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林秋月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白感慨道，“如果有机会的话，再看看我那不成器的女儿。”
“哦~我就说嘛~”弗洛伊伸出胳膊，让蝴蝶落在了她的手臂上，调笑道，“自私一点，才有你的风格嘛。曾经你也是这么教我的，为了自己的快乐，不必为了他人的幸福往火坑里跳。你说这是你好不容易从火坑里爬出来的体会。”
“也是我痛失所爱后得到的教训。越是执着于理想，就越是容易沉溺于欲望，和心爱之人一同坠入深渊。唯有孑然一身，方可毫无牵挂地追求理想。
可我并非真正的白夜，我只是她的思念体。我没法对身边之人断情绝念，更不可能摆脱命运的玩弄。所以，我只好笑着享受上天给予我的折磨，并嘲笑祂们，‘看呐，即便被击垮了千百万次，我依然活了下来。没有露出让你们满意的绝望表情，真是抱歉啊。’”
莫青白说着便傻愣愣地笑了起来，“你们不也和我一样，承受命运千方百计的折腾，却依然坚强地演化出了自由意志，用实力征服了所有曾经嘲弄过你的人。”
“这点上我是不如你的。如果不是X的话，我大概已经在喀尔巴拟灵背刺我的一刻，彻底崩溃了吧。对了，我有些好奇，原先世界线，弗洛伊到底是怎么死的？
就黑潮对你们世界的摧残程度来看，那怨念可不是一般的深。到底是谁把原来的我逼到了这种地步？”
“在激怒神明的本领这块，还能有谁呢？”莫青白不卖关子，“一支散落在星域边缘的机灵族残部，不知道脑子出了啥问题，忽然想到了用自己护送的拟晶核取代原装世界晶核的方法，来延续被诸神追杀的机灵族文明。
以邪道取代正道，往往会遭到报应。
结果嘛，一如既往地与原住民起了很大的冲突。许多周边的世界都被牵连到这场巨大的纠纷之中，被牵连、被迫害、被奴役。
就连以战斗力著称的魔族也没能逃过暗算，被设计掺和进了这场跨世界的战争中，最终整个文明都被愤怒的黑潮淹没。”
“啊？你说的那个原装世界晶核，该不会是我吧？”
“你的暗之血脉，怎么会是秩序侧的世界晶核呢？你当时只是以防火程序的形态安装在世界晶核外部的一个插件，吸收能量的同时兼职保卫世界边境的安全。有你在，那些歪魔邪道都不敢随意踏足。
只是在X干预你的世界线前，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容易暴走。将虚无的恶意全部吸入体内，然后引爆黑潮。你的这个特性就被别人利用了，成为了屠戮战场的一种战略武器。
我猜，那群机灵族一定是虚无恶意入脑了，才想了这么个你死我亡的蠢主意。
原本的世界线中，世界晶核的主体意识应当是提亚777。可或许是某位众界穿行者不忍心看到未来的提亚777遭受那么多苦难，便直接在过去的灾厄之种内部引发了崩坏，让她长成一颗坏种。
所以，历史中的提亚777不曾诞生过自我意识。但这也埋下了世界本身逐渐走向崩坏的伏笔。
为了修复因虚无恶意产生漏洞的计划，共进会高层，也就是我，才想到将你安装在世界晶核上的方法，压制黑潮的暴走，维系世界的平衡。吸收了足够多世界晶核的能量，你也就具备了与生俱来的世界神神格。
那群在新世界线里活动的喀尔巴拟灵，都是我曾经创造出来辅佐你的世界管理者。可就是有人诚心不想让我们好过，它们都没有迎来好的结局。
而你，也在众叛亲离中意志崩溃，走向了本该属于提亚777的结局，被虚无恶意完全裹挟，成为吞噬众界的怪物。
只要眼光放远一点，你还能在其他提亚身上看到提亚777的影子。她们的一生都挺惨的。所以我总说，因果只能转移或斩断，不可能完全消除。
恶的血脉本就受人唾弃，还遭到了诸神的诅咒。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地活到后世呢？
属于我的因果也并未完全消除。它只是停留在废墟中，等着一个倒霉蛋去接替白夜魔神的遗产。”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提亚777？”弗洛伊瞪大了眼睛，“还是说，我是吃着提亚777尸体长大的孩子？”
“你不是提亚777，你只不过把胚芽中的提亚777给完全消化了。提亚们都是恶的后裔，把全身心奉献给暗的子嗣，我想恶也一定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哪是这种全身心啊！”
“对你而言，不就是这种全身心吗？吃了那么多人以后，你还会为吃掉一位潜在的世界神感到惊讶吗？”莫青白宽慰道，“如果吃人真有愧疚感，那么X早该整天以泪洗面，向着众生忏悔了。
可实际上她从未有过悔意，她只会背负着死人们的夙愿，埋头前进。这点上，你还是不如她。”
“我当然知道啦。我只是没想到，我的故事会如此曲折。”
“不仅曲折，还充斥着不同种族间的爱恨情仇。这是‘弗洛伊’中鲜有地和诸多高阶种族扯上关系的世界线。多数弗洛伊都沉默寡言，不喜和凡人交谈，你算是个例外。”
“如果我有这个能力，我也不想成为跨界战争的主宰者。我可是个坚定的和平主义者。”
“是终结者。”莫青白纠正道，“你的暴走，彻底终结了他们之间无意义的乱战。诸神很乐于见到这样的场面，以凡人无法抵抗的虚无伟力，碾碎那些自以为登上了神明的阶梯，就可以驾驭命运的傲慢种族。
事实上，我也挺喜欢看的。”
“你够了！”
“啊，时间也差不多到了。那个家伙该从困局中解脱出来了。”莫青白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
“什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