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咔嚓！！！”
这一次的撞击声，远比之前砸中下巴那次更加沉闷更加令人心悸。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碎裂声，沉重的金属球棍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Lisa的颅顶。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爆发，丧尸Lisa前扑的动作戛然而止。
那颗被砸中的头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凹陷变形，灰白色的脑浆混合着粘稠的黑血，猛地从破裂的头骨缝隙中喷射出来。
溅射的范围比之前那次攻击更广，星星点点地洒落在林辰的裤脚，安可的卫衣上，甚至有几滴温热粘稠的液体溅到了安可因用力而咬紧的嘴唇上。
丧尸Lisa那双灰白浑浊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气。
她喉咙里最后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嗬”声，身体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噗通”一声重重砸在地板上，溅起一小片血污，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
只有安可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她保持着挥棒下砸的姿势，双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剧烈颤抖，指关节捏得发白，棒球棍的末端还滴落着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
她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具脑袋明显塌陷了一块还在汩汩冒血的尸体，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沾满污秽的凶器。
没有兴奋，没有成就感。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里直冲喉咙。
“呕——！！！”
安可再也忍不住，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
胃里仅存的一点食物残渣混合着酸水，被她毫无保留地吐在了地上。
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混杂着脸上的血污和呕吐物，狼狈不堪。
身体因为脱力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几乎要再次瘫软下去。
“干得漂亮！安可！你干掉她了！”林辰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毫不掩饰的赞许。
他迅速转身，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安可，让她不至于摔倒，“没事了！她死了！你做得很好！”
安可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林辰，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生理性的极度不适。
“林辰大哥……我……我杀人了……”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颤抖。
“不！那不是人！”林辰斩钉截铁地打断她，双手用力按住她颤抖的肩膀，目光直视着她惊恐的眼睛，语气无比严肃，“看清楚，那是怪物，是丧尸，它们已经不是人了！它们只想吃掉我们！你不杀它，它就会咬死我们！你是在保护自己，保护我！你做得对！”
林辰的话点醒了安可混乱的思绪。
她再次看向地上那具扭曲的尸体，那灰败的皮肤，翻白的眼睛，歪斜的下巴……这绝不是活人该有的样子。
恐惧感依旧存在，但那股因为“杀人”而产生的巨大负罪感和心理冲击，在林辰的强调下稍微减轻了一些。
“我……我保护了林辰大哥……”安可喃喃自语。
“对，你保护了我！”林辰肯定道，同时警惕地扫视四周。
那个刚刚完成转化的丧尸吴国栋，正摇摇晃晃地绕过办公桌，朝着他们两人扑来，速度不快，但目标明确。
安可虚弱地靠在林辰怀里，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发出细微带着哭腔的呜咽：“林辰大哥……我……我好累……好怕……”
“别怕，我在。”林辰沉声道，眼神却死死盯着逼近的丧尸吴国栋。
他需要武器，安可的棒球棍就在她脚边，但她显然已经无法再使用了。
“安可，棒球棍给我。”林辰当机立断，轻轻将安可扶靠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工位隔板上，迅速弯腰捡起了那根沾满污血的金属棒球棍。
入手沉重，带着安可的体温和血腥气。
丧尸吴国栋已经近在咫尺，那肥胖的身躯移动缓慢，但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死气。
林辰握紧了棒球棍，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混乱的心绪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看着那张曾经让他无比厌恶的脸，心中再无一丝戏谑和解脱的快感，只剩下冰冷的杀意，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身后这个虚脱的女孩。
“老板……”林辰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看来你是看不到公司上市的那一天了。”
他不再犹豫。
丧尸吴国栋的速度很慢，给了他充分的时间瞄准。
林辰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安可刚才的动作，双手紧握棒球棍末端，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到双臂，然后——
“喝啊！”
一声低吼，林辰猛地踏步前冲，借着身体的冲势，将沉重的棒球棍由下而上，划出一道弧线，林辰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抡向丧尸吴国栋那颗因为肥胖而显得格外硕大的头颅。
目标是太阳穴。
“砰！！！”
沉闷的撞击声再次响起。
棒球棍精准地命中了丧尸吴国栋的左侧太阳穴，丧尸吴国栋那肥胖的身体猛地一歪。
他的脑袋在巨力冲击下夸张地向右侧甩去，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灰白色的脑浆混合着黑红的污血从变形的太阳穴处狂喷而出。
他喉咙里的“嗬嗬”声戛然而止，肥胖的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轰然倒地，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四肢无意识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那双浑浊的眼睛，至死都残留着对血肉的贪婪。
林辰握着还在滴血的棒球棍，站在原地微微喘息，手臂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发麻。
他看着地上两具曾经熟悉如今却面目全非的尸体，一具是咬死老板的秘书，一具是压榨他三年的老板，最终都死在了同一根棒球棍下。
荒诞，血腥，却又带着一种残酷的现实感。
他回头看向瘫软在隔板旁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安可。
她显然目睹了整个过程，但巨大的惊吓和脱力让她几乎失去了反应。
林辰走到安可身边，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结束了，安可。都解决了。”
安可缓缓抬起头，看着林辰，又看了看他手中染血的棒球棍，最后目光落在不远处吴国栋那具肥胖的尸体上。
林辰将棒球棍暂时放在一边，伸手轻轻揉着安可的脑袋：“没事了，别怕。我们得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末世真的开始了。
“能站起来吗？”林辰轻声问，向安可伸出了手。
安可看着林辰伸出的手，又看了看他沾着血污却异常坚定的脸，犹豫了一下，然后颤抖着将自己冰冷的小手放进了林辰的手心。
林辰用力握住，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安可的身体依旧虚弱，几乎半靠在林辰身上。
“走吧，”林辰捡起地上的棒球棍，目光投向办公室后方的紧急通道门，“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