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伊琳每天的工作并不算多,她上午要去前线的建筑工地视察罗马水泥的使用情况,提醒埃尔文和达西要使用盐水而不是淡水进行搅拌和混合。中午和伯爵夫妇一起吃午餐,然后陪他们聊天或者下棋。下午的时候伊琳要参加机甲骑士的训练,她的蒸汽甲胄已经修好了,一般会被伯爵指定为陪练对象,顺便给那些见习骑士们一点点来自高手的震撼。

晚餐过后,伊琳会选择去伯爵的书房看书,或者钻研她的古代炼金术。偶尔会去和威廉探讨一下神学上的问题,或者跑去玛丽贝尔那边帮她制作一些医用酒精。

可是,随着天气逐渐转冷,一条流言却像幽灵一样冒了出来。

“听说了吗?山上的伐木场似乎发生了火灾,柴火都被烧了。”

“真的假的,那冬天怎么办?”

准备去伯爵的书房还书的伊琳听到了仆人们的窃窃私语,这才知道了这件事儿,山上伐木场本来为冬季储备了大量木柴,这些木柴从夏季便开始搜集、风干,以便在冬季使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场大火焚毁了大半木柴,以至于今年冬季取暖的木柴严重不足。

“伯爵大人,”伊琳敲门,“我来还书。”

“请进。”

在得到允许之后,伊琳推门而入,伯爵此时正愁眉不展,他似乎也在为木柴的事情发愁。其实伊琳猜的不错,现在伯爵正为此头疼不已,虽然新月河谷受到周围群山的庇佑,冬季较为温和。但是,这个温和也是相对于北境其他地区来说的,冬天最低气温轻松突破零下30度,如果燃料不足的话,绝对能把人冻死。

“伊琳,”伯爵抬起头来,露出坏坏的笑容,“你什么时候改口叫‘爸爸’?或者‘父亲大人’也行啊?”

伊琳吓得差点平地摔,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伯爵大人,”她急忙岔开话题,“听说今年冬天领地内的柴火不足?”

“诶?你怎么知道?”

“刚才经过走廊的时候,我听到仆人们议论了。”

闻听此言,伯爵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才下达封口令,流言就传遍了城堡,这件事儿绝对有人推波助澜!先是银杏镇的粮食无故失踪,然后是伐木场的木柴失火被烧,这绝对不是巧合。

“伊琳,这件事儿我会想办法……”

“内个,伯爵大人,”伊琳小心翼翼的问,“我有个问题,你们冬天为什么不烧煤?”

“烧煤?”伯爵皱了皱眉头,“伊琳啊,这个煤燃烧起来有很多灰烬,而且还有难闻的味道,一般只用来冶炼金属,很少作为取暖的燃料。”

“这样啊,”伊琳思考了一下,“其实我知道一种方法,可以把煤做成蜂窝煤,这种蜂窝煤燃烧起来是没有灰烬的,而且还非常耐烧,比柴火更好用。”

“蜂窝煤?”伯爵眼睛一亮,“伊琳,我的乖女儿,要不你试试用咱们家领地出产的无烟煤做点蜂窝煤出来?”

“好,明天我就尝试一下。”

“太好了,乖女儿!”

伊琳嘴角抽搐,斯特林特伯爵是铁了心要把她塞进族谱啊。

第二天一早,伊琳去找了汤姆,汤姆此时已经成了子弹工坊的小监工,他负责指挥其他几个学徒装填子弹壳,不过弹头还是得伊琳来做。现在伊琳每周都会花点时间一次性做10万个弹头,然后交给他们做子弹。

“大小姐,”汤姆急忙行礼,“欢迎您莅临指导。”

“指导说不上,你们做得很好,”伊琳承受着其他小孩灼热的视线,“汤姆,你能不能帮我找点煤和黏土?”

“当然可以,”汤姆立刻回答,“我爸他们炼铁用的就是煤,而黏土则是生产陶器和加固熔炉的主要材料,铁匠工坊多的是。大小姐,您打算要多少?”

“呃……”伊琳思考了下,“先弄一车吧。”

“遵命,大小姐!”

汤姆蹦蹦跳跳跑走了,伊琳立刻去了前线工地,找埃尔文和达西两兄弟要了点石灰,然后又跑去玛丽贝尔的医院,趁着她不在洗劫了所有的蒙脱石粉。

“大小姐,煤和黏土全都运来了!”

“放在院子里吧。”

在几名志愿者的帮助下,无烟煤、黏土、石灰分别堆在了靠近靶场的角落里,由于没有搞到硝酸钾,所以伊琳决定先不用这种助燃剂。站在堆成小山的材料前,伊琳拿出10个事先准备好的铁桶,指挥大家分别把桶装满,其中六个桶装煤,三个桶装黏土,剩下一个桶装石灰。将所有材料按比例准备完毕后,她指挥志愿者们把十个桶里的材料倒在一起,放入少量蒙脱石粉后加水搅拌。

“嘿嘿,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说着,伊琳拿出了一个类似打气筒的装置,它的前面是一个圆柱形的小铁桶,里面竖立着12根金属杆,两两一组排列成十字形,确保孔洞分布均匀。如果是蓝星来的穿越者,肯定能一眼认出这玩意就是个人力煤球机。众人虽然不知道这玩意是干嘛的,但是不妨碍他们觉得“大小姐好厉害”,然后啪啪啪的鼓掌。被十几双满是崇拜的清澈眼眸注视着,伊琳顿时有点尴尬,她急忙把煤球机戳进混合好的原料里面用力压实,再挪到旁边慢慢把成型的煤球倒出来,一个12孔蜂窝煤就成型了。

“看吧,”伊琳展示自己的作品,“一点都不难,大家都可以试试。”

“哦哦!”

志愿者们群情激动,虽然不知道大小姐做的这是个什么玩意,但是不妨碍他们摩拳擦掌上来帮忙。于是,伊琳又拿出了几个事先做好的煤球机,指导志愿者们如何使用它,蜂窝煤的量产工作很快开始了。

可就在一切步入正轨的时候,玛丽贝尔医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而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伊琳面前,胸前两个大雷直接给她来了个洗面奶。

“大小姐,”她直接抓住了伊琳的肩膀,“我的蒙脱石粉呢?那是治疗拉肚子的药,你怎么全都拿走啦!”

伊琳顿时心虚,她总不能说拿来制作蜂窝煤了吧?

结果,伊琳被玛丽贝尔抓去伯爵那里理论了,梅露眼含热泪送走了大小姐,转身就指挥大家继续制作蜂窝煤。

借助秋季的阳光,第一批蜂窝煤在7天后晾晒完成,与此同时,铁匠工坊负责打造的燃煤炉也制作完毕。众人注视着在炉膛内安静燃烧的蜂窝煤,无不啧啧称奇,这种煤炉子配备一个铁管烟囱,只要把烟囱伸到窗户外面,放在密封的室内也不会有问题,取暖烹饪两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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