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们一群人去抓一个施不了法术的法师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失败了?”
他的咆哮响亮到让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将军,我们中有一个小队在包围圈形成前先行动手了。他们大部分人身上的伤口都来自队友的武器。”、
跪在他身前的魔族身体下意识颤抖了一下,有些怯懦道:
“勇者还是能施放大公血脉的法术,并非没有抵抗能力。”
“一群废物有勇气擅自行动,却胆小到被勇者的法术控制。”
杜克咬牙切齿道。
“但他们留下了足迹,追击队已经在追击了。”
魔族急切补充道。
“其他的人类崽子怎么样了?”
杜克压抑着怒火道。
“人类贵族都已经被我们抓住关起来了,那些御林铁卫虽然失去了对彼此的联系,但还在森林各处分散抵抗。”
“在那位大人到来前,必须抓住勇者和公主,粉碎所有御林铁卫。如果做不到的话,你自己去成为献祭的燃料吧。”
杜克冷哼了一声。
魔族立刻将头贴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
“是!”
“滚吧。”
杜克摆了摆手。
在那个魔族连滚带爬离开后,他深吸了几口气,开始思考怎么向那位大人汇报。
为了这次突袭,大公近乎耗费了全族的资源,如果不能达成目的,没有人能活着回去。
要不要先隐瞒一段时间,等抓到公主和勇者再汇报?
杜克心中才刚闪出这个念头,就立刻被自己掐灭。
没有人能在她面前隐瞒想法,这么做无异于自寻死路。
欺骗是不忠的幼苗,而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了营帐。
扑面而来的是鲜血和烟尘的气息,火焰在营地四处燃烧,粗劣的兽皮和金属板胡乱缝合成的营帐如脓包般肆意生长着,成千上万的魔族在营地中游荡,隐隐能听到人类的哀嚎。
杜克有些享受地又吸了几口这战争的空气,走向了营地的中央。
一座巨大的黑石磨盘矗立其间,直径足有数十米,高耸的主轴仿佛要刺穿天空。
数百个赤裸着上身的低阶魔族,在一旁手持长鞭、全副武装的魔族催促下,弯着腰,一点点推动磨盘旋转。
由木头修剪的楼梯直通磨盘顶部,高大的食人魔站满了阶梯每一层,将一具又一具魔族尸体传递到顶部,投入磨盘之中。
扭曲的骨骼和破碎的肉体在咔哒咔哒的转动中被绞碎成泥,顺着磨盘底部的沟槽缓缓流淌而出,宛如一条条血色小溪,在地面勾勒出一圈圈诡异而精密的咒文纹路。
符文阵被嵌刻进土地,纹路蔓延数十米,最终汇聚至正中心一处宛如祭坛的石台之上。
石台上悬浮着一滴紫宝石般的鲜血,宛若有生命般微微跳动着,每一次颤动都激荡出一道赤红的光晕,随之从磨盘中射出一道粗大的血红色光柱,直冲天际。
那光柱穿透浓云,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转瞬间消失在远方森林的边缘。
杜克心怀敬畏地欣赏着大公的伟力,走到献祭仪式旁一个宛若风干尸体般的尸魔身旁:
“我需要联系大公,为我施放法术。”
魔族只能觉醒自己血脉中已有的法术,因此军队出征必须要携带各种各样种族的魔族以满足不同法术需求。
尸魔带着杜克走入一间小小的营帐中,对着正中的镜子轻轻一点,镜面立刻如水般荡漾,他微微弯腰后转身离去。
杜克单膝跪地,深深低头,根本不敢看向那镜中出现的影像。
终于,镜面平静了下来,露出一位女子的身影。
她的全身不着一缕,身体的每一寸都像是针对人深层的欲望设计而来,纤细的腰近乎让人怀疑如何支撑上面那般丰硕的胸口。
极具诱惑的面庞上红唇微张,露出洁白的牙齿,似是在渴求着什么。
“杜克啊,我希望你已经为我带来了好消息。”
大公微笑着说道,声音宛若爱人耳语,却又暗藏锋芒。
“属下无能,因为有小队擅自行动,让勇者和公主跑了。就算勇者只能施放您血脉的法术,还是有些难缠。”
杜克颤抖道。
镜中没有传来任何回复。
再死一般的寂静中,冷汗自他身体里每一寸流出,浸湿了盔甲里的内衬,他用尽身体最后一丝力气,挣扎道:
“但属下已经追踪到了他们的痕迹,很快就能抓到他们的。”
“你知道的,失败者都有什么下场。”
声音再次响起。
杜克再也撑不住,趴到在地上。
“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单论肉体力量,那位大人近乎是七位大公中最弱的,但那诡谲的各类操控心灵的能力,意味着她可以随时让人感受到极乐,也能让人感受到最极致的痛苦。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并且给你更多支援。”
魅魔脸上仍旧那幅慵懒的模样,和说出的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会尽快处理好这边事务,如果我到达后还不能看到我最甜美的果实和最美的藏品,所有魔族提到你的死法时都会感受到恐惧。”
“是,大人。”
杜克如蒙大赦,立刻大声回复。
镜中的波动渐渐消失,杜克缓缓起身,长呼出一口气。
他走出营地,一个近十米高的漆黑传送门出现在营地半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铁笼从中落下,发出响亮的哐当声。
里面关着的犬形野兽比正常的狼大了几倍,浑身散发着难掩的恶臭,因为刚才这过于粗暴的运送愤怒的嚎叫着。
杜克大喜过望,瞬间明白了大公的意图。
心灵类法术生效的前提是目标具有足够的心智,这些只有本能的野兽可不管这个。
他大吼道:
“驯兽师过来,放出战兽。让追击的魔族都不要靠近勇者,只负责控制魔狼不要杀了那两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