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又一次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动用漆黑之力的情形。
一剑斩下，魔界之力打造的囚笼当场湮灭。
伟大如魔界意志，都在那一瞬畏惧了，下意识退缩。
路时对这一幕记忆犹新。
“简直就像是...昨天发生的......等等，这一切不就是昨天发生的吗！”
路时摇了摇头，在被亵渎低语影响的情况下，她的感知也出现了些偏差。
“不过，想动用这种力量，也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引动的力量越强大，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多......”
就比如，她第一次引动枯枝降临，将之化作武器时，仅仅是受到了低语的影响，人类情感渐渐被剥离。
而当她爆发出斩断空间、撕裂魔界意志的威能之时，灵魂和手部，都是被漆黑之力侵蚀，遭到了污染。
如今，她的灵魂恢复了许多，可手部的漆黑纹路却是难以消除，在这时呈现出一种极为妖异的美感。
“污染到最后，不会变成花臂精神小妹那种样子吧？”
路时在这时自嘲一笑。
还差个黄毛和楼下的鬼火。
“所以，堕落的源头，究竟是什么？”
“魔界意志一直想让我堕落，却从没有想到，最后说不定会造个爹出来吧......”
“哦不对，现在应该是妈了。”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控制住了这份力量，那我还有机会变回魔界意志的爹吗？”
“......”
在这种情况下，路时思考的跨度有点大。
而她又必须去想一些什么，才能保持住理智。
也许是逃离了魔界意志和那片空间，又或者是自己恢复了人类时期的权能，作为人类的那部分力量复苏。
路时能感觉到，这一次堕落仪式持续的时间，比之前短了许多。
低语在消散，她身边凌乱的线条也在重新变回蓝天白云。
当最后一丝低语消散在了风中，她也感受到了迎面的风，感受到了打在了自己眼皮上的温柔阳光。
“结束了......”
她松了口气。
可刚要深呼吸，她却又是猛地闻到了一股刺激而血腥的气味！
“卧槽？！”
她睁开眼，也就此看到了环绕着她的那一团团畸形的黑色血肉。
什么情况？
这些黑色尸块是些什么玩意儿？
某一时刻，她认出了血肉之间的那一截翼骨。
“这一堆血肉......不会是法芙娜尔吧？”
路时喃喃着，面色在这时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法芙娜尔这是经历了什么？
“还能变回来吗？”
路时有点担心，法芙娜尔不会就要以这种样子存在下去了吧？
她感知着体内魔之权能的部分与法芙娜尔之间的联系，感知之力一直沿着那道细线流动过去。
“这是？”
流动到一半，她也发现，法芙娜尔的灵魂和生机，都正在被一丝黑色的力量侵蚀着，变异着。
而那黑色丝线，也正是自己体内的漆黑之力！
“......”
路时尝试着收回漆黑之力。
而当感知触碰到黑色丝线的一瞬，整个黑色丝线都颤抖了一下，紧跟着又是“咻”的一声离开了法芙娜尔的灵魂之火，一路沿着路时的感知，回归到了她的体内。
生怕路时收回感知早了，自己就再也回不到家了一样。
“轰轰轰——”
在这之后，法芙娜尔的灵魂火焰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黑色血肉消散，那一段段碎骨也是重新拼接和缝合。
不多久，法芙娜尔，也再度以女仆的样子出现在了路时的面前。
“主人...我......”
刚睁开眼，法芙娜尔就是脸色惨白，语无伦次地朝着路时开口：“我不是故意要窥探主人的伟力的......”
路时还是第一次看到法芙娜尔这么担惊受怕，可可怜怜的模样。
“你先冷静一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理清一下吧。”她在这时安抚道。
法芙娜尔在稍稍平复心情后，也颤颤巍巍着把先前发生的事情道出。
她有些记忆残缺了。
只知道在路时的命令下，一人一龙来到了远离城镇的地方。
然后，路时就展现出了那种漆黑的伟力。
极致的漆黑无声息出现在了面前的空间里，超越了她认知的范畴。
而当她尝试着探知那份漆黑之力时，只感到灵魂和身体都不再属于自己，彻底失去了控制，炸裂开来。
再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我太狂妄了，居然也敢去感知主人的伟力，神形俱灭，本该是罪有应得......”
“可主人却愿意收回力量，原谅我的僭越......”
“万分感谢......仁慈而高贵的主人！”
法芙娜尔一直在道着歉。
路时也只能心底苦笑，看着法芙娜尔不断躬身，长发不断起落。
漆黑之力，似乎被法芙娜尔错认为了是完全属于她的力量。
不过，今天堕落仪式时间的减少，似乎也印证了她昨天的猜想——
堕落印记，是依靠魔界之力开启的。
而随着离开了魔界，人类部分的力量恢复，自己似乎可以渐渐压制堕落印记，减少其持续的时间，延迟其爆发。
所以......
重新修炼，提升自己人类部分的力量，相当重要！
“好了，法芙娜尔，不必道歉了。”
某一时刻，路时制止了法芙娜尔的行为。
“诶？”
“哭哭啼啼可没用，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替我护法吧。”
护法？
法芙娜尔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主人，您难道是要？”
“准备得都已经差不多了啊——”
路时平静地坐下，风轻云淡着开口：“接下来，我要开始模拟人类的权能，尝试人类的修行体系了。”
“！！！”
魔族，尝试人类修行体系？
这是何等大逆不道，何等大胆的想法！
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吗？
法芙娜尔只感觉大脑在颤抖。
不！
不能怀疑主人！
就在刚刚，主人已经展现出了超越自己认知的，漆黑的伟力了。
模拟人类的权能，在主人那边，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又说不定......刚刚那样的异象，就是主人在做准备工作呢？
法芙娜尔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而路时，也缓缓闭上了双眼，尝试着唤醒体内属于人类的权能。
她没有敢一开始就完全唤醒这份权能之力，一方面，是担心会引起太大动静，另一方面，则是担心法芙娜尔会认出些什么。
“嗡——”
有微弱的权能波动，在路时身边荡漾开来。
“诶？”
而不知为何，法芙娜尔在此刻，居然是有了种......想要朝路时哈气的冲动！
哈基龙当然不敢朝着路时哈气。
但是这种冲动究竟是？
法芙娜尔默默地看向了路时。
这种莫名熟悉的波动，这种抑制不住的哈气的想法......
难道说......
是主人已经完全模拟了人类权能，以至于曾为魔皇的自己都分辨不出真伪了吗？
“原来是这样吗？”
哈基龙觉得自己理解了一切。
真不愧是路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