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操控着血涌之力,为所有死去的生命注入虚假的生命力,也让整个世界再度转动起来,成为她手中的傀儡。也相当于在死去的世界上建立起了一个光明的新世界。她就是新世界的造物主!
而这一切成果,都是她一次次在睡梦中试错,尝试将虚幻转变为现实的努力。那可以称得上是一场无尽的试炼,也是一位初生之子对愚者践行的探索。
最令我惊讶的倒不是她那近乎于无限的耐心,而是她在没有人引导的情况下,掌握了愚者的践行,沟通上了主世界中虚幻的X。
不过,以我的经验,并非是露米娜向主世界的X寻求心理援助。而是她为了在梦境世界创作出一个理想化的自己,一个未被露米娜亲手毁灭的世界线提供了大量素材,构成了X与778号世界的主体。
X如今的表人格,几乎都是按照露米娜的模板塑造的。她诞生的那个世界也是按照露米娜出生的那个世界仿造的。
这也是为何,X尝尝以光明之神露米娜自居,而非称自己为弗洛伊或是别的实验体的名字。想来,千万个同位体,露米娜在她心中也是地位比较特殊的那一位吧。生于黑暗,心之所向皆为光明,大概就是对她最恰当的描述。”
听完露米娜的故事,弗洛伊更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憋屈。她明明已经成了世界神了,却还是有许多办不到的事情。连自己珍惜的世界也无法挽救。
要是将露米娜放在她的位置,不可能抛下自己的子民和世界不管,独自逃难。她一定会选择奋战到世界灭亡的一刻。
“恩人,你也不必因此感到自卑。你们都是X的组成部分,虽成就各有高低,但每一个都必不可少。
而且,X会为了你们奔波操劳到如此地步,不就是为了避免露米娜的悲剧再度出现吗?这说明什么?她还是爱着你们的。”
“那个……”被莫青白的话说的有些羞涩的弗洛伊,主动岔开了话题,“莫青白,你的身体还好吗?我看之前,你为了与神界执行官对抗,耗尽了所有精力,灵魂都快虚化了。你现在真的没事吗?”
“哈哈,我这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像是有事吗?”白自嘲地扇了扇翅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个口是心非的小怪物,嘴上说着要以自己的利益为重,不能为了他人的安危牺牲自己,却比你更在乎我的死活。
她终究不是人们口中敌我不分的怪物,而是一个对任何生命抱有天然善意的圣人。连我这样罪无可赦的魔神都能得到赦免。我实在想象不到,到底得犯下多么恶劣的罪行,才会连她的宽恕也得不到。”
“你说X修复了你?”
“她给我的残缺灵魂补完整了,还让我在勿河中走了一遭,转世成了一种精神力强悍,善于改变外形的拟灵族,规避净除令的清算。”白说着又变成了一只青蓝色的蝴蝶,收拢翅膀,在叶尖上栖息,“肉身随意塑造,精神体永垂不朽,这就是我理想中究极形态的拟灵族,一群不受任何规则约束的自由灵魂。
我的至高杰作替我实现了这一理想。我想,这虚无已经没有什么规则还能限制她的创造力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要是连你也发现了,这场营救就会变成一个笑话。”莫青白故作神秘道,“想要在众神的眼皮子底下劫走一位死刑犯,需要不仅是乱花眯眼的技术,灵活多变的身段,更重要的,是一颗足以承载万千世界的心。
X的伪装技巧高超到,虚构出来的世界在真实程度上超越了现实。就连众神也没能察觉,破妄之瞳凝视的唯一真实,竟然掺了大半的虚假。
在你行动那会儿,X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千百万个虚拟世界的掩护,以及黑潮和虚无意志们接二连三的袭击,牵扯了众神部分的精力,用一瞬完成虚与实的置换。
当你闯入环月塔时,它已经成为了X精神世界的一部分,并入到降临日系统中了。”
闻言,弗洛伊嘴唇开始颤抖,眼里止不住冒出金光,“哇呼,人家本以为人家的盗窃功夫,天下无双。
没想到在真正能够偷天换日的大神面前,犹如海底的淤泥。看来我要学的还有很多呐。”
莫青白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不高兴来着。”
“我像是那么傲慢自负的人吗?”弗洛伊挺起了饱满的胸脯,“且不谈X本身有多么优秀,我自己也是个在失败中不断成长的人啊。有一个值得学习的目标,不是好事?
更何况,这次事件,不正说明了X也重视起我了吗。她需要怪盗飞洛的力量,帮助她夺回心爱之物。”
“她向来如此。”
“我也一直倾慕于她。”
“啊哈哈哈,恩人的性格还是这般讨喜,不负我倾注心血的栽培啊。”莫青白这会儿又嘚瑟了起来,“既然你把我们救下来了,那我们的命都是你的了,想要如何使唤都随你愿。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说吧。”
“夜魔与摩闻族之琐事,我们夫妻俩今后绝不再掺和。”
“为什么?”弗洛伊本来还打算让莫青白帮忙淘一点夜魔和摩闻族的古代技术呢。
“根据《启示录》,夜魔与摩闻族都会消陨。而我们褪去了旧皮囊,以全新的姿态重活一世,就不能再流连于历史。否则只会引发灾祸。想要摆脱旧的因果纠缠,就只能用这种斩断本源的方式。恩人能够理解吧。”
“哦,我懂了,你不想再牵连上那些麻烦事了。你之前三番五次寻死,也是想摆脱魔工之神的因果吧?”
“自然。我早已尝遍了世间的苦难,走遍了虚无的坎坷,被命运沉沦折磨得痛不欲生,却无路寻死。
如今前世因果尽散,今世只想好生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