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威廉和菲因两双目光炯炯的眼神，克洛依一时都觉得自己才是坏的那一方了。

“但我要提醒你，我们最优先的目标依旧是那个魔药。”

“可以。”

威廉点了点头，克洛依庆幸她没有继续道德绑架她，三百多年的岁月到底不是白活的，经历这么久，即使再纯净的圣母也会变得圆滑，就像爱丽丝那样。

不过，威廉真的是圣母吗？她之前可完全没有表现出来呀……虽然露西亚和莲都有提及过威廉的秉性，但是她就是不太相信，毕竟威廉在她这可都是负面形象。

光是她占着汐奈的身子不走，克洛依对她就只有怨恨了。

“既然大家都商量好了，那我们还在等什么呢？”

菲因跃跃欲试地撸起袖子，眼中泛着金光，不知道是不是克洛依的错觉，总感觉她的目的可没有威廉那么单纯。

“菲因，你知道你的族人们关在哪吗？”

威廉突然出声问起来。

“呃，我想想，精灵在黑月茶楼里也是最顶级的存在，只供给给达官贵人，我想应该是顶层的贵族区吧？”

“这玩意还有分区的？”

克洛依实在想象不了人们根据身份高贵去睡不同的女人，光是想想她就有点受不了了。

虽然帝国里的最高权力掌握在一群女人手里，但是那群家伙好像完全不关心底下女性同胞的样子，生活在这个时候的女人一定很悲惨吧？

“不然呢？我可爱的大小姐，黑月茶楼只会给帝国有头有脸的人准入，而在其中，靠捐钱进来的普通富人只能睡睡稍有姿色的女人，真正的美人只有最顶层的那些元老家族才能享受到。”

威廉说这些话的时候倒是完全事不关己，很难想象和刚才那个满嘴仁义道德的人是同一个。

菲因看不出来威廉的变化，而是义愤填膺地说道：“这些人类实在是太可怕了！精灵族绝对不会对同族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你见得还算少了。”

克洛依冷冰冰地看着菲因，在收获对方惊恐的表情之后，她才转向威廉。

“所以？有潜入的计划吗。”

“我是那里的VIP，要进上层易如反掌，但是你也很清楚，我这副模样是进不去的。”

威廉指了指自己的脸蛋，无奈地摊开手来。

“如果我以这副模样去见那边的话事人，恐怕只会被对方从背后袭击，然后套上麻袋丢到床上，任由那些达官显贵玩弄。”

“那我呢？”

“你？你可能会好点，到时候能玩到你的人不是皇帝就是元老院里最有权势的人。”

“我不是说这个啦！我是说我能不能潜入进去？”

克洛依敲了敲自己带来的头盔。

“你有合法身份吗？对于不明身份的人，黑月茶楼的安保会直接送你下地狱。”

“我有点门路。”

说这句话的时候，克洛依瞥了眼菲因。

“还能顺便带你去见见你的小侄女。”

“如果你跟我说，我家小侄女也被抓进黑月茶楼了，那我现在就要去把那个鬼地方端了。“

“她身上再怎么说也流着波尔奇亚家族的血脉，我母亲是不会视而不管的，她要的是除掉她，而不是任由她被人凌 辱，这样相当于在她的脸上啪啪打脸。”

威廉提到娜娜洛的时候，嘴角有些抽动，毕竟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也是她唯一的私生女。威廉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这一辈子也只爱过优莲娜一个人，奈何娜娜洛是她认识优莲娜之前犯下的错。

她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优莲娜，所以即使是她也对此一无所知。

可能全世界只有她才知道，娜娜洛的后代就是日后的维特里希亚家族，诺林的亲生父亲并非是汐奈的爷爷。他的血脉来自于母亲的维特里希亚家族，威廉正是靠这稀薄的血脉，成功占据了诺林的身体。

但她和优莲娜的血脉没有因此而消亡，因为安纳托西亚的前皇族艾格妮丝王朝正是她们的二儿子建立的，所以夏莉娜身上也流着威廉的血。当初威廉在得知自己被绿了之后，最先想的倒不是该如何处置那对奸夫**，而是考虑要不要直接漂洋过海去占据夏莉娜母亲的身体，毕竟她也不知道维特里希亚家族的人能不能承受她的灵魂。

幸好实验很成功，成功占据诺林的那一天，她还特地去拜了拜自己当年不管不顾的私生女。

也正是因为娜娜洛的缘故，汐奈身上才有着稀薄但纯正的精灵皇族血脉，所以她的身体才能承载那对于人类近似毒物的树苗，没有像那个叫绸瑰的女孩子一样被吸干，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威廉只感觉到命运还真奇妙。

“你是威廉的妹妹吧，那她也是你的小侄女才对。”

菲因看向威廉，眼神充满真挚。

“我们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也应该是亲人才对，就让我们一起去找娜娜洛吧！”

“嗯……“

威廉的脸皮还没厚到，当她听到娜娜洛的名字不会脸红的地步。

历史上的娜娜洛结局并不好，当初威廉遵循了母亲的命令，当作没有娜娜洛这个孩子。过了几年，她听说娜娜洛和一个普通人结了婚，还生了几个孩子，但还没等威廉抽空去拜访他们一家，帝都陷落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至少当威廉回到被洗劫后的帝都，从她的孩子们的嘴里知道发生在娜娜洛身上的事情后，她足足抑郁了好几个月。

所以她才不想去见娜娜洛，从各种意义上都不想。

明明知道见了她也不会改变什么，却还要去见她，这简直是一种煎熬。

也正是因为出于愧疚，她才会把肥沃的潘诺里亚封给娜娜洛唯一一个从那场浩劫里幸存的孩子，让他的家族以维特里希亚之名流传下去。

她用手指按着自己的大腿，努力用身体上的疼痛来抑制住精神上的痛苦。

克洛依注意到了威廉的异样，于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等尘埃落定之后，再去找娜娜洛吧，她现在还很安全，有我的熟人负责看护她。”

“那个人真的可以信任吗？”菲因警惕地问道。

“你觉得呢？”

克洛依不屑地撇了撇嘴，露西亚可是她的女儿，全天下哪有妈妈不相信自己的女儿的？

如果这句心声给让威廉听到，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克洛依觉得自己应该还是个好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