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睡梦里面,宿舍里面只剩下自己,楼下震天的口号声,再次将我从香甜的梦乡中唤醒。
我刚睁开眼睛,还有点睡眼惺忪的,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
“早呀,宝宝。”
宿舍中回荡着我甜甜的声音。
鬼婴没有搭理我的想法,也可能是完全没有听到。
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想要养成习惯。
我昨天晚上就决定了,没事就和鬼婴多说几句话,总有能感化她的一天。
事在人为,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我还不相信了,生产当天就是我变成废物,被回炉重造的日子。
我打起哈欠,伸着懒腰,略显贴身的睡衣,领口处还能听到线条崩坏的声音,吓得我立刻收回了胳膊。
我当即决定,等会就去买一个更大的睡裙。
洗漱完毕。
“要不要给你取一个名字呢?”
我自顾自的念叨,空气安静许久。
就在我以为没有人会回应的时候,脑海里面回荡着一道软软的声音。
“什么名字?”鬼婴的声音越来越糯了,不是暴怒的时候,根本就听不出来属于厉鬼的尖锐,
“你睡醒了啊。”
“嗯。”鬼婴坐在识海深处,面无表情的回答,“所以,是什么名字?”她现在肉体还没有成型,做不到在羊水里面翻身,也就只能在识海里面发呆,混迹无聊时光了。
我嘴角渐渐上扬,心情大好,心道,还真是巧啊,和她说话的时候,正好就被听到了。
鬼婴看着我的表情,突然翻了一个白眼。
她这样傲娇的性格,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听到喊我呼唤的声音,才主动从成长中苏醒过来。
“我总不能天天就这样宝宝,宝宝的喊你吧。”我竭力组织语言,意图让自己的话语变得合理又正大光明,“总需要有一个称呼。”
三秒钟后,我听到冰冷的回应,“随便你……”
我小脸上绽放出柔和的笑容,更有一丝在谨慎中得寸进尺的试探,“和我姓怎么样?”
“你看,你总是我……”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鬼婴略显不耐烦的声音,“随便,我都无所谓。”
没有直接拒绝,就等于同意了。
这些日子的相处,我也算是摸着老虎胡须过路,慢慢试探出她的性格。
鬼婴补充道,还有点凶巴巴的,“你如果敢给我取一个很难听的名字,揍你一顿都是轻的……”
识海深处。
一只小女孩正盯着自己的掌心发呆。
她现在的神情,全然没有说话时的那般凶厉。
鬼婴并不讨厌姒欣言给自己取名字,甚至在听到说要和她姓的时候,血脉深处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同源而生,骨肉相连。
鬼婴很喜欢这种无法理解的感觉,所以才会在和我说话的时候,语气显得有些冲。
“嗯,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我眼神认真,正在思考。
鬼婴目光透过层层堆叠的识海壁垒,正愣愣地盯着我的神情。
良久后,她烦躁的翻了一个身。
想不通的事情,她不想强行理解。
她原本就是一只厉鬼,在更加接近人类形象的过程中,总需要一个成长和学习的过程。
因此,她一点也不心急。
我换上一套白色的连衣裙,又将头发简单的扎成高马尾,活力四射的感觉一下子就上来了。
夏天外面还是很热的,不扎头发一会就满头大汗。
十点十五分。
我暗道一声,自己真是越来越能睡,将手机的屏幕按灭后,随手将寝室门锁上,仰头走出女寝的铁门。
“小言。”
上官曦月朝着我挥了挥手,瞧着也是刚起床的模样,也可能就是在门口等我下楼的。
“你来了,怎么不提前和我发消息。”我留意到她发丝中的汗珠,语气有点埋怨。
“这个啊?”上官曦月满不在乎的擦了一把脸,“刚刚洗了一个脸。”
她眼神逐渐夸张,盯着我上下打量,“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在门口等了你半天吧?”
“我还不知道你的,没事的时候一定要睡到日上三竿,只要卡好固定的时间段,就能轻而易举逮住你出门。”
我:“……”
“六。”
我看着她非常臭屁的表情,顿时觉得自己的关心都喂狗了。
“当我没说。”我往前走去。
上官却突然拉住我,“生气了?”
“小言,我怎么觉得……你情绪变敏感了很多呢?”
“这种玩笑,我们从前也经常会开啊,你根本不会生气的,反应也都是将我骂一顿。”
我脚步一顿,眼神莫名呆滞。
我并非不知道自己的变化。
这是妊娠期间的必然反应,我平常已经很注意了,但还是在不经意中流露情绪。
“没事。”我明显心不在焉。
上官曦月眉头一皱,“小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又不是一个傻子,这又不是第一次发现我的反常了。
“你这半个月……就挺不对劲的。”
“游戏也不喜欢玩了。”
“你确定自己真没事?”上官曦月很想听我上次的话,不再多言,又在关心我的情绪中,没忍住多嘴一两句。
我扯出一道笑容,“没事啦,你还不知道我的,没有办法搞定的事情,憋在肚子里面不是傻子吗?”上官曦月止住话题,只是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多,眼神仿佛要将我心底的真实情绪看穿。
一缕碎发粘在我的鼻子上面,上官曦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后,顺手将这缕碎发撩开。
我和上官曦月的关系,根本就不会想那么多。
上官曦月同样如此。
我与她早已不是普通朋友,却也不是情侣之间的甜蜜陪伴,更多类似于来自挚友的关心。这正是她能谈笑风生中,就给我介绍对象的原因。
远方。
苏琉梦收拾完烦躁的心情,正打算来找小言玩,远远就看到这一幕。
金灿灿的斑驳阳光,细碎在少女绝美的容貌上。
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并排站在一起,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高一点的少女,正在低头,染着笑意伸手抚摸她的正脸。
而她的心上人,没有任何反抗的情绪,配合的站在原地,甚至相互有说有笑的。
咔嚓——
她将刚买的早餐盒子捏成一团,更是她心脏似玻璃般破碎的声音。
她也曾试图说服自己,解释这两个人早就认识,也只是朋友之间的互动而已,根本算不了什么的。
可是,她一闭上眼睛,就是两个人站在一起和谐的画面,有一种根本说出来的扎眼,心底油然而生一股难以排解的羡慕,
苏琉梦只感觉喉咙正被人捏着,已经没有办法正常呼吸。
她悄悄退到大树后面,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一点点蹲了下来。
几分钟后,她打通自己闺蜜的电话。
“吱吱,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现在看到她和朋友站在一起,只是有一些轻微的互动,就恨不得……”
苏琉梦被自己阴暗的想法吓了一跳,话筒那一边的少女,听后则是轻笑一声,“怎么不说完呢。”
苏琉梦沉默很久,才缓缓回道,“我刚刚突然就想……就想,将她关起来,让她只属于自己,不要再和别的人接触了。”
“吱吱,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
“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能伤害她呢?”
月昉吱笑的花枝乱颤,“你呀你,这是吃醋了吧。”
“这很正常。”
“再正常不过了。”
“你爱的那么深,要是没一点别的想法,还显的太真实哩。”
“怎么想,和怎么做,这其实是两码事,大多数人心底或多或少都产生过阴暗想法。”
苏琉梦抿着嘴唇,没有和自己闺蜜明说,自己刚刚不是只想想,而是真的打算这么做,最后又被理智强行压制下来。
“安啦,安啦,还在乱想吗?”月昉吱安慰道,“这人呢,只要在世界上活着,就不太可能不与其他人社交。你想通这一点,就会舒服很多。”
“退一步来讲,人家都还没和确定关系。”
“你这占有欲太强了,咱们不可取哈。”
“嗯,我没这么想了。”
苏琉梦凝视着地面爬行的蚂蚁群,倏地站了起来,“你说很对。假如是半个月前的我,根本就不会想这么多。正如欲望是一步步扩大的,在和她逐渐接触的过程中,应该是相处太顺利的缘故,就导致我的胃口越来越大,进而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负面情绪。”
“先挂啦。”
“我现在打算去找她了。”苏琉梦说完这句话,还在自顾自的抱怨,“我真是的!想那么多干什么,她又不喜欢上官曦月,这种醋都吃的话,不是自讨苦吃么。”经过月昉吱的开导,苏琉梦再次恢复曾经的稳定情绪。
月昉吱盯着已经被挂断的通话。
作为苏琉梦唯一的闺蜜,她还是很了解这个人的。
苏琉梦这一生很完美,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却唯独爱的太深。
她最明白不过,苏琉梦爱的有刻骨铭心。正如任何事物都会有两面性,爱也同样如此。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湖水,一旦将唯一的出水口堵住,没有办法让她释放出爱意,就会如同一颗随时都会引爆的定时炸弹,在某一个瞬间就会彻底决堤,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
“小言。”
我听到后面清清脆脆的呼唤,本能的停住前行的脚步,回头就看到苏琉梦正提着裙摆,往这边小跑着过来的模样。
她漆黑顺滑的秀发,在空气中晃荡,又归于原处。
(ps:还欠八章加更,上个月身体不舒服,这个月补上。感谢纯欲纯欲呆萌小萝莉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