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袅袅，饶月兮停在裴宇寒面前，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裴宇寒的胸膛，指尖掠过的丹香在裴宇寒鼻尖萦绕，带着摄人心弦的香气。
裴宇寒低垂的眉头微皱，身形不自觉晃动一下，但是终究没有躲开。
“师叔，你这是？”
“师侄，师叔我啊，最近修行可是遇到了些瓶颈呢~”
饶月兮的声音没有了先前的冷漠疏远，取而代之的是妩媚，略微带有哀求的语气，悦耳的啼鸣勾引着裴宇寒的内心。
饶月兮葱白的指尖浮现出一只通体雪白的蛊虫，死死的缠住她的纤细手指。
“师叔的瓶颈就像这飞蛾缠丝蛊，越挣扎缚得越紧呢，靠自己实在是无法渡过难关。”
紧接着，饶月兮手掌一挥，远处升起一团火焰，那蛊虫径直飞了过去。
飞蛾扑火，灰飞烟灭。
“可偏偏这蛊虫就爱见到火光就扑。”
“尤其是.....师侄这样浑身散发着光芒的人。”
“定能帮助师叔问鼎更好的层次。”
裴宇寒心中涌起一丝不安，自己纵然料到了饶师叔会刁难自己，但却没想到.....竟是这般过分的条件！
可是，自己在宗门现在人人厌弃，加上宗门刻意打压自己接取任务，自己的师妹也到了急需灵石的时候，无可奈何才重新找上了饶师叔。
裴宇寒知道，自己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找上的饶师叔，确实是十分不耻的行径.....
连自己都放弃寻找师尊的话，师尊真的就要完了！
感受着自己小腹处不安的小手，裴宇寒深吸一口气，摸着指尖自己筑基时，师尊送给自己的储物戒指，压下心中的不安，说道：
“师叔若是有什么事情，只要是师侄我能帮的上忙的，师侄一定全力相助！”
“毕竟我一直都将师叔看成和师父一样，最敬重的长辈！”
饶月兮听到裴宇寒的最后一句话，温婉的面色冷了下来。
“师侄这是在拿姜师妹告诫我吗？”
“师叔在姜师妹消失时也曾外出寻找过，但长老的卦象早就说明了一切。”
“纵使裴师侄往那玄镜之中不断送入资源，那玄镜另一端可曾有一次回信？”
原本佻弄妩媚的语气又变回原本的严肃清冷。
“裴师侄欺瞒宗门，结成灰丹葬送道途，难道也要陆师侄和你落得一个下场才好？”
裴宇寒闻着饶月兮身上散发的浓郁丹香，下意识吞咽了下喉咙，眼神有些躲闪。
他从没有这么想过，但眼下的行为却跟师叔说的一般无二，自己不仅毁了自己，也拖累了小师妹整整三十年......
“师侄知晓师叔所言，此事.....”
“那师侄就是愿意助师叔修行喽~”
“师叔，纵使是上刀山下火海，无论是多珍贵的材料，师侄也愿为师叔一试！”
“是吗？师侄的承诺确实让师叔很感动呢。”
“可裴师侄不过一介灰丹，纵使再高强的剑法，对师叔也没有任何吸引力哦。”
“师侄所说的，对我来说，没有丝毫吸引力。”
裴宇寒沉默，现在只有结丹初期修为的他，的确拿不出任何能够让饶师叔感兴趣的条件。
毕竟自己只是个灰丹修士，还被宗门刻意打压，确实没有什么资格再求师叔帮助自己什么了。
说到底，自己现在不过是个废物而已......
一想到这，裴宇寒回想起自己这三十年的卑躬屈膝，心中也泛起了一丝委屈。
师尊.....徒儿....真的好累啊。
裴宇寒嘴角苦笑，眼眶也略微有些红，诚恳地朝面前女人行了一礼，语气诚恳。
“师侄明白了，此次突然来打扰师叔，师侄不过是一介灰丹修士，如此要求确实冒犯师叔了，就先行告辞........”
三十年过去，竟然连师尊关系最亲密的师叔，终究也是变了......
而自己，居然还硬生生拖累了师妹三十年....不仅师尊没找到，还毁了师妹的道途.....
一根纤细柔软的手指贴在裴宇寒的唇上，止住了他将要说完的话，手指上还有着先前炼丹的丹香.....
应是某个珍惜灵材，石中楠灵花的药香。
“裴师侄，这般着急就走了.....当真要让你师妹和你一样，做一个灰丹修士，然后和师侄一起漫无目的地寻找姜师妹吗？”
饶月兮的语气变得温和，语气中夹杂着威胁的气息。
“师侄当真要放弃这机会，然后又要去找哪位长老？”
饶月兮的语气略带讥讽。
“他们还有几人愿意见你？”
裴宇寒心中一阵酸涩，自己除了几位权高位重的长老还未寻找，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尝试过了。
不论是刁难，还是略带为难的拒绝，甚至干脆的避而不见，无视自己......
一路下来，自己听到的流言蜚语和贬低自己的声音也不在少数。
只要.....能找到师尊......
这是裴宇寒内心最后的希望，一幅幅自己儿时的画面在脑中浮现......
那时候，自己刚刚筑基成功，柔软的手掌轻轻抚摸自己的头颅，师尊温和的面庞仿佛就在昨日。
“师侄若是不想询问，那便可以离开了.....”绕月兮打断了裴宇寒的思绪。
“师叔.....我.....”
饶月兮嘴角微微勾起，似小人得志，挺翘的身躯突然旋转，广袖扫过案上的丹炉。
三昧真火的微光将两人身影投在纱帐上，纠缠的影子像极了典籍里的合气图。
饶月兮满意地看着年轻剑修骤然僵直的背影。
“师侄，姜师妹当年就已告知本尊，师侄的体质乃是阳气鼎盛的顶级道体，消失万年的正阳道体，让本尊帮忙炼制压制阳火的丹药.....”
“三十年来，师侄早就断了那丹药吧？”
“姜师妹还在的时候，可以用修为帮师侄压制。可....姜师妹消失三十年，裴师侄可有隐约压制不住的迹象？”
饶月兮看着裴宇寒越来越难堪的面色，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裴师侄可明白堵不如疏的道理？况且，此等事情乃是万物生灵本性，自然是修行中不可或缺的体验，或许.....”
【明日凌晨24点，一更加三更，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