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切事物都料理好，即将闭关的姜心月来和楚凌风道别。
“小风儿，我要去闭关了，这一次我有充足的把握突破先天五重，等我出关之时，我就带你走，你从此就自由了。”
姜心月满脸喜悦，似乎已经想到了她出关的时候的场景。
楚凌风愣了一瞬，原来是这样，因为闭关，所以错过了吗？
罢了，他已选择了那一条路，或许此次便是诀别，有缘自会相见。
他说：“好，那我等你。”
“嗯，再见。”
姜心月转身向山下走去，可刚走两步，便一个转身，直接扑到了楚凌风怀中，声音哽咽的说，“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等我，一定。”
楚凌风嘴唇蠕动了几下，“好，我等你。”
姜心月彼时并没有听出，楚凌风声音中的奇怪，只当他也在难受。
看着姜心月的离去，楚凌风左手微抬，却终究没有抓住她的衣角。
他背负双手，站在山巅之上，俯视下方的一切，身上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良久，楚凌风悠悠一叹。
“快了、很快了，再有两个月，这一切都结束了。”
楚凌风并没有和叶倾仙道别，那样实在太危险了，很可能会让他的计划付诸一炬。
他就悄悄的来，悄悄的走吧。
——
转瞬又是两月。
今日便是模拟死去的那一日。
楚凌风看向门外，似乎是想将这里彻底记住，随后站起身，向山上周去。
山路蜿蜒，这条本没有多长的路，楚凌风今天却觉得走了很久，可一个晃神，竟已经站在了阁楼前。
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走入。
一个青衣女子坐在座椅上，浑身散发着冰寒彻骨的气息，面无表情，赫然是已经恢复修为的帝清月。
她冰眸微抬，打量着这个威胁了自己许久的男宠，朱唇轻启：“楚凌风，本尊已经恢复修为，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楚凌风凄惨一笑：“当然知道，不就是你要把我拿去祭剑的时候吗？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帝清月冰眸浮现一丝动容，宛如冰湖泛起涟漪，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那你也应该清楚，这就是你的命运，你被本尊救下，现在也到你报恩的时候了。”
“我当然知道。”
帝清月又说道：“看在你在本尊失去修为之时，照顾了本尊这么久，本尊开恩多给你一天时间，你可以再去享受或者向一些东西道别，这便是本尊最后的仁慈了。”
楚凌风默默的听着，一言不发。
帝清月掌心一分，从剑道世界中拿出一把剑，剑指楚凌风：“不要想着逃跑，你逃不掉的，五域之内，没有本尊到不了的地方。”
帝清月说的确实是实话，她乃是先天五重法则境巅峰的存在，更被誉为先天六重大道境之下第一人，在当今世间，还没有她去不了的地方，抓不到的人。
楚凌风没有说话，只是瞬间一个加速，朝帝清月冲了过去。
帝清月以为他想反抗，心中泛起冷意，虽蝼蚁尚且偷生，但想以蜉蝣撼青天，未免太过痴人说梦。
却不料，楚凌风的真实目的却是她手中的剑。
直到楚凌风用胸膛撞击剑尖，长剑刺入他的体内，刺穿他的心脏，从他背后钻出来。他半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抓住剑身，还在往自己胸膛内捅，鲜血就像番茄酱一般从他嘴里溢出，帝清月才反应过来。
楚凌风不是要反抗她。
他是在自杀！
寻死啊！
帝清月没有抽出剑，而是保持着握剑的姿势，满脸怒容，怒道：“蠢货，你想用这种方法来让本尊祭剑失败吗？天真，只要你死在本尊的手上，那就算是祭剑成功了！”
“蠢货，你这种方法，根本没有效！”
“我、当然知道。”
伴随着鲜血的不断流出，楚凌风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气力也在不断被抽走，连说话都说的不是很利索了。
即便他每说一个字都吐出血沫，但他还是在说。
“从我知道你要拿我来祭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疯狂的翻阅典籍资料，这些自然清楚。”
“我曾经试图反抗过，在你失去修为的那一段时间里，从一开始的威胁，以及照顾，和教你的那些，都是我的反抗，我想要活下去，一直这样活下去。”
“可结果，似、似乎失败了，呵呵，倒也挺正常的，你可是站在这世间顶尖的强者，又怎会被如此短时间的一些‘调教’改变，实在是我，太天真了。”
帝清月一只手扶着他的脑袋，一只手捏紧拳头：“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自杀？最后一天的活路也不要。”
“呵呵。”
楚凌风咳嗽的笑：“这，当然新的，我爱你了。”
帝清月不解：“为何？我明明是那样对你，临死前的说谎你也不经头脑吗？”
“我知道你不信，你不信也好，也好，我只是在说罢了。”
楚凌风一边咳血，一边笑。
“从我见你的第一面起，你飘落在我身前，挡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英雌救美，很老套的套路，但确实，在我那个年纪，却很管用啊，当时你遇到绝美的身影，是我永远无法忘怀的记忆。”
“你知道？你说你让我当男宠之时，我有多高兴吗？哪怕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男宠，但一想到能够留在你身边，我就忍不住高兴了，在得知你没有任何道侣，我还是你唯一的男宠时，我简直高兴的快要跳起来。”
“虽然你脾气不好，但这就是你，没有什么不对的。”
“我本以为会永远这样下去，但却在无意中得知你只是想要拿我来祭剑时，你可知道？当时的我有多绝望？有多崩溃吗？”
“眼前一切美好的光景，不过只是镜花水月，我终究会失去，那种感觉，真是窒息呀。”
“所以，我才会在你失去修为的那段时间，想要感动你，让你放弃这个想法，不过很可惜，我失败了。”
帝清月抿着苍白的嘴唇，绝美的小脸露出狰狞的表情，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你……”
楚凌风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抬起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本以为我知道自己失败时会很痛苦，就像当初知道你要拿我来祭剑时一样，但我当时的感受却是释然，我想，应该是我的心早已痛到碎裂，所以才会感受不到痛苦吧。”
“不用担心，你想要拿我来祭剑，我成全你，当初被你救下了性命，今日便全部还给你，你我，再无瓜葛。”
楚凌风像是回光返照一般，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随后右手无力的滑落，彻底闭上了双眼。
他死了。
死在了帝清月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