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环湖的林荫小道上,赵曼背着手轻巧的跃着步子,心情似乎很不错。
“我,我说赵曼,都,都走了这么久了,你说的那个,那个什么感应,为什么我还没有感觉到啊......”
安乐扶着膝盖,身为男生的他体力已经见底了,若不是为了武太极的遗藏,他早就回旅店休息了。
“哎呀呀,快啦快啦......”
赵曼的眼神乱飘,明显心口不一的表现让安乐多了几分疑惑。
“赵曼学姐,你真的知道路吗?”
“哎呀别废话了,跟我走就是了!”
赵曼微微鼓起脸颊,林间的微光衬得她的表情多了几分娇俏;少女眼角下的爱心亮片在月光下忽闪忽闪,引得几只萤火虫绕着她飞呀飞,安乐看着眼前充满奇趣的一幕,一时间有些失神。
“唔,行吧。”
撇了撇嘴,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继续跟在赵曼的身后。
虽已入夏,但是位于北欧的布里斯特兰卡还带着几分寒春的料峭,林间的微风带着几分沁心的寒意,安乐再一次后悔听信赵曼的话,换上了露肩又露腰的本地服饰:
“呼哈......好冷啊......”
“欸,你很冷吗?”
赵曼的衣服同样是没有多少布料包裹的短袖和短裤,但是她却没有感受到一丝寒冷,只觉得夜晚的风凉快的喜人。
看着安乐因为寒冷而变得煞白的小脸,赵曼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怜惜,拥有惊世智慧的她几乎是瞬间就想出了一个双赢的办法:
“要不要我抱着你?”
“不用谢谢。”
安乐默默将旅行袍又拉高了点,几乎是秒答的拒绝了赵曼。
“欸,可是你看这里这么浪漫,我们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对不起这浪漫的环境?”
见赵曼一脸的春意荡漾,安乐默默地后退了几步,又紧了紧身上的长袍。
“......你的浪漫,就是大半夜拉着男孩子爬山吗?”
“可是这里真的很美欸!”
“......你开心就好”
吵吵嚷嚷的又走了半个小时,赵曼和安乐终于爬到了这处环湖小坡的顶点。
“到啦到啦~”
“到坡顶又不是到遗藏......哇!”
狭窄的林间小道已到了尽头,眼前的景色一下子开阔;刚刚还因为远途的跋涉而心生不满的安乐,此刻彻底折服于眼前的美景。
少云的静谧夜幕里,梦幻的紫和神秘的蓝交织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色彩,闪烁的星星衬托着那一轮圆月,柔和的月辉铺满小坡之上,林木花草尽接披上了水一半的云雾。
“这,这是什么花?好漂亮!”
坡上长满了大片铃兰色的花朵,小酒杯一样的花骨朵颇具美感,安乐忍不住蹲下身子摘了一朵,轻嗅着那股淡淡的幽香。
“这是月光草,是布里斯特兰卡的国宝之一哦!”
赵曼骄傲的叉着腰,这是她刚刚在酒店里现查的资料。
“欸,那我摘了是不是不太好......”
“不会啦,布里斯特兰卡的月光草虽然是国宝,但并没有直接列入国家保护植物,而是作为花卉商品出口世界各国,你只要不是一下子挖走一大片,一般没有人会说什么的啦。”
“唔......”
话虽如此,安乐还是将手里的花朵轻轻放在了地上,挖了个小坑给它埋了起来。
“哎呀,安乐你摘都摘了,埋起来还不如带走呢。”
赵曼叹了口气,安乐埋花的动作实在有点不知所谓。
“不是哦。”
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安乐站起身子,对上赵曼的双眼,认真道:
“其实我并不是因为月光草是布里斯特兰卡的国宝,才将它埋回去的。”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突然发现,摘下花朵独自欣赏是一种自私。”
安乐的神情非常认真,认真到赵曼一时间没听懂他在一本正经地说什么:
“......哈?”
“若是我不去摘下这朵月光花,它还能盛开数日。可我一旦摘下了它,它的寿命就开始了短暂的倒计时,这实在是一种自私。”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听不懂。”
赵曼觉得安乐的话有点道理,但是他这段话有点道理好像又不太可能。
“赵曼学姐你听不懂没关系啦,武太极能听懂就好了!”
安乐摆了摆手,脸上是没有人能看懂的迷之自信:
“不瞒你说哦,我刚刚登上山坡的时候突然想清楚了这一切!”
“啊,啊?”
赵曼没能跟上安乐跳跃性的脑回路,只觉得眼前的少年虽然说得都是中土话,但是组合起来却和某种外国语言一样无法理解。
“哼哼,不要再掩饰啦赵曼学姐!其实你又是带我爬山又是带我看月光草群,目的是为了帮助武太极的遗藏测试我对吧!”
“?”
“我猜到了哦!爬山是为了测试我的耐力,月光草群是为了测试我的本心,现在我都通过了,你能不能快点把千里穿梭的神通传授给我!或者先把我送回去中土,我真的不能缺席明天的考试!”
见安乐一脸焦急的模样,赵曼就是脸皮再厚,也没办法说出她做这些只是为了找机会揩眼前少年的油,顺便一提刚才安乐若是没能即使作出这段中二发言的话,她还打算接着眼前的美景告白来的。
“......呃,那个,呃。”
对上安乐那双满是急切的眸子,赵曼知道他大概已经猜到武太极遗藏这种东西都是假的了。
他配合自己的谎言表演到现在,目的大概也只有让自己用莫名其妙将他抓来的方式,再将他送回去吧。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安乐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的呀,这和她父亲云梦的能力表现完全不一样。
“没关系的赵曼学姐,武太极遗藏没选中我也没事,你能不能先把我送回去,时间真的很晚了......”
见赵曼迟迟没有出声,安乐眼眶一红,声音里隐约透出了几分哭腔。
少女一下子慌乱起来,也顾不上说谎了,赶忙竹筒倒豆子地把真相说了出来。
“......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掉在我房间里的,但是如果你真的着急回去,我爸爸应该能帮助你。”
“赵曼学姐的父亲?”
“对哦,他是穿越者......”
就在赵曼刚刚说出“穿越者”三个字的时候,安乐的脸色倏然一白,紧接着一道人影从他的影子里钻了出来:
“你刚才,对安乐说出穿越者三个字了,对吧?”
嫌弃般的将昏过去的安乐推进赵曼怀里,一身水手服的少女吹了吹指甲上的金属碎屑,语调慵懒。
从安乐影子里钻出来的,正是林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