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语高兴地戴着太阳帽在全身镜前打转，看起来很喜欢这个礼物。
当然钱是颜语自己付的。
陈忻自己花钱买了一个三个兔子形状的毛绒玩具，打算给分给其他人作礼物。
她们帮了他很多，回个礼物也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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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陈忻和颜语到一家简约的小餐厅用餐。
仲夏夜之星。这家约会餐厅陈忻在网上搜索过相关评价，总体是好的，而且这里的氛围陈忻觉得女孩子会比较喜欢。
餐厅内的布置相当简洁，没有繁杂重墨的装饰，墙纸上摆着各种艺术挂画，大概有十几号可用餐的桌子。
陈忻他们到的时候，店内的客人也算是多的，却不显得拥挤。
两人跟着服务生的引领，在一张靠墙的桌子边坐下。
虽然只是两人桌，但是桌面宽大，白色长巾铺在黑木上，上边摆着一台烛灯，三根白蜡烛插在上面，微弱的橙黄火苗晃动，桌子角落里摆着三四瓶花束，都是今天新插放的，散发出微弱的幽兰气息。
颜语提着小黑褐色的小包包，新奇地观察这家餐厅。
“小忻，你怎么找到这家餐厅的呀，看起来真不错。”
陈忻将装着礼品的购物袋放在座位里面，这才回过头来说道：“我在相关网上的相关帖子里找到的，你喜欢这里吗？”
颜语收回目光，略微拘谨地坐在位置上，微微点头。
“喜欢。”
陈忻道：“你喜欢就好。不过，我也不清楚这里的餐品好不好，这也是我第一次来。”
颜语摇了摇头说：“没关系，只要是两个人一起吃饭，我就满足了。”
“那可不行，毕竟我是收了钱的，得把你服务开心。”陈忻露出笑容。
“就算你让我开心，我也没有钱了。”
颜语虽然内心雀跃，但还是弱弱地说。
她表示今天的花费几乎用尽她的存款。
毕竟她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前男友。陈忻心中想。
下面两人开始点单，基本上都是陈忻在点。
颜语说点陈忻喜欢吃，陈忻也不客气，看上什么就点什么。
他总感觉心里有股闷气，就算把颜语的钱全部榨干，都不解气。
总感觉自己在闹“小孩子脾气”，我没必要和那个前男友较劲吧。
我才撬墙角的那一方啊。
陈忻心中感到好笑又无奈。
两人断断续续的聊了一会儿，颜语时不时就会把话题移到前男友身上，不过这个陈忻已经习惯，只是静静当个听客。
颜语说了很多事情，讲郑偏是怎么把自己从泥沼里救出来的，说他是如何在班级里保护她不受人欺负的，又讲述了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喜欢上郑偏的。
“所以，我真的喜欢他，从初中的时候开始就……”
颜语还在说。
陈忻撑着下巴，看着颜语沉浸于过去回忆的幸福模样。
和陈忻约会的时候，她最多只是开心，从来没有表现出这幅样子。
陈忻相信她是真的喜欢郑偏。
可是他不理解颜语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赌博吸毒出卖女友的人渣。
或许和颜语说的一样，郑偏学生时代是很好的，可是……
陈忻觉得那也可能是滤镜，也许郑偏本来就有这样的人渣本质，只是颜语一直忽略，直到这些人渣行为越来越明显，最后全部崩溃。
用滤镜来说或许并不准确，
“我们所爱的，常常不是一个人，而是爱情本身。那天晚上，月光才是你的真正情人。”
莫泊桑用这句话来说明爱情之中恋人之间的关系。
尼采也说“人最终喜欢的是自己的欲望”
陈忻将其理解为“我们所喜欢的恋人都是虚构的。”
即使你说“我喜欢她”，可是那个“她”是虚构的，不是真实存在的她。
那个“她”是经由你的幻想，你的欲望，你的喜欢，归根于现实中的人的虚拟恋人。
一旦现实中的人明显表现出与你虚构的恋人不符，这段恋情也将走向末尾。
要喜欢上现实中的人，实在是太难了，我们都满身缺点。
容貌，气质，性格，品德……
有这么多方面需要去接纳和理解。
陈忻也无法完全做到，试问“颜语如果长得不好看，他还会和她约会吗？”
没什么好犹豫的，不会，完全不会。
就算付钱也不会。
陈忻既然接受了颜语的约会，就不只是因为钱，当然还因为和颜语约会可以给自己带来其余的利益。
用“利益”这个词似乎有些刻薄，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因为颜语外表漂亮，陈忻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因此答应约会。
或许此刻陈忻眼中的颜语也并非是真实的她，只是陈忻为她赋予上了太多的附加标签。
所以颜语喜欢上郑偏的那一刻，她所看到的郑偏，是真实的人吗？
还是说她只是喜欢上了那个救她于黑暗之中，温柔体贴的虚构的恋人。
如果她喜欢的并非是真实的郑偏。
那么任何人都可以成为“郑偏”，只要在正确的节点，将这个外表佯装成熟，实际内心脆弱的女孩拯救……
这样，即使是我，也可以让颜姐露出这么幸福的表情吗？陈忻仔细地看着颜语洋溢着幸福的脸，自我提问。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餐品全部上齐。
牛排，吐司牛肉汉堡，果蔬沙拉，意式拉面……一共十几道菜。从外表上看，其他的约会餐厅的餐品没多大区别。
虽然陈忻点得很多，不过每道菜的量其实很少，一两口一道菜就没了。
陈忻估摸着，把全部菜吃完，应该只是半饱，这还是颜语吃不多的情况下。
——
——
晚上九点左右。
陈忻和颜语离开餐厅，走出外边的街道上散步。
陈忻一只手牵着颜语，另一只手摸了摸肚子。
结果最后还是我全部吃了，颜姐都没吃多少。
颜语好奇地问：“怎么了？你还没吃饱吗？”
“没吃饱的话，那我们再去吃点夜宵。”
陈忻苦笑地摆了摆手。
“吃饱了，倒是颜姐你吃这么少关系吗？”
“没事，我减肥，不吃这么多的。”
“那也太少了吧？”
“呵呵。”颜语轻笑一下。
“其实吧，我就是想让你多吃一点。”
“因为，你看起来很生气，吃饭的时候……”
“看得出来吗？”陈忻惊讶。
“我都说了，小忻你的表情很明显。尤其是生气的时候。”
“是因为我一直在说阿偏的事情吗？”颜语小心翼翼地问。
“你都知道，还说这个。”
陈忻没好气道，下意识就想松开牵着颜语的手。
“不要。”
颜语却紧紧地反抓住，不肯松开。
“对不起，明明是和你约会，却一直在提其他男人。”
“算了。”
陈忻叹了一口气。
“谁让我收了你的钱呢。”
“不是。”
颜语紧紧地贴了上来，**挤压在陈忻的胸膛，她踮起脚吻在陈忻的下唇。
“因为小忻你太温柔了，换成别的男生，早上散步的时候就已经把我甩了。”
陈忻目光微动。
“我一点都不温柔。”
他反手揽住颜语的腰，把她抱得紧紧的，仿佛要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的温柔，只是你的想象。”
接着陈忻果断地把颜语推开。
“约会结束了，一千元的消费到此为止，不接受后续充值。”
陈忻轻声说，把手中装有给颜语买的太阳帽的礼品袋放在地上，随后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去。
颜语踉跄几步，站在原地，她脸上带着怅然失落的表情。
她望着陈忻的背影，想要挽留却说不出话来，头发被夏夜的晚风吹动，给视线蒙上了黑色的纱，陈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人群中。
此刻，颜语感受到了与郑偏分手时，所无法感受的心痛。
和撕心裂肺不同，这时如同一只黑色蚂蚁在一点点啃咬，逐渐加深的刺痛感。
颜语忍不住捂住心口，原地蹲下。
她在想，现在她和陈忻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姐弟，朋友，情人……
“如果是恋人就好了。”
颜语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对陈忻的情感正以次方的层级不断攀升。
——
——
陈忻回到公寓，提着给林梦云买的礼物，走到林梦云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哇！”
突然房间内传出林梦云的惊呼声，接着就是一阵鼓捣声，各种杂七杂八的零碎声音。
“大……大家，梦梦的点的天界外卖到了，我去拿一下外卖，等我一下！”
林梦云不知道在和谁说话，随后脚步声传来。
啪嗒啪嗒……
“咔。”
房间门被打开，林梦云怯生生地露出一个小脑袋，柔顺的黑发垂在胸前。
她看到是陈忻后，眼睛明显亮起起来，敞开大门，合起双手开心道：“忻忻，你回来啦，今天这么早下班呀！”
陈忻笑了一下：“我今天没去上班，去逛街了。这是给你买的礼物。”
他将礼品袋递了过去。
“谢谢忻忻。”
林梦云接过礼品袋，表情却没有陈忻想象中那样开心。
她打开袋子，低头看了一眼，接着脸色复杂地抱着礼品袋。
陈忻疑惑：“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不是。”林梦云摇了摇头，微微撅起嘴巴。
“只要是忻忻送的，我都不讨厌。”
“可是，这个兔子，还有这个礼品袋，不是男生一个人可以去的商店吧。”
她抬起眼睛，表情倔强。
“忻忻，你说你去逛街，到底是和哪个女孩子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