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兰的字典里可没有“害臊”两字，直接顺着话题往上飞。
“我可去你的吧。臭不要脸~”
前女友也不惯着，上来就是一通祖安问候。
“害，我懂你，小女生嘛，害羞嘛~傲娇嘛~没事哒没事哒，我w宠c你n嘛m~”
“你几个妈啊？敢这么跟我说话？”
前女友抬手就想一巴掌拍在洛兰肩头，洛兰直接一手肌肉记忆，刚刚好躲开。
她轻轻“啧”了一声。
“就你这暴脾气和嘴臭，除了我，你看圈子里有几个受得了你的？”
洛兰翻了个白眼，重新坐下，也不管那咖啡是不是前女友的，直接拿起来就嘬了一口。
苦的一逼。
纯正的黑咖啡。
——真是没品。
洛兰作为甜食系的虔诚拥护者，在心中暗自腹诽，然后又狠狠吸了两口。
咖啡不甜，但是口红……挺好吃的。
“呵呵，说得好像洛大少爷您就好到哪去了似的。一天到晚跟个地痞流氓似的，三句话里两句带着黄腔，也就本小姐人美心善脑子有病地会喜欢你，换成其他正常女生，谁对你不用一句「恶臭」来评价？”
前女友同样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
可是此言一出，两人却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他们沉默的点不在于评价，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外人怎么评价他们无所谓，主要在于“喜欢”这个词语。
其实理论上来说也没啥，毕竟两人分手之后也没有互相拉黑对方，依然保持着“同好”的联系，虽然不会像之前那样搂搂抱抱了，但“友达以上”的暧昧情愫是一直都在的，比如打视频互喷之后，洛兰调戏问“我去洗澡你看不看啊？”，前女友说“来来来，让姐姐我看看你发育的正不正常”，然后洛兰就真的把手机拿到浴室里开始脱衣服脱裤子，然后前女友把视频通话挂断了……
可惜就算都这样了，这对死傲娇都还在等对方低头认错率先和好。
分手的导火索确实是洛兰的“禽兽不如”，但分手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那次之前两人也有诸多矛盾至今没能解决，不然为什么当时洛兰不搞一场传统意义的“追妻火葬场”呢？
所以尽管后来洛兰疯狂用热脸贴冷屁股地修复关系，时不时抽空还给她制造点浪漫小惊喜之类的，但不会主动提和好；而前女友虽然也默认洛兰在自己的世界里走来走去，闲下来就骚扰一下洛兰，偶尔大半夜还给他发99+的番剧小说的心得体会，甚至答应他今天看午夜场电影，但同样不会主动求复合。因为这便已经是极限。
网上不是经常流传一句话吗？“谁先动情，谁先死”，尽管他们两个闷骚都清楚今天这场约会本质就是来和好的，毕竟已经暧昧到比之前情侣关系时还要更黄暴了，但谁要是第一个低头了，那以后吵架肯定会变成弱势的那一方，所以谁都不愿意第一个服软。
这也就是为什么前女友涂了口红喷了香水却穿卫衣戴廉价发卡，洛兰开了自己两百万的座驾订了酒店却穿着9.9背心的核心原因。
于是为了缓解尴尬，两人又在没有任何提前对暗号的前提下，同步咳嗽两声。
“……同是天涯沦落人，五十步笑百步，咱也别大哥说二哥了。”
前女友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把洛兰手里的咖啡抢了回来，喝了一口，看上去一点都不嫌弃。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我们都是小怪兽’呢。毕竟我俩各种意义上都是怪胎哈。”
洛兰打趣。
前女友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中二啊？而且主角我只磕路零，对小怪兽那种金丝雀无感好吧。”
“路零纯异端来的，人戏份都没多少你还磕起来了？只有师姐才是良配！”洛兰撇撇嘴，怼道。
前女友冷笑，“绿帽癖罢了。”
“……草，这一点我还真没办法反驳。要是青面兽在写第四本之前死了就好。妈的。”
洛兰瞬间哑火，因为这基本上是圈子里默认的事实，除非某人愿意重写，否则在这点上洛兰根本就喷不过她。
所以当洛兰眼睛瞟到前女友电脑桌面上的内容时，便又换了个话题，“说起来你小说的文笔也不错，很多涩涩的场景甚至写的比狗贼还好。而且你很擅长写百合之间那种独有的感情戏，看的很过瘾。但我还是那句话，写的不错，就是有点小毛病，建议重写。”
前女友桌面上的窗口是一个码字软件，左上角是书名：《血色月光与败犬少女们的狂想曲》，左下角显示字数已经来到了四百万字，窗口中心的子标题是“大结局其一”，看来这本小说估计要完结了。
“建议重写你还给我打赏？这都第几个盘古了？”
前女友嗤笑道，“你不会是在搞什么‘我给你打赏多少，就说明我想你有几分’的狗血暗恋桥段吧？”
“……你昨晚用幻龙不小心把自己脑浆插出来了？”
洛兰的脸皮抽了抽，“你自己想想这现实吗？”
可这一次，本该理所应当怼回来的少女，却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
“……也是。”
她又喝了一口咖啡，吸管被她咬的发出一阵阵轻微的摩擦声。
——嗯~看来还是本大爷心如磐石，有人要忍不住咯~
洛兰心中暗爽，嘴上不依不饶：“哟呵，您这是在唱哪一出啊？搁这儿跟爷们儿拿糖呢？怎么着？欲擒故纵？吊爷们儿胃口？还是您这心里头瞧上爷们儿了？要不要爷们儿把肩膀头子借您靠靠，顺带手接两滴金豆子？”
洛兰贱兮兮地凑到前女友身前扮鬼脸，一连蹦出好几个问句。
“……傻 逼。”
前女友啐了一声。
洛兰揉了揉眼睛，嘿嘿一笑，也不急于这一时，总之先聊对方感兴趣的正事把气氛炒热再说。
“关键是你为了写艾塞CP，把其他配角塑造的工具人属性太重了，虽然我能理解，因为戏剧冲突非常方便立出来，但怎么说呢……啧，就是感觉吧，你没有把「败犬」这个萌点真正意义上的展示出来。”
艾塞CP是她的那本百合小说中的两位主角。这两人都带有一点神经病在身上，艾尔薇拉是个隐藏病娇凤傲天，塞蕾娜则是摊牌的病娇。
其实但凡把这两人写成正常人，她的小说都一定会更有市场，毕竟这妮子的文笔是真的不错，尤其是女性之间的那种细腻，就算放在晋江那都是顶流水准。但她脑子有病，就喜欢写些疯批美人，书里有名有姓的角色就没一个正常人。而也正是因为基本全员都是不正常的美强惨，所以才能在小众圈子里火的一塌糊涂，这也就直接导致读者口碑两极分化很严重，爱的很爱，恨得很恨。
好在洛兰属于“爱”的那种。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健康的恋爱固然好磕，但扭曲的病态才叫人兴奋啊！
洛兰又揉了揉眼睛，侃侃而谈道，“不同的三角恋关系一定会产生不同的化学反应，在这一点上，你的创新性写的也不错。但三角关系之所以是三角关系，就是因为他们理应是「三人关系」，而且这三个人都得一样强，不然就是单方面的吊打。
你让一色跟雪乃打，这就不可能赢啊，纯炸鱼局来的。你这样每退场一个「败犬」，就进来一个新的「败犬」，不往深里延伸，单纯以数量代替质量的写法……我觉得，还不如直接写多角关系，变成《约会大作战》那样的呢。你把艾塞CP拆了，走多女主的党争，或者再大胆点，直接开后宫，这样写起来保准会舒服许多。
要我说，如果你实在放不下‘身份差恋爱’，干脆引入一个「变量」好了。所谓作者，其实就相当于游戏的策划，主角团就相当于版本答案，然后败犬们就相当于冷门英雄，你得给冷门英雄一点装备上的补强，通过「变量」平衡版本，这样大家才能公平竞争，是不是这个理儿？”
前女友咬着吸管的嘴缓缓松开，那握在咖啡杯上的指节，也随之起伏如浪潮，似乎很喜欢听洛兰如此认真地点评自己的小说。
“而且……我记得你当时开书的目的，是为了讽刺一些东西吧？但你又想火，为了迎合市场在写凤傲天爽文，很多时候‘为贴而贴’地牺牲了许多角色上的逻辑。最明显的就是芙萝拉。
她明明是个‘天才谋略家’，可你非要在人家算计人心的时候搞一些情情爱爱，被艾塞CP弄的心乱如麻，这对吗？是，我知道这是因为你这本书的核心卖点是贴贴，不是权谋，但也不能‘为了恋爱’写‘恋爱’啊。你得从人设出发，按照人设的思维逻辑，去思考她会在这个时候做什么事，然后在此基础上选出一段符合市场的戏剧冲突，再写出来……”
“停停停，打住。”
前女友比了个“停”的手势，似乎觉得两人如果继续这个话题马上又要因为“这本书应该怎么写”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吵起来了。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洛兰……你怎么一提到这个，那嘴就跟机关枪似的哒哒哒个不停？”
洛兰耸耸肩，揉了揉眼睛，“因为我如果不认亲，被老头子要求学经管，本来是准备去读编导或者戏文的。这不正好这些天闲下来了吗，我又蛮喜欢你书里的涩涩，就边看边学习，边享受边分析咯。”
洛兰拿出手机，展示给她看，“这不，我昨天还给你写书评了呢。你瞧。”
前女友看了一眼，然后抿嘴，陷入沉默。
“那……洛兰，你在这本书里，有什么喜欢的角色吗？”
“都不喜欢。”
洛兰冲她眨眨眼，油腻地说道，“我只喜欢你呀宝宝~~……盖了帽儿了！妈耶贼你这是干嘛？”
要不是洛兰反应快，前女友刚才几乎是本能的一巴掌就真的甩到他脸上了。
“……没事儿，抽你！接着唠。”
少女哼了一声，把脸别到一边。
洛兰对自己这位不知道祖上是不是带点川渝血统的前女友感到十分无语，沉默片刻，叹气，“不过嘛，你把她们每一个都写得很好看，所以单从外表上来看，我每一个都喜欢。”
“那是，本姑娘的审美，天下一流。”
前女友得意地皱了皱小鼻子，又问道，“那假如你穿越进我的书里了呢？到那时，你会喜欢谁更多些？”
没等洛兰开口，她又赶忙补充道，“不过我警告你啊，不许你对我的两个女主角动手，因为我是坚定的艾塞CP头子，他们的那种病态的双向救赎是我最喜欢看的，就算是随口闲聊，我也不允许你幻想在我的书里拆散她们！”
“……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跟我讨论这个中二的问题。不过你这是百合小说吧，我一大男人穿越进去什么来头？”
洛兰被前女友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随口打趣道，“而且按照圈子里的话术，作者算是亲妈，笔下角色算是儿女，那按照我和你的关系……咋，你最近喜欢上**了？还是说其实是更文学性的，笔下之人是作者的现实投影？你希望我进去玩一段无聊透顶的「替身文学」？”
洛兰本以为她会随便敷衍过去继续之前的话题，谁知这妮子竟然认真思考了起来，过了半晌才沉吟道：
“不算。因为在我这里，他们更像是一个个有着自我意识的人，我只负责记录他们的故事，只负责给那个世界添加设定，对于他们在想什么，接下来根据我的设定要做什么，我都完全无法干涉。或许在你们看来，我的人物塑造很垃圾，比如你刚才举的芙萝拉，但那只是我的笔力不足，为了加快节奏牺牲了心理描写，导致有的时候人物行为看起来有些割裂。可实际上她们真的经历了很多心理挣扎，只是被我简化了。换言之，他们其实已经‘活过来了’。我只是一个提供新设定的外人，一个上帝视角的「观测者」，并不能算是亲妈，亦不能说他们是我的某一人格的化身，这对他们，对我，都不公平。”
“嘶——”
洛兰被这突如其来的认真给震惊到了。
为了回应这份“认真”，洛兰也罕见地回归到几年前还是“纯血二次元”的时候，认真思索了这个中二的问题许久，然后用“超高校级的认真”回复道：“如果你乐意让我开后宫的话，我全都要。左白丝右长腿，上黑丝下渔网，前大波后贫乳……”
这真的是他认真思考后的回复。
之前那句“我只喜欢你”，纯粹只是洛兰想口头上占点便宜，顺便用这种暧昧性质的语句，拉扯试探一下。
可扪心自问，如果真穿越到异世界，洛兰会为了她，不去和那个世界的人重新建立情感羁绊，像个傻 逼一样高喊“复活吧我的爱人”然后感动自己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臭不要脸的渣男，随手一撩就是万花绽放。怎么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除非洛兰愿意主动把绳子交到那个女孩的手里。
比方说今晚，如果氛围到位看完午夜场电影去了酒店生米煮成熟饭，那洛兰就会对她负责。反之，只要还没到那一步，那么洛兰便可以毫无顾忌地瞬间抽离，继续当撩而不碰的渣男。
所以在还没有“木已成舟”的当下，假设当“穿越”真的发生在了洛兰身上，那么他的想法其实十分「纯粹」——
开后宫！跟魔物娘疯狂贴贴！
“去你妈的！洛兰我真是草％＆＊￥∏✘@#$……”
前女友一秒破功，指着洛兰的鼻子就开始骂。
洛兰嘻嘻一笑，等对方骂累了，这才不疾不徐地说道：“其实，就算不霍霍你笔下的角色，我也会想办法跟魔物娘们从早到晚搁床上待着，最后精尽人亡地‘屈辱’死去~~~”
“……你这个不要脸的变态，是不是连史莱姆都不放过？”
“那是自然，史莱姆娘可是本子届的常青树啊！”
“……”
前女友深吸一口气，忽然小声问道：“那如果我跟你一起穿越呢？或者……我就是里面的某个人呢？”
“那我就先把你变成我的星怒，然后吊在家里地下室让你看着我跟其他美少女卓爱。”
洛兰摇头晃脑地张口就来。
“……你真他娘的是个牲口。”
前女友咬牙，似乎恨不得现在就一拳把洛兰揍死。
“多谢夸奖。”
洛兰嘻嘻一笑，突然反问道，“不过你毕竟是小说原作者，搁小说里不就是天道吗？那如果我真穿越了，以我的性格，在你的小说里包会乱来的。到时候你会怎么做呢？”
“把你j把割了，然后丢给艾尔薇拉当星怒。”
见鬼说鬼话，前女友自然是不会在洛兰面前端什么架子，各种污言秽语那也是张口就来。
“虽然我没想过性转，但也不是不行，毕竟变百好耶！”
洛兰超级不要脸地欢呼道。
“……算了，我还是直接把你弄死吧。”
前女友被洛兰这牲口气得不轻，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嘿嘿，那天道大人，看在咱俩这么多年的感情上，到时候赏赐我一个天降美少女呗~”
“（核善）你怎么不说我直接让你当皇帝然后让你开后宫呢？”
“可以可以，我觉得非常OK啊。”
“去死！”
两人又打闹了一会儿，等服务员把套餐拿来，才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良久，在洛兰从前女友手中把她吃了一半的汉堡抢过来一口吃进肚子里后，少女开口：“……那洛兰你觉得，如果我把这个故事交给你来写，你会怎么写呢？”
她望向洛兰，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可洛兰却是一怔。
不过让他愣神的不是前女友的话，而是她的脸。
从刚才起，洛兰就一直在揉眼睛。因为从见面到现在，他都像是没睡醒一样，眼睛上面有层薄薄的雾，导致始终没能太看清前女友的相貌，只能勉强通过她的声音、轮廓和香水味判断她是自己的前女友。
可如果一开始尚且能解释成没睡醒，这都吃完饭了，再说没睡醒，那就解释不通了。
“洛兰，你对‘系统’是什么看法？我准备给艾尔薇拉的那个戒指加点设定，变成系统，这样的话金手指就会更加有趣，而且‘老师’这个角色「恶」也会「恶」的更加极端，更加合理。你觉得呢？其实我觉得蛮不错的，毕竟只要有系统任务在，即便让你这种男性角色作为「变量」介入也不会太过于引起争议，毕竟‘死亡威胁’是很恐怖的驱动力。嗯……「背景板」这个设定怎么样？就是本身其实和主线没什么关系的，只是因为系统任务才不得不牵扯进去的？感觉很适配你。”
前女友没等到洛兰的回答，于是又自顾自地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洛兰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化，无数画面开始在眼前走马灯似的浮现：喷泉、双马尾、草莓发卡、影子、魅魔、兔肉、松鼠、月光、符文、荒诞离谱的逃亡……
“洛兰，这本书我决定重开了。你可以帮帮我吗？”
“不行，我忙得很，而且我可不会写书。”
洛兰疯狂摇头，想甩掉脑海里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杂念，而也终于在这个时候，他能分出一点心神来回答前女友的问题了。
“……洛兰。”
少女握上了洛兰的手。
洛兰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
恍惚中，他感觉自己的手里像是多出来了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张鬼画符的练功券？
“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可以给你摸nai子。”
少女一字一顿、超级认真地说道。
“我他妈一定让你的书成为畅销榜榜首。”
洛兰表情严肃，活像一个马上要上阵杀敌的少年将军。
“噗，哈哈哈哈哈！”
少女笑了，笑得很开心。
可不知为何，这个笑，却让洛兰想起了一个人……不，是一群人……
“洛兰……”
笑声渐歇，少女脑后的高马尾蹦跶了两下，似乎十分高兴，以至于声音都逐渐变得害羞和扭捏起来。
洛兰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信号——她准备服软了。
“嗯……还记得之前咱俩约好的那个吗……就是说是如果有一天我们，就……总之就是，你能不能叫对一下那个名字？”
似乎觉得筹码不够，少女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叫对了，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膝枕！”
她拍了拍自己浑圆修长的大腿，手指在丝袜上反复摩擦，声音极其诱人，“姐姐我今天可是穿着黑丝来的哦~卫衣下的黑丝哦~”
洛兰看着那双在宽大黑红色卫衣包裹下的绝对领域，心说这是什么狗血矫情的问题，当即色心大起，舔了舔嘴唇，“我懂你意思，就是假如有一天我们要复合，就用那个名字当暗号，那个名字不就是……”
然后，他哑巴了。
这不单单是洛兰忘记之前那个约好的名字叫什么了，更是洛兰猛地发现，自己连前女友叫什么都忘了！
好像一直聊到现在，自己都没叫过她的名字？
一秒，两秒……
当少年回过神后去看自己的前女友，却发现她的身影逐渐远去，本来搭在自己手上的柔荑，也随着收回的动作，晕染成模糊的影像。
那道本该因为某种无法言喻的“宿命纠缠”而刻骨铭心的轮廓，被引力牵引成一道道绵延的重影，时而近，时而远，却永远缥缈。
看不清，还是看不清。
不过，前女友身上那种逐渐散发出来的冷意，却让洛兰瞧了个清楚明白——
她生气了。
“……骗子。”
少女的声音，与洛兰眼前的白光几乎同时出现。
而在被白光彻底吞没前，洛兰抓住最后的「时间」看向手机，终于搞懂为什么前女友突然想重写这本书，以及为什么发火了——
因为他在书评区的对话框里，有一段本来想作为结语，但想了想还是没发出去、又忘记删掉的字：
【这本书，写的是真他妈的烂！】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洛兰抬指把这个本来不应该被看见的评论发了出去。
因为……
这本书，真的写的很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