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娅蹲在身前，脱下少女双腿上的长袜，然后转身摆弄床头柜上叠放的厚重衣物。
艾薇琳看着身边忙碌的女仆，梦中的余韵依旧在脑海中回荡，她下意识晃动小腿，脚尖却触碰到冰凉的地板。
她好像做了一个无比恐怖的梦......在那混沌的梦中，她被无形的漆黑包裹，连着感官都变得混乱......
然后......
“艾薇琳大小姐，”女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请抬脚。”
在她的手中，有一条纯白色的连袜，暗淡的天光照射其上，却透射不出半点光芒。
这不是她之前的衣物，它看上去要比之前的厚实不少——是因为天气变冷了吗？
艾薇琳抬起小腿，任由女仆温热的手掌轻轻抚摸，然后将布料套上脚尖。
脚踝、小腿、大腿......最后是腰间，温暖的感觉从肌肤表面传来，材质不明的布料似乎隔绝周遭的空气，将她的双腿彻底保护起来。
“呃。”
在将连袜提至腰间的时候，缇娅刻意用力了些许，让她感到一丝惊慌——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没有招惹缇娅才对。
女仆的嘴角微微勾起，然后转身寻找下一件衣物。
乘着间隙，艾薇琳继续回味梦中的情景。
在那混沌的梦中，似乎有一道俏皮的女声，不，还是说恶毒的女声？
她有些记不清了......但那个不知名的存在似乎对自己做了什么。
那时的自己动弹不得，然后她的衣服似乎被掀起，随后便是阴森的耳语。
“艾薇琳大小姐，请抬起手臂。”
不知何时，缇娅再度来到身前，她掀起自己睡裙的裙摆，意图将其脱下。
如女仆所愿，艾薇琳抬起手臂。
上身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让她不禁抖了抖。
目光放在缇娅手中的衣物上，那似乎是自己之前穿过的束身衣。
配合着女仆，双脚穿过束身衣，然后看着缇娅将其不断上拉，漫过腰间，最后来到脖颈处。
咔哒。
那是脖颈后方的暗扣，但艾薇琳伸手摸去，却什么都没有——它无法解开。
腰间突然开始收紧，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艾薇琳感觉腹腔在被不断压缩，塑造出一个好看却病态的弧度。
太紧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但缇娅嘴角却是温柔的笑。
难以忍受的压迫感，艾薇琳手指轻抠束身衣的边缘，但在腰侧与大腿间几乎没有缝隙，连指甲都无法插入。
“缇娅，我好难受......”
“艾薇琳大小姐，这是正常的。”
“可我快喘不过气了......能不能把它松开？”
艾薇琳尝试着喘息，却发现腹部完全无法鼓起，唯有胸腔尚能灌入些许可怜的空气。
轻浅而急促的呼吸，还有难以负担的剧烈心跳，她好像回到三周前那无比昏暗的时刻，那个令她窒息的清晨。
女仆没有回答，温柔的指节抚过脸颊，熟悉却令她恐惧的面孔上，似乎流露出一丝扭曲。
“艾薇琳大小姐。”
缇娅的声音轻柔如羽毛，却与梦中的呓语同样阴森，
“您痛苦挣扎时的样子，远比平时更加美丽。”
“您会满足我的要求的，对吗？”
在女仆死死的注视下，房间陷入可怕的缄默。
艾薇琳最终颤抖着点点头。
缇娅脸上又浮现出温柔的微笑，她转身取来下一件装饰——宴会的长手套。
它们也比曾经的那双厚实不少，当指尖被彻底包裹，便感知不到任何事物，无论是温度还是触感，都始终如一。
如果不借助视野，她无法通过指尖判断任何东西。
心中浮现出莫名的恐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缇娅似乎打算通过这套衣服，将她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
如同笼中雀。
“艾薇琳大小姐，接下来是礼裙。”
一如既往的漆黑礼裙，宽大的喇叭袖几乎遮盖住手掌，却在手肘处收紧，长裙的上身一直延伸到脖颈，但背后却没有任何拉链。
蔓延至脚踝的宽大裙摆边缘，装点着纯黑的蕾丝与蝴蝶结，但当缇娅的手指拂过，却表现出不正常的柔软。
在缇娅的帮助下，艾薇琳穿上礼裙。
收紧的腰间恰好被腰封包裹住，仿佛早已设计好一般，艾薇琳尝试着转身，却发现礼裙的上身过于服帖，让她仅能小幅活动。
熟悉，却让她恐惧的感觉，就好像她失去的这副身体的掌控权，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举一动，都需要得到面前女仆的允许。
无论是转身、抬手、甚至是呼吸，都是如此。
“艾薇琳大小姐，您似乎很紧张。”
缇娅握住了她的手，可透过紧绷而触感怪异的布料，她感受不到女仆手掌的纹路，
“您不喜欢这套礼裙吗？它明明很美。”
不可否认，艾薇琳从没见过如此华丽的礼裙，从没见过。
看着礼裙精致的设计，她便意识到，缇娅在上面花了不少心思。
但......
感受着身体传来的触感，除却包裹全身的紧绷，还有难以忍受的窒息与压迫——这套礼裙蕴含缇娅对于美的全部认知，却也蕴藏她的全部恶意。
粘稠的温暖从肌肤每一寸传来，隔绝了外部空气的冰冷，也隔绝了其他所有的感知与信息。
这似乎是缇娅的暗示——除了她的身体，自己不能感受任何其他事物。
对，缇娅的身体，艾薇琳无比确信，这套礼裙绝对是缇娅的产物，它们绝对是活的。
裙摆边缘蠕动两下，大腿传来舔舐的感觉，如同女仆悄然的回应。
“缇娅，你到底想做什么？”
艾薇琳冷不丁地问道。
这一切都太过反常了，就好像回到三周前，那时的她们尚且剑拔弩张——缇娅的微笑依旧温柔，却始终藏着恶意。
“做什么？”
苍白的女仆只是微笑，但在阴暗的天光下，显得有些瘆人，
“艾薇琳大小姐，我只是想好好保护您而已。”
她从背后拿出漆黑的金属项圈，然后在少女慌乱的目光中，拨开挣扎的手臂。
套上雪白的脖颈，毫不留情地锁死，然后抹去一切可能解开的痕迹。
大概是脆弱的气管遭到压迫，少女双手捂着项圈，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的身体晃动，最后瘫倒在床上，窗外的雷光将房间映照成苍白，伴随着掩盖呜咽的雷声。
缇娅缓缓俯身，将细链握在手中。
脑海中浮现出洞穴坍塌时的情景，缇娅细细品味着心中疯狂，然后让它肆无忌惮地绽放。
“艾薇琳大小姐，我只是希望......”
“您能永远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