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昨天上午在自己花圃的时候,她明明还只是筑基中期呢,怎么转眼间就超过自己了?
心中疑惑之下,司麦璐一边飞速赶路,一边抽空开口询问:
“等等,周姝,你怎么一夜之间突然就变成筑基巅峰了?”
一起飞奔的周姝听见此话,也是突然意识到,在司麦璐眼中,自己是不到一天就连破了二境,可谓惊世骇俗。
想到昨天的事,周姝感觉又有些尴尬起来,她急忙解释道:
“其实......其实都是师姐的功劳,我昨日在花圃里正专心致志培育花卉,就突然......额,像那个长老说的那样,感悟到了自己心境的变化,然后就成功突破了。”
不管司麦璐信不信,周姝都只能这样说。
毕竟要是让司麦璐知道自己是跟孟子柯......咳咳,以那种方式提升的修为......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听见此话,司麦璐也是明白了个中缘由,此前周姝确实和她说过,培养花卉是为了陶冶心性,以寻求破境的机会。
只不过之前她心里也确实没觉得这种办法能有什么用处。
却是没有想到还真被周姝做到了!
司麦璐一时羡慕不已,自己也天天待在灵植园,与花卉做伴,怎么就这么久还在筑基后期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想起孟子柯的决斗,心中担忧之下,司麦璐还是决定不再多想,开始专心赶路。
不多时,两人一起赶到了第一山。
周姝抬眼望去,只见那第一山前已经聚集了许多弟子。
他们正围在一座巨大的擂台前,议论纷纷。
擂台上一边站着孟子柯与玄真门门主姜陵堰,一边站着一个黑袍年轻人与两位疑似圣宗长老或护道人的存在。
那黑袍年轻人姿态从容,神色自如,正是圣宗圣首边度。
“诶诶,你听说了吗,那太虚圣首边度今日来此,竟是要与我们三师兄生死斗啊,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你看那边度这架势,还有后面跟着的两个随从,一看就来者不善。”
“可这不是欺负人吗,他一个圣首,据说如今境界已是元婴后期,三师兄好像才元婴中期,怎么看也不公平啊?”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首先,据可靠消息,那边度如今真实实力已是元婴巅峰,战力之强更是难以想象。如今来这里找咱们三师兄,好像是因为他许久之前,与当时还是圣子的三师兄产生了不小的过节,道心还因此受损了。”
“你的意思是,他今天是舍了脸皮不要,宁肯背着欺压低境的骂名,也要来杀咱们三师兄,以稳固道心?”
“恐怕是这样没错。”
“不是,这也太离谱了,咱们长老和宗主,为什么不拦住他们,就眼睁睁看着人家来咱这作威作福?”
“这就是你想多了,看见后面那两个护道人了吗?那是太虚圣宗两大核心长老,一个合体初期,一个合体中峰,咱们玄真门就一个最强的宗主大人是合体境,且也才合体初期,怎么可能拦下人家?”
“唉,可惜咱们太上长老神出鬼没的,此时还恰好不在宗门,只靠一个宗主大人,实力还是太弱了......”
“是啊......”
听着周围人的讨论,周姝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边度曾经就与孟子柯有过节,如今趁着孟子柯刚出关,想要以雷霆之势除去这根眼中钉。
而且玄真门实力与圣宗相比差的太远,好像还真只能听之任之,无力反抗。
想到这里,周姝不禁为孟子柯担忧起来,她扭头看了一眼司麦璐,却见司麦璐此时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显然她也明白如今孟子柯的处境有多孤立无援。
嘉木圣宗呢?救一下啊。
你们的圣子大人都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真就沉得住气,不闻不问啊?
周姝看着台上神色格外凝重的孟子柯,只觉得他如今是大难临头。
她不知道的是,此前孟子柯突破后,便向圣宗内传达了想在玄真门内再多留一段时间的请求,并拒绝了合道期以上长老的护法。
所以此刻的嘉木圣宗也是刚刚得知消息,很难迅速赶来。
因为归根结底,孟子柯也没想到只是因为在那十年前的天骄之战中被他压了一头,这边度便心胸狭隘到不择手段也要来除掉他。
此刻的孟子柯神色格外凝重,因为此刻的他刚刚突破,境界尚且不稳,完全没有把握战胜这十年来进境飞速的边度。
对一般修仙者来讲,十年的光阴并不算长,但对孟子柯,边度这类宗门圣子类的绝世天骄来说,已是足以拉开相当大的差距。
宗主姜陵堰神色肃穆,不动如山,挡在孟子柯面前,正与圣宗长老交涉。
“二位今日着实要咄咄逼人,放下了圣宗的面皮不要,也要欺我玄真门势微不成?”
姜陵堰的声音虽表面平静,却蕴含着滔天的怒意。
却见那合道中期的圣宗长老只是笑眯眯地捋着胡须,轻描淡写道:
“哈哈,姜宗主言重了,今日这场只是晚辈之间的较量而已,倒是不必上升到宗门高度。”
闻言,姜陵堰怒色更盛,但却明白此刻太上长老不在,仅凭自己不可能“说服”这两位,只能尝试尽量周旋。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怒意,尽量平和地开口道:
“二位长老,你们此来之意,姜某理解,但此番做派终究有失公平,不如等孟子柯稳定了修为境界之后,再商议比斗一事如何?”
未等那圣宗长老回应,那姿态散漫的黑袍圣首却是突然开口道:
“行了行了,不要再吵了,叽叽喳喳的听的我心烦。比斗之事不用商议,就在今天,就在此时,就在此地。”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随后淡然一笑:
“孟子柯,十年前那一战,你害我道心受损,你我之仇已是不共戴天。这十年来你我各自修行,已是各有成就,我也不想太过为难于你,如今你既然出关,不若便献上你那项上人头,装点美酒,为我洗一洗剑心?”
说完,边度的嘴角挂上了一抹嘲讽的笑意,那副不在意的样子,仿佛只是在出言索求一件无关紧要的小礼物。
姜陵堰勃然大怒,正要开口呵斥,却被孟子柯拦下。
姜陵堰回头看他,发现孟子柯神情淡漠,眼神凛冽,于是心中明白了孟子柯的意思,却还是想要出言阻拦,却见孟子柯向他轻轻的摆了摆手:
“宗主的好意,晚辈心领了。”
随后上前两步,对着边度开口道:
“边度,十年未见,倒是未见你有丝毫长进。若是想取我项上人头,只管来拿便是。”
看见孟子柯这副姿态,边度立马摆出一副被狠狠恶心了的样子来。
“看来今天来杀你果然是对的选择,即便过了十年,看见你这副惺惺作态的正人君子嘴脸仍是让人无比恶心,简直想把昨天吃的饭都吐出来––至于我有没有长进......一会你身首异处的时候,自然便会明白。”
说罢,边度伸手捂住眼不看孟子柯,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而后向身后两位长老挥了挥手,示意他要开始了。
孟子柯也立刻转身,向姜陵堰一个抱拳,姿态一如既往地谦逊。
看着孟子柯这副样子,姜陵堰心中复杂,却也无可奈何。
看着对面两位长老离开擂台,他猛一挥袖,冷哼一声,也下了擂台去。
孟子柯转过身去,看向自己这十年未见的对手,往日种种仿佛犹在昨日。
只是如今今非昔比,却是有些攻守易型的意思。
他运转气息,正要开口,一道熟悉的娇柔声音却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孟子柯,千万小心,边度此人,实力极强,不可力敌,只可巧取!”
那声音十分微弱,语速却很快,用词也十分简洁。
孟子柯一时惊讶,然后似有所感,望向了擂台下的某处。
于是便看见了那个昨天还与自己同床共枕的,被自己亏欠了许多的救命恩人。
刚刚听到的,显然正是她小心翼翼的神念传音。
此时她正神情焦急地望着自己,美目之中盛满了担忧之色,仿佛十分担心场上的他。
虽是对此战把握不多,他却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出言安慰她一番。
于是一道清冷却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周姝识海中响起。
“多谢姑娘提醒,还请姑娘放心,在下自会尽力争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