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雪表现得十分随意，芊白溪也逐渐放松下来，不再像最初那样恐惧。只是绯雪心里仍有些疑惑——这个女孩为什么对她这么亲近？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
"艾米丽，你知道吗？"芊白溪忽然凑近，眼睛亮晶晶的，"我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能看到那些奇怪的冰霜和火焰呢！"
绯雪微微一愣："所以你也是异能者？"她有些意外，"那你没有被邀请入学吗？"
按照异能者管理法案，所有觉醒的异能者都会被强制登记并送入学院培养，拒绝服从的要么被秘密处决，要么终身监禁。没道理她还能自由生活到现在……
"没有呀！"芊白溪摇摇头，一脸天真，"我完全不知道这些事呢！"
绯雪盯着她，试探性地问道："那你是什么异能？从小到大都没有使用过吗？"
芊白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小时候经常用的。"
——经常用？
绯雪心里更加疑惑。如果她真的频繁使用异能，不可能没被监测到……除非她的能力很特殊，或者……有人在刻意掩盖她的存在？
"你都用来干什么了？"绯雪歪着头，故意露出好奇的表情，整个人看起来可爱又无害。
芊白溪的脸微微泛红，手指绞在一起："唔……这个嘛……"
绯雪眨了眨眼："怎么了？该不会是……用来做坏事了吧？"
芊白溪点点头，小声承认："嗯……偷东西了。"
绯雪挑眉："为什么？"
"因为我是孤儿院的孩子呀。"芊白溪的语气忽然平静下来，眼神却透着一丝倔强，"经常吃不饱，弟弟妹妹们生病了也没钱治……"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偷的都是那些坏人！"
绯雪沉默了一瞬，随即轻轻点头："那芊白溪……真是不容易呢。"
她没再多问，但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这个女孩的异能，恐怕不仅仅是偷东西那么简单。
而且……她口中的"弟弟妹妹"，真的存在吗？
绯雪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继续用闲聊的语气问道："说了这么多，你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呀？"
芊白溪摸摸头，露出思考的表情："大概是类似降低存在感吧？可以光明正大地偷东西哦！"
——降低存在感？
绯雪眼前一亮，心里立刻有了盘算。如果能利用这个能力，让芊白溪悄悄侦查这里的战力分布和地形，再想办法把情报传出去……
不过，她必须先确认这个异能的实际效果。
幸好……绯雪暗自庆幸，刚才一进房间，我就用异能波动干扰了窃听和监控，否则现在这些对话被听到，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她耐心等待着时机。没过多久，房门被轻轻敲响，傀儡师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绯雪立刻朝芊白溪使了个眼色，低声道："现在，试试你的能力。"
芊白溪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异能波动。下一秒，她的身影明明还站在原地，却仿佛被某种力量从认知层面"抹除"了一般，存在感骤然降至最低。
傀儡师推门而入，目光扫过房间，眉头微微一皱："那个女孩去哪了？"
绯雪神色如常，指了指门后："她刚刚躲那边去了。"
与此同时，芊白溪已经大摇大摆地从傀儡师面前走过，甚至故意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傀儡师却毫无察觉，只是狐疑地转过身——
"唰！"
芊白溪瞬间解除异能，重新"出现"在房间角落，双手抱膝，一副受惊小兔般的模样，怯生生地看着傀儡师。
"……"傀儡师盯着她看了几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两人都好好地待在房间里，他也没再多想，只是冷冷地放下餐盘，"圣女大人，请用餐。"
说完，他退了出去，房门重新锁上。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绯雪才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计划可行。
她看向芊白溪，对方正冲她眨眨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哪还有刚才那副害怕的样子？
绯雪忍不住轻笑出声："演技不错嘛。"
芊白溪吐了吐舌头："在孤儿院偷东西时练的！那些大人总是记不住我，就算当面拿东西，他们也只会觉得是自己弄丢了。"
绯雪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
接下来，就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了……
门外，解剖者倚在墙边，乌鸦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和监控都被破坏了，你就不怕她们耍什么花招？"
傀儡师低笑一声，指尖缠绕着无形的精神丝线："我就怕她们不耍。"
两人对视一眼，明明是敌对组织的成员，此刻却默契地笑了起来。
______
房间里，绯雪和芊白溪都没有动送来的食物。绯雪盯着餐盘，眉头微蹙——让芊白溪出去侦查太冒险了，万一暴露……
"艾米丽。"芊白溪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你说我该怎么做？我想帮你。"
绯雪歪头看她："你为什么愿意拿命去冒险？你可以拒绝的。"
芊白溪坐直身体，眼神出奇地认真："因为他们是坏人，害死了很多人。"她攥紧拳头，"而且……我想帮你。"
绯雪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明明都快成年了，却还带着孩子气的热情，话多又天真。这样的人，真的能胜任吗？
如果绯雪的舍友在会反过来吐槽：你看着比她还小，也就经过学校的训练才成熟了不少。
片刻后，绯雪摇摇头："算了。"
即便没有情报，无非就是行动时伤亡更大些。但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太不应该了。
"艾米丽！"芊白溪却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相信我好吗？"她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几分执拗，"等这次过后，我说不定就能入学了，到时候我们天天见面，当好朋友！"
绯雪无奈："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入学。"
"可是——"芊白溪眼眶突然红了，"那样的话，我们的队友们岂不是会有很大损失？我、我不能接受……"
绯雪怔住了。
这个女孩明明还没经历过真正的战斗，却已经在为素未谋面的"队友"考虑……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也对……从你觉醒异能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与死亡为伍。"
绯雪拉过芊白溪的手，在她掌心画了一个简易的幽蓝图案："听着，你要这样做……"
她压低声音，将计划一一道来。芊白溪认真点头，眼中的恐惧逐渐被坚定取代。
门外，傀儡师和解剖者仍在闲聊。
"你说，她们现在在密谋什么？"解剖者把玩着手术刀。
傀儡师微笑："不管是什么……都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