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她，从她微微颤抖的纤长睫毛，到她无意识蜷缩的指尖。
空气中，他身上那股冷冽而独特的幽香愈发浓郁，压得艾莉娅几乎喘不过气。
腹部的魔纹，像是感应到了主人目光的注视，再次不安分地灼热起来，烫得她心慌意乱。
“得到？”卡洛斯声音平缓，却带着一丝玩味，“小宠物，你的用词总是这么……直接。”
他向前倾了倾身子，那张俊美异常的脸庞在幽暗的魔晶灯光下显得愈发神秘莫测。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摇了摇，“想我彻底掌控你的意志，让你匍匐在我脚下，成为我最忠诚的奴仆？”
艾莉娅的心脏猛地一缩。
“或者，”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恶意的揣测，“让你彻底堕落，成为比魔族更邪恶的存在，然后欣赏你被整个世界唾弃的模样？”
不！不是！她在心底呐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卡洛斯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同羽毛般搔刮着艾莉娅紧绷的神经。
“那些……都太无趣了。”他轻描淡写地否定了所有恐怖的猜想，却让艾莉娅的心沉得更快。
“我想要的，”卡洛斯顿了顿，目光灼灼地锁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从躯壳中剥离出来，“是你本身。”
艾莉娅瞳孔骤缩。
“你的灵魂，”他用咏叹般的语调，缓缓吐露，“一件前所未见的艺术品，如此格格不入，却又如此……鲜活。”
“而你体内那股力量……”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她小腹那片被衣料遮掩的肌肤上，“呵，一首从未被谱写过的禁忌乐章，混乱、原始，却又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他说的是……她体内那股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甚至一度让她被教廷怀疑的……异样力量？
“它既非纯粹的圣光，也非简单的魔能。”卡洛斯的声音带着一丝研究者的审视，“它驳杂、狂暴，却又蕴含着连我都无法完全洞悉的潜力……”
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品鉴一件稀世珍宝。
“就像……诞生于虚无的混沌。”
“所以，”卡洛斯修长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点在了她小腹那魔纹浮现的位置。
指尖的微凉透过布料传来，与魔纹的灼热形成鲜明对比，激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战栗。
“从现在起，你的力量，便叫做——混沌。”
混沌……我的力量……被魔王命名了？
像是……给一件属于他的收藏品，贴上标签吗？
好过分……太过分了！
可是……混沌……这个名字……
她心底深处，竟然隐隐升起一丝……莫名的契合感？
不！艾莉娅！清醒一点！你在想什么啊！
“混沌……”她失神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该害怕这个名字吗？还是……该接受它？
因为……它是他赋予她的……
“看来，你对这个名字，并不排斥。”卡洛斯满意地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收回手，那短暂的触碰却像烙印一般，将混沌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身体和灵魂上。
“那么，”卡洛斯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和一丝恶趣味的期待，“既然璞玉已经显露，自然需要一位技艺高超的工匠来细心雕琢。”
雕琢？
艾莉娅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与其让你在无知中被这混沌反噬，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卡洛斯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或者，被圣光天域那群顽固不化的蠢货当作不洁之物，进行毫无意义的净化……”
他轻哼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不如，由我来亲自引导你。”
他的目光带着一丝灼热的占有欲，牢牢锁着她。
“让你那份不纯净因而有趣的力量，彻底绽放。让我看看，这来自异界的灵魂与本土的圣光容器，究竟能碰撞出怎样绚烂的花朵。”
引导……绽放……
艾莉娅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她终于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什么狗屁的欣赏，什么狗屁的理解！
他根本就是把她当成了一个……一个有趣的实验品！一个养成系的宠物！
从一开始，他对自己那些所谓的“异端思想”感兴趣，到此刻为她的力量命名，再到这所谓的“亲自引导”……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他那变态的收藏癖和恶趣味的养成欲望！
她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凉透了，一股巨大的绝望和恐惧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连自己力量的定义权，都被这个恶魔轻而易举地剥夺了！
“不……我不要……”她下意识地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抗拒。
卡洛斯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在她眼中，却比任何狰狞的面孔都要可怕。
“小宠物，你似乎还没有明白。”他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即将被他彻底改造的私有物。
“从你落入我手中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没有说‘不’的权力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接下来，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地……习惯这一切。”
“习惯你的新名字，习惯你的新力量，以及……”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那低沉的嗓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她耳边清晰地响起：
“习惯……属于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