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柳陌。
只见柳陌还是那套制服,她缓步走进房间,将其他人屏退下去后站在了余夏的面前。
余夏原本还以为她是来解救自己的,可在发现所有人都听命于她后,余夏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这个在自己身边待了这么久的人都背叛自己了吗。
她扯出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微笑。
柳陌也看出了她的想法,苦涩的笑了两声道:“她现在控制着余氏,我只能听她的了。”
说完她端起那一碗粥,递到了余夏面前,轻声的说道:“快吃吧,否则夫人和二小姐……”
没说完的话,余夏当然知道后半句的内容。
苏黎果然将她威胁人的本事,全部学去了。
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苏黎推门而入。
紧张的柳陌一下子就站了出来。
她紧张是很正常的,毕竟她之前也对苏黎说过不好的话。
她现在异常害怕苏黎也报复在她身上。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在苏黎找上门时,主动留下来。
苏黎进门口看了一眼柳陌,便将视线重新放在余夏身上。
见状柳陌也是识趣的退了出去,将空间让给两人。
苏黎进来后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向房间后,就开始翻找着房间内的各种柜子。
余夏不明白她想要干什么。
只能看见对方把所有东西都翻了出来,粗暴的丢在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封已久的味道。
在搜完这个房间后,苏黎又去了别的房间,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这种声音听的人耳朵疼,没一会苏黎就抱着一堆动心回到房间。
将它们一股脑地扔在地上。
余夏始终都是皱着眉头,她原本还在疑惑这些东西是什么。
但很快她明白了这些东西。
这些都是她在小时候送给苏黎的玩偶,与书信。
“你要做什么?”
余夏紧张了。
这一次的紧张比之前都要恐慌,她十分害怕苏黎即将要做的事情。
在苏黎消失的那三年,她也曾找出过这些东西。
她还记得她在看到这些东西时,是那样的激动。
激动于苏黎保存着这些东西,这是否证明对方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
这些东西全是她和苏黎的回忆。
准确来说是她单方面的回忆。
她现在还记得那个落满灰尘,脏兮兮的玩偶。
是她偷偷塞给苏黎的。
年幼的她比现在的她,更加的珍惜这段关系。
想到这里,余夏也有些不解。
年少时的心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年少时的依恋,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此刻她才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苏黎……你要做什么?”
余夏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可苏黎却没有心情回应她问的问题。
苏黎举起打火机。
这个举动让余夏开始猛烈的挣扎。
“你要做什么?”
她不停地挣扎,可铁链却束缚着她动弹不得。
苏黎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余夏一眼。
打火机的火苗在空中摇曳,就这样过去了两三秒。
被打火机点燃的纸张垂直落下。
火焰瞬间攀升而上,将这些不该存在的物品吞噬而尽。
看着火势越来越大,苏黎有些不受控制的扯起嘴角。
她的表情和余夏的痛心,形成强烈的对比。
直到化为灰烬。
直到彻底消失。
身旁走进来佣人清理着残局,余夏看着这些年来的回忆,在顷刻间消失,她居然没忍住的泛起酸涩。
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这些东西的消失,让余夏心中感觉空落落的,一时间所有的情感都漂浮了起来。
或许是这样的行为太刺激到她了。
总之她现在异常没有安全感。
她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这样。
她终于明白了。
她害怕苏黎不爱她。
在之前处于强势地位的她从来不会思考这个问题,她总觉得只要她把苏黎困在身边,才不用在乎对方爱不爱她。
或许是因为她弄丢了苏黎三年,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无比贪恋。
又或许是因为云芷珊的存在让她有了危机感,尽管对方已经死了。
她恐惧苏黎在做完这些事情后将她丢开。
她恐惧于这样的可能。
看到她这副样子,苏黎歪着头嘲讽道:“真恶心……你这样的态度装给谁看呢?”
现在哭泣,可当初折磨她的时候,却不见任何的怜悯。
这样的泪水和鳄鱼的眼泪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区别。
苏黎看着悲伤的余夏。
她越看越觉得可笑,大步上前强行掰过她的下巴,迫使其面对自己。
“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表情让苏黎眉头紧皱,这个展开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的发展。
她唯一一个解释就是余夏疯了。
“恶心!”
苏黎甩开手,厌恶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五天后我会带着你去芷珊的坟前,我要亲眼看着你给她磕头谢罪。”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在云芷珊的坟前将她手刃。
只可惜手刃太便宜她了。
“余夏,你最好能一直活着,直到被折磨致死,或者等我玩腻了,或许可以放你一马。”
余夏看着连抓握都难以进行的手掌心,她紧咬着下唇,血液在口腔内迸发。
她在抑制自己的情绪。
她……
甚至有些开心。
这才是她想要抑制的情绪,她有些不自主的笑了出来。
她感觉她有点疯了。
在听到那些威胁后,她的第一想法居然是,她可以再次和苏黎纠缠一辈子了。
接下去的几天,苏黎每天都来光临她的房间,只不过每一次前来都带来了疼痛。
她的手臂上也出现了各式各样的淤青,青紫一片。
余夏的手指抚上那些伤疤。
比疼痛更让她记忆深刻的是喜悦,她十分乐意见到这些苏黎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只不过这些痕迹只是停留在施虐的地步。
更深一步的触碰,却一直没有。
渴望。
余夏再次觉得自己有些疯了。
这才几天?
从被囚禁的那一天算起,她才在这里待了五天不到。
她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与其说是她变成了这样,还不如说是她终于可以这样了,没了仇恨作为佐料。
她便彻底将自己的真实面目显露出来。
说她是受虐狂也好,说她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也好。
她就是在这样疯狂的发泄中,更加的爱上了苏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