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见到刘忻月的翠很明显的有些紧张,她左右张望着,确认这周围除了刘忻月以外便再无其他人。

“小点声。”

刘忻月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她观察着翠现在的住所,虽然非常简陋狭小,但在这辉煌的未央宫之中能有一处单间,本就是一种无上的恩赐。

因此,这位普通的乡村出身的宫女自然也对刘忻月充满了感激。

“那天偷偷跟你说的衣物,你准备好了嘛?”

“当然陛下,奴婢牢记在心。”

只见翠走到自己床边的柜子前,在里面稍微翻找了几下,就拿出来一件与刘忻月体型相近的宫女服饰。

“好,麻烦你了。”

在刘忻月换上那身宫女服饰之后,她从翠的手上接过代表她身份的腰牌,同时将自己的发型也打理成对方的模样。

“如何?”

刘忻月在翠面前转了一圈,向对方询问道。

“陛下的皮肤和头发比奴婢要细腻美丽的多,仅是这样的话恐怕明眼人还是能看出不少端倪。”

翠的灰色眼眸中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虽然她的五官和脸型上与刘忻月确实挺相似,但是毕竟是农民家的孩子,皮肤和头发这种东西自然不可能有能力去保养。

不像锦衣玉食的刘忻月那不夹杂任何颜色的白,翠的头发更接近于灰白色,皮肤也粗糙不少。

但她并不会化妆,貌似除了抓两把灰往刘忻月头上抹一抹以外也做不了什么。

“无妨,宫门守卫在盘查入宫出宫人员时候的重点在于对随身物品的搜查,对于身份反而没有那么在意,这样便已足够了。”

“好,奴婢会遵照陛下的旨意,今天待在房间里哪也不去。”

刘忻月淡淡的应了一下,拿起翠的腰牌和一个篮子,便光明正大地朝着宫门处走去。

“我是司衣局宫女翠,今天是我每月的假期,这是大内府的离宫批准。”

最后一步了,有着些许紧张的刘忻月将篮子里的一封书信交于宫门口的禁军。

升为司衣局的高级宫女之后,按照宫内规矩翠每个月有一天可以离宫休息,刘忻月便想利用这一点离开皇宫。

前提是她能不被门口的守卫们看出什么端倪来。

“内宫的大米养人啊,几个月不见,你的变化竟然这么大。”

宫门守卫低头看着大内府的文件,时不时抬头瞄刘忻月一眼,话里话外都充盈着一种淡淡的妒意。

刘忻月低头抓紧自己的衣摆,没有说话。

说的话越多反而越容易暴露,不如就这样装作一个腼腆不善言辞的女生。

没得到回应的守卫脸上有微微的不悦,但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哪怕当今圣上只是一只被丞相架空了的笼中鸟,但被圣上所垂青的人也不是他一个小小守卫惹得起的。

确认文件无误后,他便叫来另一个女侍卫开始搜刘忻月的身。

未央宫的搜身自然是详细的,女侍卫熟练而谨慎,确保不会有任何未经允许的东西流出宫门之外。

很快她就在刘忻月的一个衣兜里找到了一个小包,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不少金银。

“这是什么?”她皱起了眉头,“你一个宫女,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财?”

“此...此乃陛下赏赐之物...”

能感受到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了一些,刘忻月默默对翠说了一声抱歉,但这些钱财她确实带出去有用。

“呵。”

听到这种回答,女侍卫又看了这些金银两眼,然后将它们丢在刘忻月的手上。

“陛下所赠之物,我等怎敢触碰,走吧,夜晚宵禁前必须回来。”

说罢,她便将头转过去,不再理刘忻月了。

出来了!

踏出宫门的刘忻月难掩内心的激动,她回头看着这高高的宫墙,这十几年来她几乎从未踏出过这宫门一步。

但同时,一股怪异感也在她的心中滋生。

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这种想法在她的内心中浮现,让她的呼吸都变得些许沉重不少。

在皇城的道路之中穿行,一边故意让自己的行进轨迹变得弯弯曲曲,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人影。

没有人跟踪自己嘛?

这一切都有点太过于顺利了,顺利的有些不正常,尽管这份顺利也有自己长久以来的谋划在。

但一想到曹凌阴险的笑容,刘忻月就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在与曹凌的斗争之中从来没有赢过,所以这一次好不容易赢了才会如此疑神疑鬼吧。

最终,看着这皇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刘忻月还是找了个理由说服了自己。

人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怀疑就停滞不前啊。

而正是这份迫切的想要向前进的心态,让她主动的去忽略了自己意识里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随着拿着自己带出来的钱财买了一身衣服,将宫女的服侍藏好之后,刘忻月大踏步地走进了一座名为“怡红院”的酒楼之中。

按照她的认知观念,要说打听情报,不就是这种人员嘈杂的地方最合适嘛?

只不过主动向那些成分复杂、在酒楼里买醉的人打听朝局,对于刘忻月来说还是有一些困难了。

主要是这喜欢逛酒楼的人虽然大部分都穿得人模狗样,但其中轻浮之辈居多。她现在可是一个娇柔的弱女子,可不想被卷入进什么奇奇怪怪的麻烦里。

而就在刘忻月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的时候,突然有一双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这算是怕什么来什么嘛?白发萝莉不禁猛然瞪大了眼睛,刚想大声喊叫,却又在听到那人所说的话语后一下子放弃了挣扎。

“陛下。”

只见一名黑色头发两边梳着双蝶簪的少女,轻声地对着刘忻月说道。

这可一下子让小小的刘忻月的脸,变得如同她的头发一般的白。

陛下?她认得我...她她她她是曹凌的人?

这个可能性化作一阵冰冷的寒意,从她的头脑蔓延至全身,让她几乎动弹不得。

不是她冒着被曹凌惩戒的风险好不容易逃出来,怎么就直接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她不要啊!

“陛下,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少女用手腕住刘忻月僵硬的背,几乎是在推着她行走。

而已经陷入恐惧之中的刘忻月,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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