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的声音平淡无波，却让艾莉娅的脊背下意识地挺直。

在她面前的黑石长桌上，一本厚重得夸张的书本被随意地摊开。

那上面用猩红色的墨水，书写着一种她前所未见的文字。

那些文字扭曲、尖锐，仿佛是挣扎的灵魂被烙印其上，仅仅是看着，就让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卡洛斯绕到她身后，微微俯身，冰凉的指尖点在书页上一个狰狞的字符上，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冷香瞬间将她笼罩。

“从今天起，忘记你那本来也不会写的教国语。”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

“你要学的，是这个世界最古老、最真实的语言。”

艾莉娅的心猛地一沉。

救命！这又是什么全新的折磨方式？

她看着那些鬼画符一样的文字，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提前罢工了。

卡洛斯似乎看穿了她的抗拒，他直起身，踱步到她面前，双手撑在桌沿，将她困在了椅子和他之间。

“你体内的混沌，源于这个世界最原始的法则。”

他的目光平静，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压迫感。

“而魔族语，是唯一能够精准描述，并最终驾驭它的工具。”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或者，你想永远像个失控的孩童一样，被自己的力量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艾莉娅的痛处。

她想起了自己在教廷时，那数次失控的狼狈与恐惧。

这个恶魔……他总能用最恶劣的方式，抛出让她无法拒绝的诱饵。

卡洛斯满意地看着她脸上那纠结又动摇的神情，直起身子，重新扮演起他那严苛导师的角色。

“现在，看着第一个字符，跟我读。”

他指着那个仿佛由无数尖刺组成的文字，发出一个低沉而古怪的音节。

艾莉娅张了张嘴，舌头在口腔里笨拙地打着转，最后只发出了一个类似漏气的声音。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艾莉娅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

卡洛斯的眉头皱了一下。

他似乎对她的学习能力，感到了些许不耐。

突然，卡洛斯伸出手。

他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强迫她微微张开了嘴。

艾莉娅浑身一僵，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他要干什么？！

另一只手的手指，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若有若无地碰了碰她的嘴唇。

那轻微的接触，却像一道电流，瞬间窜遍了她的全身。

“舌尖，再往下压一点。”

他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靠得太近了。

近到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幽香，能看到他暗金色眼眸中，自己那张涨红了脸、惊慌失措的倒影。

整个书房的空气，都仿佛因为这个充满支配意味的动作，而变得粘稠而暧昧。

她的心脏疯狂地打着鼓，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这哪里是教外语，这分明就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僵硬着身体，任由他摆布。

在他的“指导”下，她终于磕磕巴巴地，发出了一个勉强合格的音节。

卡洛斯似乎还算满意，他松开了手，但那冰凉的触感，却仿佛还残留在她的皮肤上。

艾莉娅低着头，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接下来的教学，就在这种高压又诡异的氛围中进行着。

她像个提线木偶，在他的指挥下，学习着那些扭曲的文字和古怪的发音。

而她的身体，在这种绝对的掌控下，产生了一种连她自己都感到恐惧的……习惯。

不知过了多久，卡洛斯的手指，点在了一个看起来格外复杂的字符上。

“这个词，‘Grak'ash’。”

艾莉娅努力辨认着他的口型，跟着重复了一遍。

“你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吗？”卡洛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艾莉娅摇了摇头。

“在教国语里，找不到一个能完美翻译它的词。”

卡洛斯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对教廷文化的鄙夷。

“它最浅层的意思是，归属。”

归属？

“而更深层的含义，”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她的小腹上，那眼神，仿佛能穿透衣料，看到那块皮肤上的魔纹，“是指，被强者烙下印记的私有物，并且……以此为荣。”

轰——！

艾莉娅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

她瞬间想到了自己腹部那块灼热的魔纹，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她身上的那个印记，不是简单的标记，而是……这个词所代表的一切？

卡洛斯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凑近她，声音带着魔鬼般的诱惑。

“没错，就像你一样。”

“在我们的文化里，被强者占有，不是耻辱，而是价值的体现。”

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不像你们的爱，一个被虚伪和谎言层层包裹的、空洞的词汇。”

腹部的魔纹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一圈暗紫色的光晕，隔着衣料，清晰地显现。

那股被他命名为混沌的力量，在这一刻剧烈地波动起来，奔腾、咆哮，带着一种近乎欢欣的雀跃。

它在……赞同？

她的力量，竟然在赞同这个恶魔的理论？！

卡洛斯满意地看着她眼中那破碎的光芒，以及小腹上那圈越来越亮的魔纹。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衣料，再次覆在了那片灼热的皮肤之上。

“你看，”他的声音低沉而愉悦，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杰作，“连你的力量，都比你……更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