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让我仔细想想……”
安其罗将书包往地上一扔，疲惫的躺在床上，一边想一边说道：
“14日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没什么好说的……这两天来我问了她很多问题，也给她讲了很多我的事情，但收到的回答寥寥无几……大部分问题她都不愿意回答。不过说是‘不愿意’，其实从她的表情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她没有搭理我而已……”
“那些回答了的问题你总该印象深刻吧？”
“就比如……我问她上课有没有好好学习，她说没有；我问为什么，她说没必要，如果只是想及格混个毕业证的话，随便听听就好。”
“随便听听就能及格？看来是个隐藏的学神……我以前都不知道这事……”
“然后我还问她有没有朋友，果不其然，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说是习惯了；再问想不想交朋友，她说不想，因为这里没有人能理解她……”
听到这里的毕昂德暂停了记录，“既视感，不是吗？”
“这让我想起了尤妮丝。”安其罗凝重的点点头，“我已经有点不想知道她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说不定比你还不幸呢……算了，比惨什么的很没意思，你继续。”
“我又问她在这里是不是有很多人欺负她，需不需要我帮忙，她说被人欺负什么的都不算事，并坚决拒绝了让我帮她……”
“或许对于她来说，校园霸凌真的已经不算什么了……”
“之后我也提出过请她吃饭，一起回家，一起写作业什么的，但也都被拒绝了。毫不犹豫的，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拒绝了。”
“看来她不想跟任何人扯上哪怕一点点的关系……”毕昂德继续记录，并提了个问题：
“说到她的考试只是混个及格了事，那你有没有问过她将来想考哪个大学呢？毕业后又想干什么呢？”
“她的原话是‘想那些干什么？’唉……”安其罗苦恼的揉着脸，“她那个样子实在是令人心疼……”
“她回答这些问题时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表情和动作都非常平静，平静到不自然，但我也什么都看不出来……专业仪器倒是发现了在我问某些问题的时候她的呼吸和心率加快，甚至肌肉都在微微颤抖……她确实有一些非常痛苦的回忆，但不愿被人发现。”
“我真的很想给她房子里按个摄像头,看看她一个人时都在干什么……”毕昂德抬起眼镜揉了揉眼，“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凭你的感觉，你认为她有没有发现你的身份不同寻常？”
“什么意思？”
“就是说虽然你现在的行为可以用一个好奇心旺盛，且不怎么会看气氛山里娃的设定来解释……但你毕竟是装出来的，而且演技也称不上完美……甚至你们两个连物种都不一样，按理来讲你可能会在很多小细节上出纰漏，虽然我还没有发现……你觉得她有没有怀疑？怀疑你动机不纯，怀疑你有其他更复杂的身份什么的……当然她不太可能把你怀疑成外星人……”
“如果你都看不出来的话，那我就更不可能看出来她是否在怀疑我了……不过要是真在怀疑的话，外星人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吧，堪培加人普遍知道人类的存在，只是因为两拨人没什么交集，所以日常生活中也不会有类似的话题……”
“如果她真的这么怀疑了，那只能说这个娃的脑洞是挺大的……”
“然而现实的深坑是脑洞的大小所无法比拟的。”
两人沉默片刻，同时干笑了两声。
随后毕昂德又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个主意……最近人类和堪培加不是一直闹不到一块儿嘛，要求堪培加服从命令的最后通牒都发布了，然而这次他们竟然非常强硬的再次拒绝了……要知道他们的民族性可是非常温和的，这种选择很不同寻常……”
“我倒是没觉得他们怎么就温和了……”
“那是因为你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绮莲文娜身上，而她在这个充满是非的边境城市总是能引发点什么的……而且苏曼维尔不也给你说了嘛，他们与隔壁矛盾的积累已经快到极限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的主意呢？”
“反正因为堪培加人的抗命，武力干涉已经不可避免了——这就是你打断的那个行动，希望你还没忘——我看不如在全面开战之前，我让谁先驾着战机现身一波，看绮莲文娜及周围的人会有什么反应。也可以给堪培加普通人打个预防针……”
“怎么，这都要全面开战了，堪培加各国还没给民众通知这件事？也没有总动员？”
“没办法，情报部的人超常发挥了，堪培加各国一直没发现第五十九舰队已经降临堪培加星系了。当然，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发现了，公开事实与战争动员也只是时间问题。这么说来，你可是为堪培加人争取了宝贵的战争准备时间呢……不过这样也好，全军上下都渴望一场硬碰硬的战斗。”
“反正自己这边也不会死人是吧？呵呵……”
“或许吧！”毕昂德耸耸肩，“既然你没意见我就这么安排了。本来好好的一场大战全被你给搅和了，现在全校学生都快憋出病来了，只要我发布了这个任务肯定会有大批的人争相报名。”
“也好。我感觉跟她都已经没什么话题可说了……”
“不只是话题的问题，观察她面对这种大事的反应可以获得有关她的更多信息。”毕昂德说着继续在光屏上写着什么，“你还有要补充的吗？没有的话我就把你说的都上交了。不过你也不用指望他们能分析出什么有用的结果。”
安其罗沉思片刻，喃喃自语着：“我总感觉我好像忘了些什么……”
“是什么？不用急慢慢想，大不了我今天接着替你做作业。”
“嗯……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算了先不想了……”安其罗摇摇头，“话说你这两天在忙什么呢？好几次叫你都不在。”
“收集了这么些资料，总得好好分析分析吧，只发动攻势而不总结是不可能泡到妞的……”
“我挂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