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是烟火气，好像是呛人的油烟。
烧烤摊出来的油烟总要朝着人凑过来，好似受他们吸引一般。
“咳咳......”朱袅捂着口鼻咳嗽了两声，“一百块钱的烤串够我们两个吃到不省人事了吧？”
苟俞在刚刚听到朱袅两声咳嗽的时候就把烧烤摊旁边的电风扇对准了这一边，吹散了总要飘到朱袅身旁的油烟。
“何止，你现在胃口还没有之前大，我俩还能打包点带回去。”
苟俞抓起两瓶气泡易拉罐饮料就放在桌上。
吃烧烤是一定要喝气泡饮料的，但是朱袅又不喜欢可乐和雪碧那种，就独爱果汁汽水，其中橙子味更甚。
苟俞又是个连泔水都不挑的，所以相处着相处着就开始和朱袅一起喝橙子味汽水了。
加上桌上摆的满满当当两个铁盘的烤串，总共才一百块出头，这就是朱袅和苟俞最偏爱这种地摊烧烤的原因。
顺带一提，零头也是苟俞出的，因为朱袅说付出去的那一百块的大头是她的奖金。
苟俞皱着眉头，拉着朱袅的手腕，让油腻的烤串离小鸟身上的白裙子远了点。
这也算是路边摊的缺点之一，看着就不怎么健康和卫生的环境。
“你说我们两个在这里吃烤串不会把肚子吃坏吧？”朱袅也稍微适应了一下身着白裙子的吃饭习惯，把细长的脖颈伸出去吃烤串。
虽然这样会显得很奇怪，但朱袅也不是什么在意形象的人。
不如说顶着这张脸，好像做出来什么事情都有她自己的道理。
“你自己看看，这一百块钱多少串烤串？”苟俞指了指桌子上的烤串，“吃这玩意能把我吃进厕所拉三天三夜，我都得夸它促消化。”
“说的在理。”朱袅猛灌一口饮料之后也抓起烤串开始吃。
没多久小鸟就开始抱着易拉罐开始打嗝了。
每一次打嗝的时候还会故意凑到苟俞的耳边，然后憋出来一个巨大的响嗝。
随后苟俞就会一脸嫌弃地推着朱袅的脸，把小鸟按回到座位上。
嘈杂的夜市当中，朱袅似乎显得格外显眼。
那一身的白裙就像是落入墨水的一抹朱红，像是映入潭水的一轮白月。
总有目光不由自主地移过来，目光多了就可能会冒出来那么一两个蠢蠢欲动的。
朱袅已经有些习惯出门的时候总会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了，这似乎是作为美少女的必修课。
但是苟俞没有习惯。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几道视线，将易拉罐中的最后一口饮下。
然后撸起袖子，露出了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再抬起那手臂按在易拉罐上。
一两声轻响，一个轻薄铁饼就出现在了桌上，被苟俞当做是玩具丢给了朱袅。
无论是多少视线，在这一幕出现后都相当识趣地收了回去。
轻巧的小木桌震动了两下，苟俞左看右看才发现是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
是他的好妹妹来电话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朱袅，又看了看四周的嘈杂，干脆接通了电话。
在面对面的情况下都还要抬高嗓门才能听得见对方说话，他不开免提小鸟也不可能听得见。
“喂？”
听到这句话的朱袅把脸贴了过来。
然后又被苟俞按了回去，这下是真的安安分分待在座位上了。
“喂老哥，你最近有空吗？”
苟俞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朱袅。
小鸟在看出来苟俞在打电话之后就自觉地缩在了角落自己的座位上等着自己的好兄弟电话结束。
“有事说事，我现在忙着呢。”
“怎么，接你亲妹妹的电话都没时间？”电话那一头的声音顿了顿，“不过如果是和嫂子约会的话，我倒是也可以理解。”
苟俞听到这一句话之后又一次不自觉地看向了朱袅。
而小鸟察觉到目光之后歪了歪脑袋，手上依旧捧着那一罐没喝完的橙子味汽水。
他忽然有些不敢直视小鸟的目光，连忙转移了视线，看向了夜市当中汹涌的人流。
“有屁快放。”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压低了一些。
“家里让我了解一下你现在的生活情况，所以我决定去你家家访一下。”
苟俞愣住了。
按道理来说他是绝对不担心自己的好妹妹来家里逛两圈的，冰箱里面的那两包辣条就算让对方拿走也不会有多肉疼。
但是小鸟现在和自己是在同居状态啊，自己妹妹过来看到了还得了？
虽然好像已经有一定程度的误会了。
“不行，我最近很忙很忙的，你就算来了我也多半不在。”于是苟俞开始狡辩了。
“我知道你明天没课。”
擦了一下不存在的冷汗，苟俞又开口：“明天没课我可以去送外卖啊，你还是不懂我们穷人的苦酸。”
“我可以把你明天的工钱发你，作为明天去你家里家访的报酬。”
苟俞敢肯定，他之前上学的时候面对老师的家访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因为按照他的性格，他会毫不犹豫地为了摆脱家访而撒谎说自己是孤儿。
“我主要是为了体验出去劳动的成就感，劳动给我带来快乐，你这种应该吊在路灯上的家伙是听不懂的。”苟俞还在极力狡辩。
“我盒到了你家的住址。”
苟俞不说话了。
万般言语都卡在了咽喉，吐不出来。
所以他的好妹妹的这一通电话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我舍友是男生啊，你到时候来了不太方便。”
电话那一头的少女似乎不是很介意：“没事，正好我也打算了解一下你的身边人。”
一时间，苟俞已经想不出来任何拒绝的话语了。
他又不可能放着小鸟一个人在家里面对绝对会来家访的好妹妹，所以他连跑路都做不到。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随着一锤定音，电话被少女挂断了。
桌子对面的朱袅有些好奇：“出什么事情了？我怎么听着还有我的事呢？”
“没什么，明天有个朋友要来家里看看。”苟俞还是不打算暴露他的身份。
不如说他现在还没想好。
“你这家伙原来有朋友吗？”朱袅看了一眼手机，“诶，正好，刚才店长给我发消息给我明天放一天假。”
只有苟俞在苦涩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