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的教室门都并未紧闭，其中的学生在干什么清晰可见。
像是天鹅一样的少女们昂着首踮脚转圈，白色的大腿在空中晃动，她们从这个角落，又跳到那个角落去，活泼可爱。
某位许老板曾有一个堆满绝色的歌舞团，但他也难以见到青春的气息像是彩雾一样从少女们身上喷发而出的场面，这是不带任何杂质污染的舞蹈，这些在青春岁月自由舞蹈的女孩们也只有在学校的教室里，才能绽放出这样无垢的光彩。
另一边是练声的百灵鸟们，虽然裴行言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声乐系会和舞蹈系的训练室靠在一起，但他觉得现在这场面真是美丽，开嗓练声的男男女女们恰到好处地为舞蹈中的女孩们做着伴奏。
苏杉杉拉着他走，左拐右拐地走了好久，在外面的时候他可没发现这栋楼这么复杂，走了这么久他们还在路上。
又或者……是苏杉杉故意领着他在绕圈？
裴行言不动声色，也不偏头去看那些勾人心魂的大长腿，他回忆着之前苏杉杉身上的每一个细节。
画面定格在苏杉杉提到她悄悄看了他好久的事情上，还有她盛赞他没有盯着来往的女孩们看的事情。
他又转着眼珠瞅了眼先他一步的女孩，她一直在装作不经意地观察他，而且是在注意他的目光落在了哪……
裴行言的直觉嗡嗡作响，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这个打扮成地雷女的姑娘很没有分寸感，第一次见面就拉起了他的手……
但他还是觉得这应该是个厌恶男人好色的女孩。
把目光停留在这些女孩的身体上不是好事，他需要表现得君子一点。
他忽然开始随着哼唱起来，是声乐系的百灵鸟们练习曲目，虽然音准很难，但是节奏简单。
他刻意地用手指打着拍子，有意地晃着胳膊，明确地让她感受到了他正在感受音乐。
裴行言闭着眼，不去看洋溢着青春美丽的少女，也不在美妙声音中搜寻美好的面容，他只是哒哒哒地打着拍子，隔着空间与他们琴瑟和鸣。
“你也会唱歌吗？”苏杉杉忽然开口问道。
“不会。”
“那你这是在？”
“不好意思……你们这的学生唱歌好听，听得有点开心，一时没忍住。”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们现在要去干嘛？”
苏杉杉又不说话了，但她的身子发着抖，也不知道她是生气还是开心。
她不再悄悄看他，闷着头直勾勾地走，短短几步就带他离开这片区域。
空气马上便安静了下来，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苏杉杉领着他进入教室，这是个空旷的教室，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在摆放。
“这是我们的活动室，一般没什么人会来，隔音很好，就算干什么的话也没人知道。”苏杉杉随意地介绍道。
“嗯……”裴行言默默点头，面无表情。
但他的内心早就狂躁了起来。
说这些干什么？
搞得像在是雷火剑的片场一样……
他刚刚假装没有在看漂亮的姑娘们，而是在欣赏音乐，就明显感觉到了苏杉杉放下了几分戒备。他分明看见她小心地呼出了胸口的气，肩头也沉了下去，那绝对是代表安心的表现。
可现在又故意说这种暧昧的话——
随着“砰”的一声，苏杉杉使劲关上了门。
裴行言不自觉向着门口挪了挪，这次他不是装的，是真的有一点点慌。
这教室也没监控，这女孩要是忽然喊起来，那他就怎么也说不清了。
他沉默着又打开门。
苏杉杉娇笑起来，再次关掉大门，“怎么？你怕我呀？”
“关上门不太合适，瓜田李下嘛……成年人要懂得避嫌……”
“你有女朋友了？”她忽然关心道。
“没有。”裴行言摇头。
“那不就结了，”苏杉杉大喜，紧接着一步步靠近，“我应该和那个唐学妹说的很清楚了，我需要一个男朋友，你既然来了，就很清楚要干什么对吧？男女朋友待在一起，难道还需要避嫌吗？”
裴行言步步后退，直到他无路可走，“同学……同学……我只是提供精神安慰服务，不卖身的……”
他看上去很焦急，生怕对面的女孩干什么不轨的事情。
但内心实则稳如老狗。
他已经看穿了这个女孩想要干什么了，她应该是真的想找个男朋友之类的角色，但又怕所遇非良，被骗钱骗身子，现在应该还是想试探一下。
不然哪有人会这么饥渴的？
拙劣的手段，哼~
要是被这样心计浅薄的女孩能算计到，那他早就被锁在叶子薇的地下室了。
他才不会中计。
“是吗？你觉得我不漂亮？”苏杉杉直接上了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使劲地揉来揉去，像是在诱惑他。
裴行言心里发笑，摸这种地方也想试探出老色胚？
哪个色胚经不住这样的诱惑？
他的脸色逐渐变差，甚至有些生气，他一把打掉苏杉杉的手，作势就要离开。
可苏杉杉还是不依不饶，她堵在门口，脸上挂着魅惑的笑，尽管在裴行言看来，这笑容着实勉强极了。
她说：“不骗你，我是真心想要找一个男朋友，我都母单二十多年了，但是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认定你了。你要是不适应那只拉拉手也好，不要这么抗拒嘛~”
拉拉手？
裴行言才不会相信她的鬼话，年轻姑娘的计谋或许自以为良好，但其实漏洞百出。
他完全相信，他只要表现出一丝丝动心的意思，这笔生意肯定会不翼而飞的。
裴行言向另一个门口跑去，不带一丝眷恋，他看也不看苏杉杉一眼，像是躲瘟神一样离开了。
但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苏杉杉没挽留他，也没解释什么，只是站在门口向他招手，任由他离去，表情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忧愁。
他忽然有些后悔，这时候她不该冲上来解释她只是试探而已吗？
该不会是他误判了，这笔生意要泡汤吧？
纠结片刻，他最终还是狠下心，埋着头向远处跑去。
他在赌，赌苏杉杉的考验还没有结束，他没搞清楚这女孩到底想要干什么，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些怪异的细节可不会骗人。
……
直到晚上快十一点时，他才被糖心app的提示音吵醒。
苏杉杉在app上给他发来了文字消息，语气哀怨，完全不似白天时候的妩媚和娇软：
【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了，我很喜欢❤。
夸夸你哦~（#摸头），可是下次不要再让我等到现在了，好吗？我、的、男、朋、友？】
同样发过来的，还有她实时的自拍，漆黑的光线下，看不清她的妆容和表情，只能依稀看出她靠着门框呆坐着，还在原来的那个位置。
裴行言愣了愣，翻身下床，在舍友的诧问声中向着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