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比我暴食凶恶百倍的恶兽，只想着毁掉一切包括时间空间，甚至宇宙的基本规律。他比没有星星的夜更黑，比无声的大自然更加死寂。如果非要为那个东西冠以名号，只有鬼神二字。”

一声不太标准的爆裂声响彻云霄。

黑衣男子纤细的身体向后飞去，像被人扔出去。

几乎与此同时，萧云也向后滚了好几圈，用尽全力却只能维持最基本的平衡。

蓝色的眼睛变得锐利。夏彦独的身体被灵力覆盖。

仅仅在三十秒之后，这场插曲就停止了。

——

半梦半醒间，夏彦独好像回到了自己八岁的时候。

“这是我，这是你。”面前的小女孩指着面前自己画的漫画说。她有着熟悉又迷人的红棕色眸子。

“那漫画结局是什么？”夏彦独问。

“唔…“小女孩稍作思量。”结局是，我们一起去把魔王打败。“

——

“小独！”是奈奈的声音。夏彦独缓缓睁开眼睛盯了一会她的双眼。

李孟现老师也在。看来他们寸步不离地待了至少半个晚上。

钱月走进来有些不满地说：“病人需要静养。”

“抱歉抱歉。”奈奈举起手。

“萧云那家伙呢？”夏彦独问。

二人虽有摩擦，不过他认为关心队友是分内之事。

“也没有大碍，只是他醒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

“夏彦独，你要记得我们的能力是我们里世界的外延，让里世界外延的方法就是情绪。”李孟现说。

奈奈随后补充道：“如果不想再暴走，就必须完全掌握自己的情绪。”

“听说我们的对手拥有分无别智。”

萧胡的声音像刀刃刮过冰面，每个字都裹着刺骨的寒意。他抬手抚过背后的武士刀，刀鞘上的暗纹在灯光下泛出蛇鳞般的青光。

身旁的外国人机械地点头，瞳孔涣散如死鱼：“明白了，明白了。”

萧胡的嘴角忽然扯开一个弧度——那甚至称不上笑容，只是肌肉牵动皮肤露出犬齿的弧度。"真有趣。"他低语道，指节叩在刀镡上发出"咔"的一声脆响，“能看穿万法的眼睛……挖出来当收藏品倒不错。”

金发人偶依旧重复着麻木的应答，而萧胡已经迈步向前。木屐踏在地面的声响规律得可怕，仿佛某种倒计时的节拍。

“反正你比我强。”萧胡在走廊拐角处突然停步，刀鞘顶端"咚"地抵住墙壁，"就算是分无别智的宿主——"

阴影中传来金属缓缓出鞘的摩擦声，

“也接不住你三成力的一拳吧？”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

“咚。”

木屐向前一步，地板竟微微凹陷，裂纹如蛛网般蔓延。

“咚。”

第二步，空气骤然凝滞，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咚。”

第三步，走廊尽头的病房门无声崩裂，木屑如雪花般飘散。

——他来了。

李孟现的掌心渗出冷汗。十年教学生涯中，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恐惧。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奈奈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撞翻了医疗推车，金属器械散落一地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早上好，老师们。”萧胡机械地转动头颅，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缓缓扫过房间，最终定格在病床上的夏彦独身上。

史上最恶劣的学生萧胡。

第一天就把老师打进医院，仅仅因为没有给他买樱桃味的可乐。

李孟现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让学生面对这种怪物。

"我可没有想动手啊，老师。"萧胡歪着头嘴巴毫无生气地一张一合，“只是来打个招呼。”

他的右手依然按在刀柄上，左手却从口袋里掏出一罐樱桃味可乐，金属罐在他指间旋转，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请你喝。”

可乐罐咻的一下，直逼李孟现面门。

仅仅挡下这个罐子，就让他神经紧绷。

“灵媒师考试，我们会得到第一名。如果他不小心的话。”萧胡看向夏彦独顿了顿说：“我不会保障他们的生命安全。”

“再见。”他身旁高大的外国人挥手作别，虽无情感，却依旧给人压迫感和不适感。

“他们是谁？”夏彦独目光锐利起来。他明白自己已无法逃避。

“萧胡。”奈奈缓缓说出这个名字。

“萧家的继承者，光凭黑色灵火这一项能力就能在与A级灵媒师对战中不落下风。如果说唯一限制他的东西，恐怕只有官方设定的灵媒师年龄。”

“不满十八岁是无法成为官方灵媒师的。”李孟现说。“灵媒师这种和死亡打交道的职业，必须满十八岁，不然就太不人道了。”

李孟现对这个年龄限制十分认同并颇有感悟。

“一群伪君子。”萧胡一反常态抱怨道。他的声音不再冰冷不再像刀刃刮过冰面。

“又来了。”他的同伴已经习以为常。

随后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冷漠无情，演员般地自由切换。

“让我们给那群所谓的‘正统’一点颜色看看吧。“

“开始，大闹一场吧。“

“说到底，灵媒师不过是天赋的游戏。“宝马汽车内，一位棕发女生抱怨说。

“灵力储量，能力，里世界。全都是一出生就决定好了的。”她一边伸出手指头数一边说。“更何况这次考试有萧胡还有分无别致。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成为正式灵媒师嘛。”

“别这么悲观。我们不是也有一个种子选手嘛。“一旁的黄发男生说。

“别觉得我们拖后腿就干掉我们已经万事大吉了。“

坐在副驾驶的种子选手有些不悦：“我才不会！“

三组参赛选手已经就绪。明日八点正式开始考核。

一队：萧胡，威廉·卡特

二队：方天智，花兰，春太

三队：萧云，月亮，夏彦独

“父亲大人，他们已经全部就绪。”

被称作父亲大人的那只怪灵，拥有着能够把人变成怪灵的恐怖能力。而他的手下已然是两只S级怪灵。

“以后叫我许门就好，我新起的名字。”被叫做父亲大人的怪灵没有一点架子。

“我们走吧。”三只怪灵缓缓走出阴暗潮湿的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