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地上,四周异常昏暗,空气潮湿,手一抓,屁股底下都是土,很像小时候经常钻的天然地洞。
应该是紫衣人把他扔这儿的。
“嘶,搞什么鬼…”
江羡爬起来后,发现自己脚不痛了,肚子也不饿了,精神很充沛,根本不是之前那副虚弱至极,走几步路都要跪下去的死样。
地洞昏昏暗暗,他胡乱抓了两把腿和胳膊,果真好完了,不禁喃喃道:“这是给我喂了仙丹妙药?”
“你醒了?”
洞顶传来一道慢悠悠的声音。
是紫衣人。
“醒了就老实待着,别想着逃跑。”
江羡苦笑,文绉绉的来了句,“大人赎我一命,犹如再生父母,这辈子当牛做马也还不完,怎敢逃走。”
这话带了点真心,毕竟再从人贩子手头走几遭,他怕小命难保。
紫衣人嗤笑一声。
“虚情假意。”
被无情揭穿后,江羡也不尴尬。
紫衣人淡淡道:“谈不上一辈子,不过是买来的容器,你没几日可活。”
…!?
江羡面如死寂。
………………………………
她走前,喂了江羡几颗辟谷丹,便连着几天没来。
江羡每日都会逃跑,都以失败告终。
洞高几丈,四周黑乎乎的,石壁异常滑溜,仿佛刷了层油漆。
“啪!”
“啊,我靠…!”
江羡摔了个四仰八叉。
爬了半小时,换来一身伤,和摔成八瓣的屁股。
他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失败了,麻木的盯着洞口看了会儿,很难不绝望的想:我还不想死。
没人想死,他也一样。
可他已经被老天爷,强行塞进了一个残酷,阴冷,充满暴力的世界,这里,没人在意他的生死。
天渐渐黑了,入夜很冷。
江羡睡在一卷草席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手脚麻的,这几日,他都是这般熬过去的,很难受。
“啪哒-”
一滴水砸在他鼻尖上。
江羡没睡,这滴水,伴随耳边碎风,将他的感官无限放大,很闷,很冷,有股淡淡的腥气,像某种大型野兽在他耳边哈了口冷气。
心跳这片静谧空间里,缓缓放大。
“啪哒-”
又是一滴水。
砸在他唇角,是咸的…
下一秒,江羡被一个滚烫的东西抱紧,直接在地上滚了几圈,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被捂住了嘴,“啊唔…”江羡瞪大眼。
“是我,闭嘴…”
是紫衣人,此刻,她声音很沉,压抑着一股火气。
江羡不得不闭嘴,而心跳得更快,他看不见,对四下的一切动静都更加敏/感。
紫衣人则不同,她乃修行人,视黑夜如白昼。
她几乎能看清江羡眼中的每一分恐惧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