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四肢？
勇敢点？
这干什么？清醒测试吗？
艾什虽然头脑还没有彻底清醒，但他还是照做了。
他撇过头看向自己的右臂，那儿还在。
手腕处也有几道干瘪的血痂。
他轻轻地抬起右臂，开始做着简单的伸展动作。
虽然有些僵硬，就像是生锈的机械，但还能勉强活动。
艾什又握了握拳，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仿佛在抗议太久没有使用。
（“滴滴……滴滴……滴滴……”）
他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继续按照医生的指示，抬起了左臂。
左臂的情况稍微好一些，有些僵硬，但至比右臂好了些。
（“滴滴……滴滴……滴滴……”）
做完上肢的运动后，艾什的目光缓缓移向了被子下的腿。
他知道接下来应该活动下肢了，心里有些忐忑。
他试着动了动脚趾，却发现脚趾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慢慢收紧。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着二头肌收缩、三头肌伸展，用力地想要抬起右腿。
但右腿却像是被钉在了床上，纹丝不动。
惊慌之下，他又动了动左腿，一样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他呢喃着，一种恐惧从他心里浮现。
一旁的心电仪也随着他的内心变得更加喧闹。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艾什惊恐地掀开了被子，看着被子之下，穿着墨绿色军裤的两腿还在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腿还在……不……别这样……”
令一种可能被他想到，他念叨着，用着近乎哀求的口吻。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右手抬起，然后猛地拍向自己的右腿。
“啪。”
右手很疼，但右腿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任何知觉。
“呼……呼……呼……”
艾什慌了，大口喘着气。
（“滴滴滴滴滴滴滴……”）
那个医生也在这时喊道“冷静点儿”，但声音似乎被心电图的声音掩盖了，一旁的医疗兵也拍过来用力按着艾什的肩膀。
“冷静点儿，格里芬先生，冷静点儿。”
在那个高大士兵的压制下，本来就浑身乏力的艾什挣扎几下后，便渐渐恢复了平静。
整个人看起来，眼神都失去了高光。
“……我还能再站起来吗？”
“冷静点，格里芬先生，你听我说，经过我们诊断，你的脊椎受到了损伤，导致你的下半身永久性瘫痪。”
“……”
“不过，不要怕……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斯坦李’医生，或者‘斯坦李’博士，你都可以这么称呼我，反正这是一个词。”
“……‘斯坦李’？”
“嗯，这是一个代号，你看过《美国队长》吗？”
“哈？”
“我们是一个高度机密的部队，代号‘虹光’，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会在你身上进行类似于美国队长那样的超级战士血清试验。”
说着，“斯坦李”身后的房门又走进来了几个军人，他们身上只有军衔没有任何显示部队的臂章。
“我们可以尝试帮助你，让你重新站起来，甚至比以前更强大，格里芬先生，虽然可能会有失败的风险，但不这么做的话，你就只能一辈子躺在病床上了……只要你同意在这份同意书上签字，并且愿意参与我们之后的相关测试。”
“斯坦李”医生的声音缓缓传入了艾什的耳中，在那一刻，他的脑海里闪现了众多画面和声音。
“只要你同意就行，格里芬先生。”
……
“就是这样。”
艾什平静地讲完了那次苏醒时的记忆，右手控制着叉子将粘着盆子底部的提拉米苏渣子挂下了。
“所以你就同意了……然后变成了这样？”
克里斯呢喃地说着，他思索着该怎么来安慰艾什。
这段记忆对她来说肯定很痛苦，以至于她当时只说了实验这个词语。
“不然呢？一群老阴.逼连哄带骗坑我这样的小年轻！”
艾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
“一群大骗子！给我下药！”
“超级战士计划、用漫威的名字做代号、‘虹光’……”
施密特自顾自地念叨着这些词语，然后说道：
“我大概有思路了……这种非传统的命名方法应该不是德堡的那批……可能是黑山的或者……不对……那不是研究生化的……不过怎么说，从那样的情况下只是瘫痪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说着，施密特喝了一口胡椒博士，摇了摇所剩无多的瓶子，看着低着头、舔着提拉米苏屑子的艾什。
“这个实验是失败了吧？没有变成美国队长那样子。”
听着施密特的话，艾什给他反了个白眼。
“谁不希望变成美国队长那样子呢？浩克，不，蜘蛛侠也比现在这个情况强。”
艾什这样说着，她感觉自己获得的超能力根本就是鸡肋。
‘攻击力比正常人还低，除了清纯可爱和回血猛以外根本没有优势……呜呜。’
心里感慨着，艾什把精力放在面前的提拉米苏残骸上了。
“溪山，是在广治省吗？那一战陆军他们损失不小。”
施密特问向了克里斯。
“是的。”
克里斯点着头，他看着像小猫一样舔着叉子的艾什轻轻笑一下。
“施密特你再给她点几份提拉米苏吧。”
“啊，不，不用了……我这只是闲得无聊……”
艾什听着立马放下了叉子，辩驳着。
“哈，没事的艾什小姐，你拿着盘子，到那边吧台，说三号桌就行，提拉米苏、马卡龙啊随你点。”
“哦，好的。”
艾什点着头立马端着盘子，高高兴兴地跑了过去。
“别跑远了。”
克里斯补了一句。
其实，一开始他是想说别离开我的视线的，但，他总觉得这样的表述有些说不出来的问题，索性就换了个意思。
望着那少女跑开的背影，旁边的施密特将瓶子里的最后一口胡椒博士喝下，然后说道：
“她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吗？”
“什么?”
“不觉得吗？她跟你同龄，但表现的明显像是高中甚至初中生，是那个实验导致的副作用吗？”
“……可能吧，也跟樾南的环境和药物有关吧……她晚上会做噩梦。”
克里斯说着，看着乖巧地坐在吧台旁，等着甜点的艾什。
“她以前很活泼，脑子里总会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或者有些时候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我感觉她正在扮演，或者说没有意识到她在扮演一个符合她样貌的十六七岁的纯真少女。”
施密特这样说着。
“你是指心理被生理同化吗？我不是医生，我也不懂这些，之前在医院检查的时候，确定了有由战场PTSD诱发的双相情感障碍，至于人格方面的暂未确定……说真的无论艾什是哪种我都无所谓……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你用了‘她’而非‘他’，知道审讯学称这个为什么吗？心理倾向。”
“不然呢？叫‘他’，她就能变成他了吗？那样反而会让她更痛苦……施密特，我本来还以为你还能有什么重要情报呢，结果还要我们给你提供信息。”
“没办法，我只是一个资深特工，如果我更升几级，那些绝密信息查起来就更容易了。怎么说，克里斯，这些东西我会委托我的线人，等我从古芭回来后，我亲自严查，保证会给你答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