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塞纳河漫步了一会儿，四人来到一家露天的河畔咖啡馆。白色的遮阳伞下，深绿色的藤椅整齐地摆放着，远处还能看到巴黎圣母院的尖顶。
"就这里吧！"艾瑟尔一屁股坐下，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走累了~"
千鹤优雅地拉开椅子，轻轻抚平裙摆才落座："这里的视野确实很好。"
绯雪选了靠河边的位置，银发被微风拂动，目光淡淡地扫过菜单。
芊白溪凑过来，几乎贴在她耳边："小雪想喝什么？我推荐他们的焦糖玛奇朵哦~"
"......普通的美式就行。"绯雪往旁边挪了挪，耳尖却微微泛红。
服务生很快过来点单。艾瑟尔要了杯冰摩卡加双份奶油，千鹤选了伯爵红茶，芊白溪果然点了焦糖玛奇朵，绯雪则坚持最简单的黑咖啡。
"诶~小雪喝这么苦的？"艾瑟尔趴在桌上眨眼睛，"要不要试试我的？超甜的！"
"不用。"绯雪拒绝了，“咖啡加其他的喝着怪反胃。”
芊白溪突然把自己的杯子推过去："那尝尝我的？焦糖的甜度刚刚好。"
"嗯。"绯雪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还行。"
河面上游船缓缓驶过，传来游客的说笑声。千鹤轻轻搅动着茶杯，突然轻笑："说起来，昭玥应该快忙完了吧？"
艾瑟尔坏笑着掏出手机："要不要再刺激她一下？"
绯雪瞥了一眼："适可而止。"
"诶~小雪怕了？"
"......怎么可能。"
芊白溪突然举起手机："快看！这个角度超适合拍照！"
"不要。"
"就一张嘛~"
"我说了不——"
咔嚓！
河风拂过，银发飘扬的瞬间被完美定格。照片里的绯雪微微蹙眉，却因为逆光的效果，整个人都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美得不像话。
"这张绝对要珍藏！"芊白溪欢呼。
"给我删掉！"
"才不要~"
吵闹声中，服务生送来了精致的甜点架。艾瑟尔立刻忘记了拍照的事，眼睛发亮地扑向蛋糕："哇！看起来好好吃！"
千鹤微笑着给大家分餐具："下午茶时间到。"
咖啡的香气混合着甜点的味道，在温暖的午后空气中弥漫。
绯雪的指尖突然停在杯沿。
——空气凝固了。
塞纳河的水面静止如镜，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四人同时抬头。
天空像被某种颜料浸透的玻璃，渐渐染上不自然的淡蓝色。云层扭曲着，一道漆黑的裂缝无声撕裂苍穹，仿佛世界被撕开一道伤口。裂缝中，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正缓缓探出——
布满血丝的巨大眼球转动着，最后齐刷刷锁定地面。
"蚀界裂缝......"芊白溪手中的叉子当啷掉在盘子上。
终端突然震动： 【克洛伊·紧急召集】 所有能力者立即前往圣母院。 威胁等级：A。
咖啡馆里其他客人毫无异样。情侣还在分享同一块马卡龙，服务生擦着玻璃杯哼歌——在他们眼中，巴黎的天空依旧完美无瑕。
"真会挑时候。"艾瑟尔把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舔掉指尖的奶油。
千鹤优雅地放下餐巾："看来下午茶要提前结束了。"
绯雪已经站起身，银发在静止的空气中微微浮动。她最后看了一眼裂缝中逐渐成型的阴影，红瞳深处泛起寒光：
"走吧。"
天空的裂缝依然在无声蔓延，像一道丑陋的疤痕。
噗嗤——
一只形似腐烂章鱼的蚀界生物从裂缝中挤出，黏腻的触手垂落，滴落的黏液在半空中就蒸发成黑雾。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它们扭曲着爬出裂缝，猩红的眼球转动，贪婪地扫视着下方的城市。
街道上，行人依旧悠闲。情侣挽着手在塞纳河边散步，老人坐在长椅上喂鸽子，街头艺人拉着悠扬的小提琴——他们看不见头顶的异变，也看不见那些逐渐逼近的怪物。
咕噜。
一只长满尖刺的蚀界生物突然扑向一对正在自拍的游客，血盆大口张开——
"啧。"
绯雪抬手一挥，数十道冰棱瞬间贯穿怪物的身躯，将它钉死在半空。怪物挣扎着化为黑雾消散，而那对游客只是疑惑地摸了摸突然变冷的后颈，继续笑着调整拍照角度。
"数量太多了！"艾瑟尔一脚踹飞另一只试图袭击小孩的蚀界生物，怪物撞在墙上炸成一滩黑泥，而正在玩滑板的孩子毫无察觉地从黑泥上碾过。
千鹤指尖泛起淡金色的光芒，轻轻按在一名差点被触手卷走的女士肩上："请小心。" 女士茫然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裂缝还在扩大！"芊白溪抬头看向天空，那道裂痕已经蔓延至半个天际，更多的怪物正源源不断地涌出，"必须先封锁这片区域！"
绯雪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抬手。
咔嚓——
以她为中心，寒冰瞬间蔓延，将整条街道冻结。冰层精准地绕过所有普通人，却将十几只蚀界生物冻成冰雕。下一秒，冰雕碎裂，黑雾弥漫。
路人们只是打了个寒颤，抱怨着突然降温的天气，裹紧外套继续前行。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绯雪冷声道，"必须直接处理裂缝。"
"但克洛伊的命令是集合——"
"管不了那么多了。"
绯雪已经跃上屋顶，银发在风中飞扬，红瞳锁定天空的裂痕。她掌心凝聚出极寒的冰晶，周围的温度骤降。
"喂！等等我们！"艾瑟尔急忙跟上。
千鹤叹了口气，对芊白溪无奈一笑："她还是这么急性子。"
四人冲向裂缝的方向，沿途不断有蚀界生物扑来，又不断被消灭。整座城市依旧繁华喧嚣，咖啡厅飘着香气，商店播放着欢快的音乐——无人知晓一场生死战斗正在他们身边展开。
而在更高处，裂缝深处的阴影里，一只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注视着下方渺小却耀眼的身影……
那道裂缝中传来的声音扭曲而混沌，像是无数嘶吼糅杂在一起，却唯独绯雪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找到了……背叛者！”
绯雪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电流般窜过脊背。她猛地抬头，与裂缝深处那只巨大的眼睛对视。
——要逃！？
本能驱使她将全部力量爆发，体内的寒冰异能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轰——！
一道巨大的冰霜洪流冲天而起，宛如极地风暴般撞向裂缝。空气在瞬间冻结，连周围的空间都仿佛被冰晶凝固。
然而，裂缝中突然伸出一只布满诡异纹路的巨手，硬生生挡下了这道足以冰封城市的寒流！
“唔……！”
力量的耗尽让绯雪闷哼一声，体内的异能瞬间被抽空。她的身体从高空坠落，银发在风中散开，意识开始模糊。
“小雪！”
艾瑟尔猛地跃起，在半空中稳稳接住她，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去冲击力。
“该死！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咬牙看向天空，那只巨手缓缓缩回裂缝，仿佛在嘲弄他们的无力。
千鹤迅速靠拢过来，指尖泛起治愈的微光：“先离开这里！”
芊白溪站在原地，仰头望着那道裂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情绪。
那股蚀界能量波动果然和绯雪的异能几乎同源。
她轻轻勾起嘴角，低声呢喃：“果然……是大蝴蝶啊。”
风声掩盖了她的低语，其他人并未察觉。艾瑟尔抱起昏迷的绯雪，千鹤撑起屏障，四人迅速躲进附近的建筑内。
蚀界生物仍在街道上游荡，普通人依旧无知无觉地行走着，偶尔有人被怪物吞噬，却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芊白溪透过窗户看向天空，那道裂缝仍在扩大，仿佛在酝酿更可怕的东西。
绯雪的身份，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不过对她而言已经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