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刚准备去寻找申孤注与秋枫舞,却不料在转角处就撞见申孤注与秋枫舞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秋枫舞手中原本握着的两个甜筒,此刻竟滑稽地插在申孤注的胸前。融化的冰淇淋正顺着他的胸口缓缓下滑,在阳光下泛着黏腻的光泽。
申孤注死死盯着对方,眼中燃着怒火——在他偏执的认知里,这绝对是秋枫舞蓄意的羞辱。
那两团甜筒不偏不倚地黏在胸口,简直就像被强行戴上了女人的胸罩。
“不好,他们要打起来了。”
田博世见他们陷入对峙局面,这两个人的伤都才刚好,要是他们再打起来,他们的伤又不知道何时才会好起来。
“必须要阻止他们。”
陶理奈慌张起来,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一旦跟申孤注杠上,无论她再怎么劝说,他都是不会听她的。
他们互相就站在那里杵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光站在那里互相瞪着对方。
换做平常,这般情形估计该是脏话与拳头齐飞,可唯独这一次却诡异地保持沉默,两人也都没有动手。
“这不是学生吗?居然有空跑到这儿来玩?”申孤注率先打破沉默,脸上挂着那种笑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假笑,语气却带着几分刻意客套的虚伪。
“粉毛猴子……哦,不对。既然少爷能来这儿玩,我为什么不能来?”
秋枫舞回以一个同样虚伪的笑,语气轻佻,眼中却满是对申孤注的敌意。他的笑容像是在挑衅,嘴角微微上扬,却掩不住眼底的寒光。
[要不是明晚得看守女神之泪,执行逮捕琉月璃的重要任务,我才不想在这儿忍你。金毛猴子,今天你就等着瞧吧!]
申孤注的眼神中透露出与嘴上截然相反的杀意,像是无声的宣战。
[明晚有没有你都无所谓,来了也只能守大门!]
秋枫舞的眼神同样针锋相对,嘴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虚假的友好笑容。
田博世和陶理奈急忙赶到近前,看到的正是这诡异的一幕。两人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围着彼此缓缓转圈,仿佛跳着一支古怪的华尔兹。
他们皮笑肉不笑,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流噼啪作响,令人不寒而栗。
到了中午,四人来到游乐园内一间装潢精致的餐厅。
餐厅里摆放着木质餐桌,墙上挂着色彩鲜艳的装饰画,空气中飘散着烤面包和咖啡的香气。
本来,田博世计划上午和申孤注在水上乐园畅游一番,中午两人一起在餐厅用餐,下午再继续游玩游乐园的其他设施。
然而,意外遇到了秋枫舞和陶理奈,计划被打乱,四人只好同坐一桌。
申孤注坐在桌边,目光冷冷地瞪着对面的秋枫舞,仿佛只要对方稍有动作,他就会立刻反击。和他同桌而坐,空气仿佛都被污染了一般,充满了无形的敌意。
秋枫舞同样不甘示弱,目光如炬地回瞪过去。今天是他和陶理奈的约会日,原本应该是甜蜜的二人时光,却被申孤注这个讨厌的家伙破坏,简直像个甩不掉的拖油瓶。
两人互相瞪视,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半步。这种紧张的气氛让田博世和陶理奈都感到自己仿佛成了多余的存在,像被忽视的“拖油瓶”。
她们对视一眼,心中无奈,却又不知如何打破这僵局。
“为什么他的伤恢复得那么快?他不是也得在病床上躺很久吗?”田博世忍不住问陶理奈,语气中带着疑惑。
陶理奈叹了口气,解释道:“多亏了一个好心人救了他。那人叫刘弦,也是亚楠十三太保的成员之一,拥有强大的修复能力。”
“是那个蓝头发的家伙?”田博世惊讶地睁大眼睛。
她隐约记得昨晚申孤注忍着伤势坚持锻炼时,也是刘弦出手,用他的修复能力治好了申孤注的伤。
“没错,就是他。”陶理奈点点头,“申孤注和秋枫舞的伤能这么快痊愈,全靠刘弦的修复能力。如果没有他,他们恐怕还得在医院里待上好一阵子。”
(原来是浪子刘弦治好了我的伤,可是这世上真的有修复别人伤势的能力吗?)
申孤注心想,因为他从没在现实中碰到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他在恍惚间拿起桌上的菜单翻看起来。
然而,他越看越皱眉,忍不住低声吐槽:“这破餐厅的菜贵得离谱!一盘普通的蛋炒饭、素炒面居然比外面贵三倍,简直是抢钱!”
他气得咬牙切齿,嘴里嘀咕着:“真想把这黑店砸了!”
不过,他也只是嘴上发泄几句,站都没有站起来,更别提真的动手了。
对面的秋枫舞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他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便当盒,打开盖子,里面装着色泽鲜艳的饭菜,隐约飘出淡淡的酱料香气。
“粉毛猴子,既然你嫌餐厅贵,我这有现成的便当,分你一份如何?”
他笑得一脸慷慨,像是施舍般将便当推到申孤注面前。
申孤注愣了一下,瞥了眼便当,又看了看秋枫舞那张带着挑衅的笑脸。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他肚子确实饿得咕咕叫,况且也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于是,他冷哼一声,带着几分不屑却又掩饰不住的感激接过便当。
“那就多谢了,金毛猴子。”
他夹起一块看似普通的煎蛋,塞进嘴里,嚼了两下,脸色却瞬间变了。
那味道像是被某种诡异的调料腌制过,咸得发苦,还带着一股莫名的怪味。
申孤注还没来得及吐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头一晕,竟“砰”地一声倒在桌上,筷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秋枫舞见状,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桌子上的水杯碰翻。
[哈哈哈,粉毛猴子,你也有今天!这可是我老婆陶理奈亲手做的便当,她做饭的手艺,啧啧,难吃得能把人直接送走。]
因为当面说陶理奈做的饭难吃会伤她的自尊,他用眼睛来说话。
他露出歹毒的目光,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得意地拍着桌子,全然忘了保持形象。
(我怎么忘记了,秋枫舞的老婆做的饭就是杀人料理。)
申孤注虽然头晕目眩,但凭着一股倔强的意志强撑着坐起来,恶狠狠地瞪着秋枫舞。
(可恶的金毛猴子,你竟然敢算计我。)
他咬紧牙关,趁着秋枫舞笑得忘形之际,迅速从便当里夹起一块黑乎乎的不知名食物,猛地塞进秋枫舞嘴里。
“笑什么笑!你也尝尝你老婆的手艺!”
秋枫舞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嚼了两下后,脸色骤变,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
还没等他把食物吐出来,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啪”地一声也倒在桌上,嘴里还含着那块“致命”的食物,模样滑稽至极。旁边的陶理奈和田博世看得目瞪口呆。
陶理奈一脸困惑,盯着倒下的两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便当盒,喃喃自语:“他们怎么都晕了?难道是我做的饭太好吃了,他们激动得晕过去了?”
她一脸认真地托着下巴,丝毫没察觉自己“黑暗料理”的威力。
田博世无奈地扶额,低声嘀咕:“好吃?恐怕是被毒晕的吧……”
她看着桌上那盘散发着诡异气味的便当,默默推远,生怕被波及。
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尝一口。
中午吃完饭,四人稍作休息,决定继续游乐园的行程。
陶理奈兴致勃勃地提议去挑战乐园里最刺激的项目——“黑龙”,一座巨型的云霄飞车,轨道如同一条咆哮的黑龙盘旋在半空,最高点足有一百米,俯冲时速高达120公里,尖叫声几乎响彻整个游乐园。
申孤注和秋枫舞一听这名字,脸色就有些发白,包括田博世都有些害怕。
但看到陶理奈眼里的期待,两人硬着头皮答应陪她一起坐。
四人来到黑龙的入口,抬头看着那几乎垂直的轨道和飞速俯冲的车厢,申孤注和秋枫舞不约而同地害怕。
申孤注嘴硬,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拍着胸脯对田博世说:“表姐,不就是个破云霄飞车吗?小意思!”
可他手心已经渗出冷汗,粉色头发下的脸庞隐隐发青。
秋枫舞也不甘示弱,揽着陶理奈的肩,假装轻松道:“理奈,放心,有我在,这玩意儿算什么!”
但他偷偷瞄了眼轨道顶端,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我想我可以受的住。”田博世略有些自信地说,可是抬头看到那么高的地方,还是有些畏惧。
云霄飞车启动的瞬间,申孤注和秋枫舞的伪装彻底崩塌。
车厢缓缓爬升时,两人死死抓着安全杠,指节发白。
陶理奈却兴奋得尖叫连连,挥着手臂,享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快感。
田博世闭上双眼,显眼没有在意,但穿着黑丝的双腿却抖个不停。
当车厢冲上最高点,悬停一秒后猛地俯冲而下。
“救命啊啊啊——!”
申孤注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秋枫舞也不遑多让,嗓子都喊哑了:“这鬼东西要人命了!”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脸白得像刚从面粉堆里爬出来。
下车后,申孤注和秋枫舞双腿发软,扶着栏杆大口喘气,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陶理奈却意犹未尽,希望可以再坐一次。
田博世却受不了抱着垃圾桶在吐,急忙朝众人招手,表示不愿再坐第二次。
“金毛猴子,你敢不敢再坐一次?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申孤注狠狠瞪了秋枫舞一眼,在死敌面前他是绝对不能表现害怕。
秋枫舞哪肯认怂,狠狠回瞪:“粉毛猴子,你以为我怕了?走着瞧!”
两人明明吓得半死,却偏偏较上了劲,为了证明谁更勇敢,谁的忍耐力更强,硬着头皮又跟着陶理奈上了黑龙。
第二次结束后,陶理奈和田博世商量着要去别的地方。但是申孤注和秋枫舞却杠上了,一定要坐到对方认怂为止。
所以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们连坐了四次黑龙。
每次下来,申孤注和秋枫舞的脸色就更白一分,眼神空洞,像是被榨干了灵魂。
第四次下车时,两人几乎是互相搀扶着走出车厢,肩并肩瘫坐在长椅上,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
“这破车……谁设计的……我非拆了它……”申孤注喘着粗气,虚弱地骂道。
秋枫舞有气无力地接话:“别说了……我感觉胃里还在翻江倒海……”
两人对视一眼,竟破天荒地没有互呛,只是无力地靠在一起,像两具“快死掉”的尸体。
“这两人还真是幼稚?”
田博世吸一口烟,看着他们还在嘴硬,只觉得这两个人就像闹矛盾的小学生似的太爱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