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的宗门大比上,她狼狈地倒在擂台上,莲凤的剑尖直指咽喉。看台上,白荧虽然心疼地蹙眉,却还是客观地指点莲凤剑招中的不足。
之后的日子里,她拼命修炼到双手磨出血泡,修为却始终停滞不前。反倒是白荧不时送来的天材地宝,让她的境界勉强有所提升。深夜,她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第一次怀疑:努力真的有用吗?
一年后的下山历练中,她偶得几处小机缘。慢慢发现,这样按部就班地提升似乎也不错。直到那天——
山涧桃树下,她撞见白荧正与一位白衣男子并肩而立。那人温柔地为娘亲拂去肩头落花,修长的手指轻轻整理她被风吹乱的鬓发。而向来冷若冰霜的白荧,竟对那人露出罕见的浅笑。
心脏像是被毒蛇狠狠咬住。墨冉躲在树后,看着自己攥紧到发白的指节,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疯狂啃噬着五脏六腑。
辗转难眠数月后,她终于明白那是什么。可当她鼓起勇气表达爱意时,白荧却笑着揉她的发顶:"傻孩子,又说胡话。"
冲动之下,她拽住那袭白衣强行吻了上去。唇瓣相触的瞬间,白荧瞳孔骤缩,猛地将她推开。
"我是你师尊!也算你母亲!更何况......"白荧的声音都在发抖,"我们同为女子!"
是啊,大逆不道
墨冉跪在地上,看着白荧拂袖而去的背影,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砸在了手背上。
时间流逝,白荧闭关修炼无情道,出关后虽仍对墨冉关怀备至,却再没有了从前的亲昵。每当墨冉想要靠近,她都会不着痕迹地避开,眼中多了几分疏离与克制。
墨临找到妹妹,语重心长地劝道:"别再执迷不悟了,这是大逆不道的事。"
"我知道......"墨冉低头摆弄着衣角,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一直都知道这是不对的。"
可那又如何?她想起白荧曾经说过的话——"可以再贪心一点"。那时的温柔,如今却成了刺入心口的利刃。
不知从何时起,墨冉感觉自己变得有些疯狂了。宗门大比上,她再次败给莲凤,而看台上的白荧竟对莲凤赞赏有加,连一个安慰的眼神都没给她。莲凤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莫名的失望,但她已无心理会。
"娘亲不再爱我了......"这个念头如附骨之疽,日夜啃噬着她的心。
下山历练时,她偶然进入一处古老秘境。在幽暗的洞窟深处,发现了一本名为《掠夺心法》的功法。初看时还嫌弃这名字俗,可翻阅内容后,她的手指却开始微微发抖。
这是一本魔功,通过杀戮夺取他人修为与精血来提升自身。与白荧的《天地人和》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一个是"夺天地之道",一个是"夺众生之命"。
墨冉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眼中逐渐浮现疯狂.....
"既然都选择修仙了,那我干嘛不为所欲为一点呢?"
这个念头如毒藤般在墨冉心底疯长。她抚摸着《掠夺心法》的封皮,指尖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如果实力足够强大,是不是就能......得到那个人的心?
从此,墨冉开始同时修炼两套功法。她游走于南方大陆的险地秘境,猎杀妖兽,追杀魔修。鲜血染红了她走过的每一寸土地,而她的修为也在疯狂攀升。
白荧久违地对她展露笑颜,甚至给了她一个拥抱。那熟悉的幽香让墨冉几乎落泪——多久了?多久没有感受过这个怀抱了?
"小冉长大了。"白荧轻抚她的发顶,眼中是欣慰的光芒。她以为墨冉终于想通,走上了惩恶扬善的正道。
墨冉贪婪地呼吸着白荧身上的气息,在心中无声地回应:不,我只是......想得到你。
数年过去,墨冉的修为已至合体期大圆满。南方大陆上,除了白荧,再无人能与她一战。那些凶名在外的魔修尽数死在她的剑下,强大的妖兽也几乎被她屠戮殆尽。
没有人知道,这些年她从未停歇过一秒。每次斩杀目标后,她都会立刻寻找下一个猎物,哪怕身上还带着致命的伤口。鲜血与死亡成了她最亲密的伙伴,杀道臻至大成。
如今的墨冉,周身萦绕着如有实质的杀气,一颦一笑都带着致命的妖冶。她比魔修更像魔修,却又比任何人都清醒——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遥不可及的梦。
当她再次向白荧表明心意时,对方却只是平静地询问:"这些年,你可曾杀害无辜?"
"当然没有。"墨冉笑得天真烂漫,"我怎么会做让娘亲伤心的事呢?"
没想到白荧的无情道已然大成,那双曾经温柔的眼眸如今只剩清明与理性。墨冉望着这样的她,突然很想笑。
无情道......真的不会动情了吗?那她这些年拼上性命的努力,又算什么?
墨冉的目光渐渐扭曲,带着几分病态的执着:"如果我比你强......能不能答应我?"
白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如寒潭般冰冷透彻。没有斥责,没有愤怒,只是平静地一挥袖:"去面壁思过。"
"呵......"墨冉低笑出声,眼底泛起猩红。强扭的瓜不甜?没关系,扭下来也能解渴。
离开剑宗后,墨冉的足迹遍布中州、北境......所过之处,魔修闻风丧胆。她的修为在鲜血与杀戮中节节攀升,终于达到了与白荧相同的境界——大乘期。
她始终没有对普通人下手。不是出于善良,而是清楚地知道——那是白荧绝不容触碰的底线。若她敢伤及无辜,那个曾经温柔的女子定会毫不犹豫地与她同归于尽。
"娘亲啊......"墨冉站在云端,望着剑宗的方向喃喃自语。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白荧——那个天赋卓绝却从不倨傲,心怀慈悲却杀伐果断的女子。
记得当年莲凤在宗门大比上将她重伤,白荧虽心疼地替她疗伤,却依然欣赏那个天资过人的后辈;记得白荧为她寻遍天下奇珍,却从不以身份向宗门索取分毫;记得白荧对她温柔宠溺,却从不因私废公......
"所以我知道......"墨冉轻抚着染血的剑锋,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要得到你,就必须......在你划定的界限内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