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再次只剩她一人,余夏独自坐在客厅内,房间内的窗帘被厚厚拉上,照不进来一点阳光。

昏暗,冰冷。

余夏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她的视线停留在小腿上的伤疤,中枪的地方依旧在隐隐作痛。

她尝试着行走,却无数次跌倒。

肌肤擦伤带来的疼痛,根本比不上自己内心的钝痛。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这句话余夏无时无刻不在脑海中响起。

而现在她又有样东西需要思考。

那就是这条信息中的半个月,到底指的是什么。

直觉告诉她这肯定有危险,

她想要出去告诉苏黎这个消息。

可等她好不容易一瘸一拐的来到门前,她发现怎么开都打不开房门。

房间被从面锁上了。

她本以为迎接自己的又是漫长无尽的孤单。

谁曾想,刚入夜她就听见了开门声。

听脚步不难分辨出来是苏黎回来了。

“苏黎,今天我收到了一条信息,上面只写着‘半个月’三个字。”

想了许久,余夏还是鼓足勇气去到了她的房间。

苏黎听到‘半个月’三个字时,显然有些惊讶。

因为她制定的计划也在半个月后。

“把号码告诉林执。”

林执是她心腹的名字。

余夏摇摇头,这些情况她都有想过。

“是个境外新注册的号码,在发完消息后就注销了。”

发完就注销号码?

苏黎心中有了猜测,这个人大概是余夏认识的人。

而立马注销,显然是害怕有人找到她……

这么一想,只要找出和余夏关系匪浅,但现在又怕和她扯上关系的人即可。

思考结束后,苏黎就下了逐客令。

可在话语说出去的那一刻,余夏的炙热的双唇吻了上来。

苦涩的药味,和身上消毒水的气息围绕在她的周围。

对方熟练的解开衣服纽扣。

这些天来的搓摩,让余夏的手指也增生了一层薄薄的茧。

刮在肌肤上,有轻微的疼痛。

苏黎没有阻止她的行为,就这样任由事态发展。

唇齿交融,房间里被笼罩上一层暧昧的气息。

余夏顺势将她推到床上,可在躺到床上的那一刻,苏黎翻身将她压制在身下。

现在的余夏早已经没了之前的那股力气,在她身上增添了一股柔弱的色彩。

苏黎握住她的手腕,就这样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两人的动作就定格于此,没有下一步的进展。

余夏看不透她眼底藏着的是什么样的情感。

过了许久,苏黎放开她的手腕。

苏黎缓缓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之后,坐在了床边。

长发随意的搭在肩上,为她平添了一股清冷的气息。

“你走吧。”

她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这三个字。

“明天就会有人将你送回去。”

“你的母亲和妹妹在等你。”

一句又一句驱逐的话语说出口,余夏的心像是被刀片划过一般。

纤细苍白的手指无力的抓紧床单。

将床单揉皱之后,又轻轻抚平。

月光照在她紧皱的眉头上,她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哭泣。

“我不要回去。”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苏黎起身了。

带来的风,混杂着她的绝情与身上的白兰香气。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余夏自嘲似的扯起嘴角,她看着面前这个将她从冰冷的海水中救起,却又一次又一次意图抛弃她的人。

她再次重申道:“既如此,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就那样死去?”

说出这句话的余夏松开了紧拽床单的手。

眼中也有了酸涩的湿润感。

苏黎离开的步伐停住了,她就这样背对着余夏。

她似乎是在压抑什么一般,空气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交汇。

她的声音也有了一丝低落。

却如坠入冰窖的月亮般冰冷。

“不知道,或许我当时已经疯了。”

原来是这样吗?

余夏的笑声中,带着苦涩和不甘。

“或许我们早已经是疯子了。”

她挣扎从床上站起来,脚尖触及地面的那一刻,她差点跌倒在地。

眼前的人,却无动于衷。

余夏的小腿上又渗出了血。

“既然救了我,为什么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黎的转身打断。

她的眼底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愤怒,和绝望。

“可是惜惜她死了,她就死在我的眼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跟顾雨联系才导致的!”

她没有说错。

正因如此余夏才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苏黎的拳头捏得发白,指甲嵌入掌心,渗出滴滴鲜血,顺着手指的弧度滴落在地面。

在月光的照耀下,甚至在反光着。

“我知道,所以……请让我赎罪好吗?让我留下来帮你。”

她现在只想留下来。

她固执的往苏黎的方向靠近,一瘸一拐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我想陪着你,就让我陪你好吗?”

苏黎闭上眼睛,不再纠缠。

走到门边时,余夏轻声的询问着:“如果当时死的是我,你会是如此吗?”

声音很轻,但在夜晚中却显得格外明显。

苏黎搭在门把上的手,停滞了。

这个本该脱口而出的问题,却让沉默和犹豫了。

过了许久。

苏黎才开口道:“你该休息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随着这句话,彻底消失在月色中。

余夏知道,这是她做出的最大让步。

能够留下来,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哪怕两个人的关系就停步不前也没关系,她只想要待在苏黎身边。

接下去的日子,苏黎便也再也没有提过让她回去的话。

苏黎也每天都准时回家,就算有工作也会和她吃完晚饭再离开。

尽管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话语。

但余夏已经很满足了。

两人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那就是谁都不要再提和感情有关的事情。

半个月的时间很短,多亏了苏黎拿回来的特效药。

她的腿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可以拆绷带了,只是说走路的时候还是会不适应。

而这半个月来,她一直尝试着去联系当时和她发信息的那个人。

可最后都是失败告终。

余夏望向窗外,从这条消息发送的当天开始算,今天刚好是半个月。

不行,她要去找苏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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