题。

“庆功宴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来，全体官兵都有份，但现在能否拿下雷克尼亚我尚且未知，或许有一天你们再也见不到我抵达这里。

所以，今后事今后谈，拿下雷克尼亚再决策，对了，我还欠你几轮火箭弹呢。”陈乔森说。

“你小子终于不翻脸不认账了。”徐师长也微笑起来，推开门走了进去。

……

……

雷克尼亚郊区_

尘清蹲下来摸着满地的血，方才出刀击毙了几头走尸，她的战技愈发熟练，不依靠恶魔化时体力也能勉强跟上消耗。

“教官！”远方有人呼喊她，尘清走了过去，少年指着地上的石碑。

“这里曾经是烈士陵园。”少年抬头看着崩裂的石碑。

“再往前就是雷克尼亚后方了，我们摸到这个地方来真的没人发现吗？”男人问。

尘清发现少年的情绪有些低迷，过去询问一番。

“我爹就躺在这，我以前恨他，后来再恨也没有意义了。”少年解释道。

“他从来没回过家，到死都没回过，听说他一直打败仗，是四九二团的军需官，最后带着突击队再冲了一次，回来时候战友只找到了半边身子。”

尘清不明白少年心中的情绪，但仍有个问题。

“你还恨他吗。”

“我恨他把我和我妈丢下，我妈以前病得很重，都是我在照顾，后来雷克尼亚被攻破了，我妈没能走掉，政府把我强行拉走撤离去了卢卡尼亚，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带走伤员，我爸也在一次推进中倒下，半侧身子躺在了这里。”

少年至今没有了以往的不谙世事，大多人都身不由己，放不下家乡，死战不退。

“他在遗书上给我们道歉，说什么家国大义都是虚的，斗争只为后方争取片刻安宁，他希望我死后拿着抚恤金去到大后方，能够平安地度过一世。”

“你还是来了。”尘清说。

“大丈夫身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少年一脸正色，被男人一巴掌呼在脑袋上。

“别二了，该往前躲进山林，我们现在可是敌后作战，一个不小心就会全军覆没。”男人握着枪。

他们是在一个雨夜相遇的，当时的男人接到团长直令要从火线缺口直插雷克尼亚，最大程度获取信息，然后就遇到了在前线晃悠的尘清，尘清需要杀死些低阶的灵能生物补充晋升所需灵能，而他们刚好从尘清旁边穿插而过，当时他们如临大敌，尘清跑远后取消了恶魔化穿上死亡之翼的装束回来了。

尘清决定跟随他们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学会了用灵能扭曲光线化作光学迷彩挂在树上。

此时远方有片屹立的都市，或许是曾经的居民区，雷克尼亚的市中心已经完全被摧毁，边缘的城区却得以幸存。

无数火炮落入城市之中，轰鸣声不断，近段时间陈乔森的炮兵营展现的强大火力让虚镜难以招架，这个火炮一炸一大片的，天上还有无人机给其定位，即使虚镜使用了灵能磁场，但抵不住人家在磁场外高空遥望。

“以前哪打过这富裕仗，要枪有枪，要炮有炮的，要粮有粮的。”男人感叹道。

少年叫龙恩，男人外号叫老狗，老狗是个老兵，前一阵子从北线撤回来了，经验丰富，少年则是雷克尼亚本地人。

尘清举着望远镜，观望了半天，黑雾中的城市额外诡异。

“啥意思，对方光挨打不还手？还是要憋波大的。”男人小声问。

尘清缩了回来，男人坐回原地点烟，少年抱着枪警戒。

“我感觉不对劲，虽然战线很稳，因为我们大部分兵力都押在交火线，预备队只有一个团。”

“哪来一个团？”尘清一脸问号。

“你不知道？陈团长高升了，直接提拔成了陈师长，不得不说他家里关系真是够硬，现在三十二师成了第三战区的主力部队，他成为了伊文克斯历史上最年轻的师长。”

“我们师有多少人？”尘清问

“八九千吧，听说还在扩招，一个师主攻雷克尼亚，战线过长，最怕的就是分散在地区的阵地同时被攻破，我们的预备队少，一旦补不上，轻则混战一片，重则兵败如山倒。”男人看着战术地图。

“所以陈乔森派了侦查部队，对方要是准备反咬一口，提前侦查到了就能避免这种情况。”尘清明白了。

“想不到教官挺有军事战略天赋的。”男人笑着回答。

“廖赞。”尘清摆了摆手，继续问道。

“师里面的士气怎么样。”

“师里面都是原雷克尼亚部队残部，难民志愿军，其他战区残兵败将组织起来的，老兵们都分配到各团当指导员，刚开始新来那几个团长不服师长，认为他年轻，靠关系，不够格。”男人说。

“你们不团长亲信嘛，警卫营的不帮着点陈乔森啊。”尘清疑惑。

“你要是认为陈师长镇不住几个破团长那可就低估他了，他13岁就在部队里面抗补给，16岁上前线，18岁上了两年军校就遭遇了雷克尼亚围城战，还带着几百号人杀了出来，拢共经历四场大战役，当了官后，要说上面派的任务哪次没完成？”少年笑着说。

“他有搞整顿吗？”尘清表示要是她这可忍不了。

“没，他太懂这些团长的心思了，一手资源调配给他们玩得明明白白，刚开始摆脸色那几个第一波物资毛都没吃到，政委们稍加暗示，第二次开会人就老实了，毕竟谁和资源过不去呢？

有本事就别吃军饷搞独立团，哈哈，他们没那个本事，没过几个星期六个团肥得流油，加上近段时间的战果，现在没人敢说师长闲话。”

男人给尘清讲着近期的事，尘清最近一直在前线鬼混，饿了就去阵地上讨点吃喝，醒了就去停火区搞偷袭，她甚至还领悟了攻击最佳时间，就是饭点去摸人家哨，一般她提着刀摸过去时那些恶魔还在啃小零食。

“不过我有个问题，陈乔森上面的军长又是谁，总不能没人管吧。” 尘清问。

“你要知道三十二师是雷克尼亚军方的最后一支部队，雷克尼亚指挥部早就死干死净了，现在就是陈师长和参谋团长们话事，皇宫那边的手真伸不到这来，就陈师长那脾气，谁敢拦他起码得脱层皮。”男人回答。

“教官什么时候归队呢，我们班少个人带着练，都懒起来了。”少年笑着说。

“我还有事得办，不能急。”尘清无奈地笑了笑，现在归队？陈乔森要是知道她跑出来恐怕直接无期徒刑了，也不知道黑脸那家伙近段时间去哪鬼混了。

距离晋升二阶段似乎遥遥无期，她的灵能增长不依靠决斗的话提升缓慢，当然拔刀大范围杀伤也行，就是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再次发癫，每次一触动那把刀柄她就感觉浑身中二之魂在燃烧，仿佛自己化身神明降临凡世。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尘清没想到炮灰团团长一转眼已经成了陈师长，只是这只部队还未经受大战考验，谁也拿不准这战力的虚实。

“这边的信息基本上记录完毕，是时候转移了。”男人看着天色渐渐阴沉，临近夜晚他们没有往日的惊慌，因为夜视仪和热成像还有侦查无人机的存在能够保证没人能够摸到他们身边两百米内，甚至有时候他们都不放哨，挖个战壕撒开侦查网就睡里面。

尘清则喜欢挂树上睡。

“走。”少年检查枪支弹药，背上背包开始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