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宋松文只是站在原地，不言不语，那窗户后的人影似乎有些不太耐烦：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你们魔术士这种存在，不就是为了力量，什么都能献出，什么都能背叛吗？你这个样子，你的宗主不会失望吗？”
该怎么办——如果现在和他动手的话，现在是深夜，对方的能力有什么破坏力完全是未知的，万一他在城区里发疯，那么后果简直无法可想，而且自己毫无准备——
当下的选择，应该是先稳住对方，等待委员会派来的救援——假如有救援的话。但即使再不济，也该能申请到几把武器吧……
于是宋松文道：
“既然如此，合作的事，我们先来谈谈也未尝不可……要谈合作的话，在这种地方不太合适吧。”
“好啊，那你进来吧，我们当面详谈。”
“不如你出来，让我见见你。”
“呵呵——这么谨慎吗？这样吧，我们不如约见在另一个地点，这样大家都放心。”窗后的身影轻笑道。
“你想约见在什么地方？”宋松文皱眉问道。
“你去红石路，被这个城市里的人称为酒吧老街的地方，到了那里，我自会现身找你。”
“结果还不是由你来定吗？”宋松文冷笑道，“你在那里设下什么陷阱——”
“呵呵，合作是在互利的基础上展开，如果你连分辨陷阱的能力都没有，那我们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那不如现在就杀了你。”
……
于是，来到了酒吧老街。
宋松文张开灵性视觉，寻觅着，却迟迟找不到那个神秘人的踪迹。
“啧，这样不就是……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吗？”
酒吧老街的客流，虽说比不上新建的商业娱乐街，但本着就近的原则，附近的不少居民还是会选来此寻欢作乐的。浓重的人气让寻觅目标成为了一件难事，从街边拥挤的小摊旁挤了过去，宋松文靠在墙边，注视着街道上：
“他说在这里会面，会怎么样出现呢……不会在这种闹市上，给我来个大的吧？如果是那样就糟糕了。”
“呵呵，你倒是胆子很大呢，居然真的来了？”
一个女声在一旁响起，宋松文抬眼看去，是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金发女人，她站在一旁酒吧的门口，脸上画着浓妆，敞开的衣襟下，是浓艳的包臀连衣裙，就像是这种酒吧街上最常见的那种，从事软性服务行业的女人。
“不——并非如此。”宋松文心中生起一股恶寒感来，深度开始跳动，灵性视觉里，分明看见，隐约的透明白色丝线，像是蠕虫般，从女人的眼眶中探出又缩回。
“走吧。”女人说道，转身走进了酒吧。
宋松文跟着女人，来到了地下一层，昏紫色的灯光里，只见女人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座位，宋松文犹豫片刻，还是坐到了对面。
“怎么……怎么称呼？”宋松文打量着女人，想了想，选择了一个最庸俗的开头。
“你可以叫我谷臣。”女人眯着眼睛，看向宋松文，“呵呵，刚才离得远，看不太真切，现在看来，魔术士阁下还真是年轻啊——”
宋松文听见她的话语，心中隐约升起一个猜测来，刚才在王家排骨店里看见的身影，毫无疑问是男子的体格，王老头的那个所谓“儿子”他也亲眼见过，可是眼前这个女人——
“你们是一体的吗？还是说这是你控制的傀儡？”宋松文皱眉道，“你这还不是藏头露尾不敢见人么？”
“呵呵，我确实就是我，既是男人，也是女人，既是老者，也是婴儿——所谓外相不过是皮囊，阁下看不透吗？”
“原来还是佛学大师，失敬失敬。”宋松文带着些嘲讽的语气道。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我们也该讨论正事了。”谷臣敲了敲桌面，说道。
所谓正事——宋松文明白的，正是指合作，实在有些拿不准，眼前这个家伙葫芦里买得是些什么药。
“你想要合作些什么？”宋松文道，“或者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有很多，但目前来说，对我比较重要的目的，是清扫掉某个恶客。”
“恶客……”宋松文心想，这个恶客肯定不是指自己，不然他现在就可以动手清扫了。
那个有着苍色头发的少女，在心中闪过，他恍然大悟：
“你打不过那个魔法少女，所以来找帮手？”
“呵呵，你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我吗？”谷臣低着头，又忽然抬起，“魔法少女是代行者，现界之中又有多少存在，被允许持有那种规格的能量？”
这话宋松文倒颇有同感，确实，怎么想那个所谓的魔法少女，力量都强得有些太不讲道理了，他整了整思绪，真的把自己当作一个来谈合作的术士，开口道：
“既然如此，你打不过，难道加上我就打得过了？”
谷臣闻言一笑，看向宋松文，摇了摇头：
“你？你不行。”
宋松文闻言，心中莫名感觉有些憋屈，冷笑道：“既然如此，你找我做什么？”
“但是，你可以帮我变得可以打过她。”谷臣说道。
宋松文闻言，抬起头，等着谷臣的解释：
“我这里，有一道密法，可以帮助我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能力，但是我不是魔术士，无法使用这道秘法，所以才需要你——你懂吗？”
“秘法，什么秘法？”宋松文皱起眉头来。
“呵呵，稍微透露给你一点也无妨——”谷臣用着玩昧的眼神，看向宋松文，“想来这几天城里的案件，你也有所耳闻吧？”
“……是你做的？”
“没错，具体的细节不能告诉你，但这就是我提升力量的方式。”
“听起来和我似乎没什么关系。”宋松文面无表情道。
“有关系，因为我自己做的话，效率太低了，但是加上那个秘法，我就可以一次性地提升到足够强大的境界——”谷臣露出危险的微笑。
宋松文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恶心，那似乎是某种本能的厌恶：“一次性？你需要多少人？”
“如果以抗衡——不，保险一点，以压制那个魔法少女为目标的话，一万人，或者五万人，怎么样？”
“五万人？”宋松文倒吸一口凉气，“你知不知道五万人是什么概念！凭白无故死这么多人，你不怕引来异灾会吗？”
“异灾会？哦……你是说那个都市传说里的秘密单位？噗——”谷臣捂住嘴，轻笑道。
“你笑什么？”
“不——只是没想到魔术士阁下，到了这个年纪，还愿意相信都市传说。不过如果你是担心政府介入，那我可以保证，他们什么都发现不了，最终只会归咎给什么瘟疫，天灾之类的吧。”
“何况这五万人里，也有你的一份，你们魔术士，如果不制造死亡与堕落，取悦你们背后那位虚空中的宗主的话，也是会被抛弃的吧，难道这不是双赢的局面吗？”
心中仿佛有一股邪火在燃烧，到后面，已经渐渐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了，回过神来时，只见谷臣说道：
“呵呵，好像有不速之客来了，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你考虑清楚的话，就来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