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山庄】山谷,小湖畔

大树下,光头盘坐似感悟自然。略显婴儿肥的少女正与另一位神色略带憔悴的少女低声交谈。

女修斜靠树干,指间绿叶吹奏出清脆悦耳的仙音。微风拂过,吹乱她们的秀发,带起些许凌乱。

画面显得惬意美好。

一只蚂蚱突然蹿到了光头锃亮的脑门。

光头一把抓住!顷刻……开口:“哎呀施主这般匆忙,欲往何处?若无好去处,贫僧知一极乐之地,这就送施主前往如何?”言罢,他用草绳将蚂蚱捆好,轻轻放到一旁的蚂蚁窝边……。”

画面重归惬意,悠扬的曲声依旧动听。

——

玄子柚似是陷入回忆,认真讲述,苏蕾蕾双眼亮晶晶地聆听:

“嘿嘿,其实我有个特别好玩的弟弟,我和哥哥是双胞胎,比他大六岁。”

“他是隔壁婶婶捡回来的,据说被人丢在马路上。”

玄子柚目光隐晦的看向封秋颖,发现她眉头微挑。

“他可聪明了,特别特别聪明,还非常努力。”

“你知道吗,从上学开始成绩一直是第一,在我和哥哥上初中的时候,他都是一有时间就来我家里借课本看。”

“他说,长大了要好好孝顺妈妈。”

“不过他有个小毛病!都怪我哥,从小带着他鬼混,把他带成了个小色鬼!”

玄子柚又偷偷看去,发现封秋颖面色有一丝不自然。

“就比如有那么一次,他九岁还是十岁来着,被哥哥带着,去偷摸偷看隔壁姐姐洗澡。我哥被撵走了,他被捉进去了和隔壁姐姐们洗澡去了……”

“因为他实在是长的太可爱了,哈哈哈哈~”

悠悠的曲声似乎变的有些……婉转?不……应该是诡异。

玄子柚嘴角一咧,接着说:“后来,他搬家了,我们家里也因为特殊原因,姓名身份,还有住址也全都换了。”

这时候,玄奘突然开口幽幽道:“子柚,老衲可是记得清楚,就属你带秋亦兄弟玩的最花……是否需要为兄细细道来啊~”

“秃驴闭嘴!”玄子柚瞪他一眼。

“哎~施主莫要生气,贫僧这就闭嘴,这就闭嘴~”玄奘连忙摆手求饶。

“秋亦?”苏蕾蕾挠了挠头,脑子刚要转过来就被打断。

因为那曲声突然变的面目全非,不堪入耳,封秋颖眉头狂跳,面上抑制不住的抽搐,似是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师姐,大白天的,你怎么开始招魂了?”苏蕾蕾疑惑转头看向封秋颖,见她脸色古怪,又问:“你脸色怎么那么奇怪?”「」「」「」

“没事,没事!”封秋颖努力挤出笑容,“师姐只是觉得,这小弟弟……真挺有趣,哈哈哈哈……”她干笑几声,别过脸去。

她心里已是万头羊驼奔腾而过:「不会这么巧吧?唐家兄妹俩?老夫小时候的玩伴?青梅姐姐?瓜皮兄弟?」

从玄子柚开始讲,他就越听越觉得既视感很强,但是又感觉哪里不对,直到玄奘插话,直呼她的蓝星名字,她才彻底确定:没错,就是她本人!

——

而这两人,正是小时候带他鬼混的兄妹俩。

小写些的时候,哥哥带着他掏鸟窝、抓泥鳅黄鳝、跑河沟里游泳。长大些后,他们开始捡废品,最喜欢的,便是钻那些废弃不知道多少年的怪异铁塔敲铁块,卖钱买玩具和小霸王游戏机。游戏机接上电视,把屏幕折腾的花里胡哨,她被老妈追着满院子打。买的奥特曼光碟竟然变成“启蒙圣光”,震撼了他幼小的心灵。

然后是妹妹,小时候家里穷,没几件衣服,徐姐常把兄妹俩换下的衣裳送给她。他不懂,觉得裙子好看,就一直穿到六岁,被玄子柚当妹妹养。后来,玄子柚和几个小姐妹为了拉他“下水”,会凑钱买小霸王游戏卡带和四驱车玩具当奖励,撵走玄奘,让他陪她们玩些奇奇怪怪的游戏。

当时的他其实暗爽不已,长得好看就是免费饭票,只要表面装纯洁可爱就行……,他小时候玩的的卡带,几乎七成都是这些小姐姐提供的。

「不知道几位女菩萨现在怎么样了……唉~」封秋颖心底感慨。

——

静静靠在树干上,仔细回想,品尝自己所走来的一路。

从勇往直前的耀眼少年,到磨平棱角的普通人,因为愤怒成了寻找真相的执念派,到最后失去希望决定一了百了,却又获得了新的曙光。

现在,她又有了一个家,有师傅,有师兄师姐,还有了可以依靠的好朋友……

抬起头,透过枝叶望向天空低声喃喃:“谢了~老头!”

——

伸手摘下一片树叶……又轻轻摇头,松开叶子任由微风吹走……

缓缓取出竹笛置于唇边,眼眸轻合,悠悠笛音缓缓响起……

正在讨论的少女转过身,静静注视。忙碌的百姓停下活计寻找声音来源,掌门扶着胡须侧耳聆听,师兄遥望远方不知道想什么,狸花猫睡的香甜。

——

一首【故乡的原风景】

带着泛黄的回忆,封秋颖思绪飘回从前:

孩子踩碎阳光,永远写不完的作业。树枝做弹弓,偷地瓜,田里打滚抓鱼,衣服湿透了被大人揪着耳朵骂。

微风卷来蝉鸣,树梢鸟叫,田埂上大人拿着草帽当扇子笑的乐呵呵。

盼来斜阳,家家户户烟囱会冒起青烟。

疯玩一天回到家,她笑呵呵地为他拍去尘土。

他和她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当天气预报开始播报,她会跟着哼唱,收拾碗筷,笑的温暖。他不喜欢,因为天气预报来了,动画片就结束了。

夜晚追逐田野间的萤火虫,想放瓶子里想当灯笼看书,才发现那书里的故事是骗人的。

不知道哪里点燃牛粪熏蚊子,他和她躺在凉席上看天上的星星,她说:“看~小亦,那一颗会动诶~!”

——

笛音悠悠,封秋颖眼眶微湿,思绪仍沉浸在那些古旧画面,对于她来说,那真的已经很久以前了。

因为太过投入,她未注意到有丝丝白色雾气随着笛声汇入笛声,化作了某种韵律传向了四方……

——

玄子柚眼中惊疑更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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