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胸口的玉佩恢复了温热的触感,不再滚烫灼人。
苏灵儿小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又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嘶!好痛!”她叫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晚晴”,“姐…姐姐…刚刚那位玲珑姐姐…是…是神仙吗?她、她怎么咻一下就不见了?”
小丫头脸上写满了震惊与茫然,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她…”“苏晚晴”张了张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神仙?某种程度上,玉玲珑展现出的能力,确实超出了凡人的理解。
“她不是神仙。”“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她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特殊的存在?”苏灵儿歪着脑袋,努力消化这个说法,“就像…就像我漫画里看到的那些,拥有超能力的守护灵?或者…异世界的访客?”
不愧是二次元宅女,想象力总是如此丰富。
林刻,也就是现在的“苏晚晴”,感到一阵头痛。
他该怎么跟苏灵儿解释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直接说自己其实是个男的,因为一个从天而降的变态系统,变成了她姐姐的模样,还要去收集十二个美女的贴身衣物来解锁能力?
苏灵儿不把他当成失心疯才怪。
可是…
“她”感受着胸口玉佩传来的、与苏灵儿之间那微妙的情绪连接。
“丑牛”时辰的能力,“灵儿的应援”,其代价是“同步分享目标情绪波动”。
如果他对苏灵儿隐瞒太多,这种情绪上的隔阂与欺骗感,会不会通过系统反馈,对他自身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玉玲珑那句“更深入地‘共情’苏灵儿”才能提升能力的话语,此刻在他脑海中回响。
共情的前提,是真诚,至少是部分的真诚。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苏灵儿那双写满好奇与担忧的眼睛。
“灵儿,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可能会…非常难以理解。”“她”斟酌着词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郑重,“但你必须相信我,相信姐姐。”
苏灵儿见“姐姐”如此严肃,也收起了几分跳脱,用力点了点头:“嗯!姐姐,你说!我信你!”
“她”拉着苏灵儿,在天台边缘一处还算干净的废弃长椅上坐下。
夜风吹拂着“她”柔顺的长发,也吹乱了苏灵儿额前的刘海。
“还记得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怪物吗?”“她”开口。
“嗯嗯!”苏灵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那些…丧尸!跟电影里的一样,好可怕!”
“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她”的声音低沉下来,“不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和平安宁的世界。那些丧尸,只是灾难的开始。”
苏灵儿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姐姐…”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苏晚晴”的手臂,寻求着安慰与依靠。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苏灵儿传递过来的恐惧与不安,那股情绪也通过“灵儿的应援”系统,微微影响着他自己的心境。
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但是,有危险,也会有机遇。”“她”话锋一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一点希望,“就像你看到的,玲珑姐姐,还有我…我们获得了一些特殊的能力。”
“特殊的能力?”苏灵儿的眼睛微微睁大,恐惧中夹杂了一丝好奇,“就像…就像玲珑姐姐那样,咻一下出现,咻一下消失?还有姐姐你…你刚才打那些怪物,好厉害!”
“可以这么说。”“她”点了点头,“玲珑姐姐,她更像是一个…引导者。而我获得能力的代价,就是…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苏灵儿有些困惑地看着“苏晚晴”,“姐姐你…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来了,最关键的问题。
林刻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
他该怎么解释“苏晚晴”身体里的灵魂,其实是另一个人,一个男人?
“我…”“她”艰难地开口,却发现这个事实如此难以启齿。
看着苏灵儿那双纯净不含杂质的眼睛,他实在无法想象,当她说出真相后,这个小丫头会是什么反应。
惊恐?厌恶?还是觉得她姐姐疯了?
“我的意思是…”“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先从系统和能力入手,身份的问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获得了一个…嗯…一个叫做‘十二时辰美人图谱’的系统。”“她”尽量用苏灵儿能理解的方式解释,“这个系统,需要我去寻找十二个拥有特殊潜质的女性,完成一些…任务,然后就能解锁对应的能力。”
“十二时辰美人图谱?”苏灵儿的眼睛亮了起来,宅女的雷达瞬间启动,“哇!听起来好厉害!十二个美人?是不是像集卡游戏一样?集齐十二个就能召唤神龙…啊不,就能变得超强?”
林刻:“……”
这联想能力,他也是服气的。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她”嘴角微微抽搐,硬着头皮继续,“每激活一个‘时辰美人’,我就会获得一种新的能力,但同时…我也会在一段时间内,变成那个‘美人’的模样。”
“啊?”苏灵儿的嘴巴再次张成了“O”型,“变成…别人的模样?那姐姐你现在…”
她指着“苏晚晴”的脸,又指了指“苏晚晴”的身体,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对。”“她”艰难地点了点头,“我现在,就是激活了‘子鼠’时辰,对应的美人,是你姐姐,苏晚晴。”
所以,我变成了苏晚晴。
这句话在林刻心中盘旋,却始终没有勇气直接说出“我不是苏晚晴”这更残酷的真相。
他只能用这种模糊的说法,寄希望于苏灵儿自己去理解。
苏灵儿呆住了。
她看看“苏晚晴”,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仿佛在计算什么复杂的问题。
半晌,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兴奋、还有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明白了!”苏灵儿一拍手掌,激动地说道。
“她”心中一紧,屏住了呼吸。
她明白了?她明白什么了?
“姐姐!”苏灵儿凑近了,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是不是…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血脉天赋?就像我小说里看的那些,主角平时是个普通人,危机关头突然血脉觉醒,变身成传说中的英雄或者神明!”
林刻:“……”
他感觉自己的脑回路快要跟不上这个小丫头的节奏了。
“而且!”苏灵儿越说越兴奋,小脸都涨红了,“这个‘十二时辰美人图谱’,肯定是你血脉传承的圣物!十二个美人,代表了十二种不同的守护形态!姐姐你现在是‘子鼠苏晚晴’形态,所以你拥有了你自己的力量!”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苏灵儿的这番“解读”,虽然离真相十万八千里,但某种程度上…似乎也解释得通?
至少,比直接告诉她“你姐姐的身体里现在是个男人”要容易接受得多。
“而且,玲珑姐姐一定是这个圣物的器灵!对不对?”苏灵儿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她负责引导你,帮助你收集齐其他的十一个美人形态!”
“她”看着苏灵儿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以及她脸上那副“我全懂了”的表情,心中五味杂陈。
这样…也好。
至少暂时,不用去面对那个最棘手的问题。
“嗯…灵儿,你…你理解得…很有道理。”“她”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感觉自己的良心有点痛。
“我就说嘛!”苏灵儿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仿佛破解了什么惊天大案,“姐姐你果然是天选之女!末世降临,英雄觉醒!这简直就是标准的热血漫展开啊!”
她甚至还握紧了小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林刻感到一阵无力。
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天选之女”的剧本,他还要演多久。
“所以…”苏灵儿的兴奋劲儿稍微过了一点,又开始思考新的问题,“姐姐你说的那个‘任务’,是什么样的任务?是不是很危险?”
“任务…”“她”想起了掀裙子和亲亲抱抱举高高,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烫。
苏晚晴的身体,对这种羞耻的记忆,反应格外明显。
“会…会有些…特殊的任务。”“她”含糊地说道,“但完成了,就能获得力量,保护我们自己。”
“特殊任务?”苏灵儿的腐女雷达又开始嗡嗡作响,“是不是…那种需要和目标美人培养感情,增进羁绊的任务?就像…攻略游戏一样?”
“她”:“……”
求求你别再联想了!
“差不多吧。”“她”感觉自己快要编不下去了,只能顺着她的话说。
“哇!”苏灵儿的眼睛更亮了,“那姐姐你岂不是要…攻略十二个大美人?有御姐吗?有萝莉吗?有女王吗?百合后宫!姐姐你好幸福!”
林刻捂住了脸。
他现在深刻体会到,和苏灵儿“共情”,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她的脑洞,简直能吞噬宇宙。
灵儿!她不得不打断妹妹的幻想,加重了语气,“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们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哦…”苏灵儿被“姐姐”一吼,缩了缩脖子,但眼神中的兴奋依旧没有完全褪去。
“那…姐姐你变成苏晚晴形态,会一直这样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会不会…变不回去了?”
这个问题,林刻自己也很想知道答案。
“玲珑姐姐说,当我激活一个新的‘时辰美人’,或者她能量耗尽返回玉佩后,我现在的形态,还能维持二十四个小时。”“她”将玉玲珑的话复述了一遍。
“二十四个小时?”苏灵儿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那就是一整天呀!那之后呢?姐姐你会变回…嗯…原来的样子?”
她口中的“原来的样子”,显然指的是林刻所说的“未觉醒”状态的苏晚晴。
“她”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种说法。
至少在苏灵儿的理解中,一切还都合情合理。
“太好了!”苏灵儿松了一口气,“我还担心姐姐你会一直变成别人呢。”
随即,她又有些担忧地看着“苏晚晴”:“不过,姐姐,你现在是‘苏晚晴’形态,那…你还是我姐姐吗?”
这个问题,问到了核心。
林刻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看着苏灵儿那双带着一丝不安和依赖的眼睛,那里面映照出“苏晚晴”清丽的面容。
“我…”“她”深吸一口气,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涌。
虽然身体变了,灵魂深处,他还是林刻。
但此刻,面对苏灵儿,他又是“姐姐”。
“当然。”“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苏灵儿的头,动作有些生涩,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你姐姐或者是你的。。守护者。。。?”
这句话,既是说给苏灵儿听,也是在说服他自己。
苏灵儿的眼睛瞬间红了,她猛地扑进“苏晚晴”的怀里,紧紧抱住了“她”。
“姐姐!”她带着哭腔喊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姐姐不会不要我的!”
入手一片柔软娇小的身躯,带着少女特有的馨香。
林刻浑身一僵。
这是他第一次,以女性的身体,拥抱另一个女孩。
感觉…很奇怪。
也很…温暖。
苏灵儿的恐惧、依赖、还有那份失而复得的喜悦,通过“灵儿的应援”系统,清晰地传递到他的感知中。
他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她”有些笨拙地拍着苏灵儿的背,“有姐姐在,不会有事的。”
苏灵儿在“她”怀里蹭了蹭,好一会儿才止住哭泣,抬起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
“姐姐,那你说的那个…‘丑牛’时辰,是我吗?”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道。
“她”点了点头。
“那我有什么特殊能力吗?”苏灵儿的眼睛里又冒出了小星星。
“你的能力,是‘应援’。”“她”解释道,“可以给我,或者其他同伴,提供临时的力量增幅。”
“哇!辅助技能!”苏灵儿很兴奋,“那我也是有用的!我可以给姐姐你加BUFF!”
看着苏灵儿重新恢复活力的样子,“她”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坦白(虽然是部分扭曲的坦白)之后,那种情绪上的连接,似乎更加顺畅了。
他能感觉到,苏灵儿对他的信任和依赖,更加纯粹和强烈。
而他自己,似乎也更容易接受“苏晚晴”这个临时的身份了。
“好了,灵儿。”“她”站起身,拉起苏灵儿,“天快亮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食物和水,然后离开这里。”
“嗯!”苏灵儿用力点头,小脸上充满了干劲,“姐姐,我们去哪里找?”
“行政楼和教学楼下面的小超市,或许还有机会。”“她”看向天台下方,那片被黑暗笼罩的校园,此刻显得更加危险莫测。
“不过,下去之前…”苏灵儿突然拉住了“她”,小脸有些发红,眼神有些闪烁。
“怎么了?”“她”问。
“姐姐…”苏灵儿凑到“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现在是‘苏晚晴’形态…那…那你上厕所的时候…是站着还是蹲着呀?”
林刻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天台边缘摔下去。
他猛地回头,看着苏灵儿那双充满求知欲(或者说是八卦欲)的大眼睛,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
这个腐女妹妹的关注点,为什么总是这么清奇!这么刁钻!这么…让人猝不及防!
“苏!灵!儿!”“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苏晚晴那张漂亮的脸蛋,此刻因为羞愤而涨得通红。
然而,这副娇羞薄怒的模样,落在苏灵儿眼中,却让她更加兴奋了。
“哎呀,姐姐你别生气嘛!”苏灵儿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人家只是好奇嘛…毕竟,你现在是‘血脉觉醒’状态,身体结构说不定也…嘿嘿嘿…”
林刻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
他告诉自己,这是苏晚晴的妹妹,亲妹妹,不能打,不能骂。
“我们…下去!”“她”最终放弃了和苏灵儿讨论这个高深莫测的生理学问题,拉着她就往天台的出口走去。
身后,是苏灵儿压抑不住的偷笑声。
林刻感觉,自己这二十四小时的“苏晚晴体验卡”,注定不会平静了。
而他与苏灵儿之间这种奇特的“姐妹”关系,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