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峰头的边上，李荣乡这么问道，而曹乐哈哈一笑，用手撑着下巴。

“哈哈，我觉得那不是轮到我来选的事情……”

他用手撑着下巴，撑着周围的云海，其实自己已经看习惯了，而且那云海只是流动而已，只是看上去很正常而已，实际上……并不存在，曹乐是走不出这个峰头的。

现在，在这峰头之上，只有他和老李而已，因为彩绣楼已经发来消息让白知章去取衣服了，而李光和沈锦华分别去采买接下来需要的物资和吃喝什么的，所以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所以，望着这云海翻腾，曹乐苦笑一声说道。

“哈哈……有高人给我算过命了，说是我这辈子至少要碰见九次萧辰和凌云那样的人，他们会通过战胜我，踏上人生的心得阶梯，而我似乎就是他们命中注定的……那个恶人。”

“这话你信啊？”

“我还真信，但是……我不怎么想认就是了。别的不说，至少在萧辰和凌云的世上，我是问心无愧的。”

“那你现在问心无愧依然做不到干净利落的杀了他们，若是将来你问心有愧的话，那你要怎么办？”

“这我还真没想过，我想顶多就是努力不要成为问心有愧的人吧……”

“所以你这种人啊，有些时候天真正直到让人难受……天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老李这么说着，望着面前的云海。

“我当然知道你是想要当个好人的，但是乐子，这是修仙者的世界，其他的大道理我也不会讲，但是你摆出好人的姿态，将来是一定会有人针对你的这个作风而针锋相对的。毕竟修仙者之间啊，也许没有那么的残酷，不是人人都能够做到萧辰那个程度……但是互相吃，是正常的事情。”

“所以，你要让我不要当个好人？”

“不对，我是让你选一个最有价值的机会，不去当那个好人，咱们是兄弟，我很了解你这条狗。”

老李对着曹乐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

“你下定决心要杀的时候，那那个人你不管如何都会杀的，到了那个时候，你肯定下的去那个手的，不管是凌云还是萧辰……但是，你要记住噢，你能这么干的机会，只有一次。”

他竖起一根手指。

“想好了什么时候这么干，因为你一旦这么干过一次，那么此生都不会有人再上你这个当了。”

“这可不像是一个练商道的人该说的话啊……不是最看重信誉了吗？”

“啧啧啧……错，看重信誉的最终意义，是为了让这个信誉兑换起来能有充分高的价值……当你保持信誉的时间越久，他人相信的程度越深，你的信誉最终兑换起来的价值，就是最高的。”

老李啧啧啧的咂嘴，摇晃着手指这么对曹乐说道。

“商人的本质不是信用，是逐利，我这辈子只能逐利啦！所以真要说有什么好道理可以告诉你的，大概就是这个了……咱们是兄弟，这件事你要想清楚了。你只有一次这么干的机会，要让你的信誉值得这么一次……而一个人如果坚持一件明显很亏的事情，要么是因为坚持下来是值得的，要么是……不坚持的话后果是承担不起的。”

曹乐想了想，坦然一笑，他大概也是在警告自己，如果有那个值得的利益的话，他也是可以卖了曹乐的……想到这里，曹乐嘿嘿一笑，伸手搂住了老李的肩膀，用手指指点点说道。

“你果然也是一条呀！”

而老李嘿嘿一笑，也搂着曹乐的肩膀，贼兮兮的说道。

“要不怎么说我们是兄弟呢！我当年可是在外门弟子里一眼就看出你也和我一样是一条了……”

他伸手拍拍曹乐的肩膀说道。

“行了，我要走了，哦对了，凌云那边还没有动静，但是天泉那边似乎还没有放弃凌云的样子，想来是因为至尊骨的关系吧？现在上门找凌云麻烦的人，其实是比起萧辰要多很多的。毕竟，一个身上可能有老魔的魔修，和一个有至尊骨的魔修，完全是两回事，那至尊骨保送凌云将来能够成为一个至尊。而……他偏偏要学魔道。”

所谓至尊者，道之极也，也就是在一条道上走到了极限的那个人，就可以被称呼为至尊，在练气士之间就是大乘，在武道之间就是擎天，最终攀登到了那极限的巅峰，就是至尊……而不管是什么道的至尊，都应当是有移山填海，举手改换日月的能力……所以，一个生来就有至尊骨的人，是让人眼红的。

因为只要不出意外的话，是保送至尊成就的……当然，曹乐现在毫无疑问是成了凌云的意外了。

“这一点我不奇怪，不过……凌云的至尊骨的状态应该是没那么好……我当时是想杀了他的，但是当我一击打上去的瞬间，那至尊骨的确是爆发出了猛烈的力量把我推开了……之后再下手也没用了。但是……那骨头上面是有裂缝的，有裂缝的情况下他能不能保送到至尊……我保持怀疑态度。”

“还有这种事情……”

老李听到之后，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可不是个小情报，要知道……天泉州的魔修是杀不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一个，面对着凌云这样的天之骄子成了魔修的事情，其实大致上是分成两个阵营的。

第一个阵营红照城下的大小势力为首的人，他们主张一定要杀死凌云，因为……魔修这东西有至尊骨在身上的话，那都不是助纣为虐，如虎添翼的事情了……没有人想要看到下一个至尊魔道的诞生，所以，在他做到之前，一定要杀了他……这个想法，老李觉得很正常，而这第二个阵营的人……就是天泉圣地和其辐射势力的人。

他们依然是选择了要保凌云的，理由……也是至尊骨，因为说到底，若是能够改邪归正的话，那么天泉州就会再出一个人族至尊……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毕竟这六合界有的是不同的种族嘛，而且大家都是能够修炼的。多一个人族至尊，就多一份保障……但是，如果现在那个保送至尊的人……没有了那个保送……

“我觉得很正常，毕竟至尊骨的确是一大资源……”

曹乐听了老李跟他讲述了这些情况之后这么说道，而老李嗯了一声等待曹乐继续解释下去……而曹乐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把剑子的事情和老李说清楚……其实他还挺喜欢剑指的，虽然说最终是死在他的手下，但是那是个认输的时候，十分干净利落的人，而大家对那种人，还是有比较好的看法的6

“只是，最后未必是凌云用那份资源……因为，天泉圣地应该是懂得怎么移植仙骨的。”

听到这话，老李的双眼只能说是瞳孔地震，而曹乐叹了口气说道。

“那剑子死的时候，从他的身体里飞出了骨制小剑……那应该就是他的剑骨。而他本身就是因为身负剑骨才成为天泉圣地的剑子的。正常来说，持有者持剑败了，那么剑骨就会粉碎才对。因为剑骨就是剑修们的剑道体现才对，若是败了的话，那么那份剑道也就这段了……但是，那剑骨不止没有毁灭，还飞走了……”

曹乐皱起眉头说道。

“所以，那应该是有人移植到他身上的剑骨，他一开始，就只是为了某个剑道大能温养剑骨的存在罢了……”

“这……那最有嫌疑的人，岂不就是他的师傅青锋剑尊？”

老李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这么问了，而曹乐则是说起了从威公那边听来的话。

“十有八九……因为根据我的一些调查，以前就有所谓的剑仙做过这种事情，就是把自己的骨头制作成剑骨，植入到几个孩子的身体内，自己还养那些孩子，手把手的教那些孩子学习他的剑道，最终从剑道有成的孩子们身上取走剑骨再融合到身体内，这样他就得到了对方的修为和剑道之上的成就和感悟。”

“……这，和魔修何异呢？”

“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要小心他……哦对了，这方面的事情，你可以去找天泉圣地的贺玲珑，她应该打探到了一些新的消息——”

“贺玲珑？那不是贺义师兄的侄女吗？”

曹乐有点惊讶，他之前就猜测这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亲缘关系……没想到是真的有啊！

不过，这只是他心里所想的事情而已，和老李解释起来又太过麻烦了……所以他只是内心惊讶一下。

“对，就是她，她当时也看到了那剑骨，所以我跟她解释过了这方面的事情……如果说，那是青锋剑仙所为，那么恐怕凌云现在并不是被保住了……而是当做一个备用的什么材料在他们手中。”

“那对你来说可真是好事了，毕竟不管骨头怎么来的，都没必要集成骨头的原主人的仇怨不是吗？”

“那可未必。”

曹乐摇了摇头，认真说道。

“只是，至尊骨这么夸张的东西，出现在这世上，现在都还没有引发什么激烈的抢夺和杀戮……天泉圣地，有点东西啊……一般来说那种保送至尊的东西，不应该是一出现就有无数大能趋之若鹜么……”

“还真是……”

两个人在悬崖边上想了很久，但是的确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不是问我以后想要干啥……”

曹乐突然这么说道，而老李也好奇的看着他，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和当初不大相同，不是坐在大乾道门的外门弟子院子里的石墩子上，而是坐在了曹乐的洞天之内……

“我想当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可以对那种狗屁倒灶的事情，说一句艹尼玛的人。”

曹乐这么说着，叹了口气。

“结果还是只能这样躲躲藏藏，故作潇洒。”

“哦就这啊！”

老李不以为然，他竖起食指和中指对着曹乐说道。

“你要想明白了，你现在的这个烦恼它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前者是实力问题，后者是因为没有实力而带来的问题，当你解决了前者，再想后者也不迟。”

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