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主动出击，又要表现得稍微邪恶一点儿，还得有侵略性...”

她小声嘀咕着，突然意识到这几个要求其实是一个事情。

虽然请教过程宇墨后有了大致方向，但具体该怎么做，她心里还是没个准。

既然姜小夏已经回学校了，那多半会回宿舍吧？

秦云决定等到了宿舍楼下再联系姜小夏。

正好可以顺便叮嘱她按时吃药。

转过街角时，一家咖啡店门口的宣传板突然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小黑板，上面涂涂画画着各种促销信息和同学们的留言贴纸。

忽然，秦云眼前一亮。

就是这个！

既主动又带点小坏，还完美契合‘进攻’的主题。

简直是向姜小夏展示自己已经理解她想法的最佳方式。

恶作剧。

她的目光锁定在黑板上那些五颜六色的便利贴。

一个绝妙的主意浮现在脑海：

她要给姜小夏背后贴张纸条。

说实话，这种事她以前从没干过，要是真做了，绝对算得上重大突破，向下的。

“噗噗噗...”光是想象姜小夏发现恶作剧后那副又羞又恼的模样，

想到她会因为自己准确领会了暗示而欣喜，最后说不定还会红着脸夸奖自己...

秦云就忍不住偷笑起来。

“就是搞不懂小夏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说干就干。

秦云买了杯冰美式，为确保最上面那张保持粘性，特意向店员多要了几张便利贴。

又借来笔，龙飞凤舞地写下‘我是笨蛋’四个大字。

走出咖啡店时，她豪气干云地仰头灌完整杯咖啡，擦了擦嘴角。

“小夏你就等着瞧吧！”既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向即将到来的‘战斗’发出挑战。

就在这时，远处树丛间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反光。

秦云下意识眯起眼睛，反光瞬间消失。

“啊？”她来回走了几步想确认，那光亮却再没出现过，

“可能是碎玻璃什么的吧？”

她嘀咕着，将便利贴小心地贴在手机背后，受进口袋，确保不会把那张重要的贴纸弄皱。

这才放心地离开。

……

姜小夏和莉娅几乎同时到达了约定的地点。

九月底的樱花树远远望去，就是从教科书里走出来的标准的树的形状。

浓密的树冠好大一团，树叶也都是深绿的颜色，椭圆的树叶上并没有夏天时候油亮的光泽。

整棵树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就像是树下聚在一起、局促不安的两个人一样。

“学、学姐...”姜小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她紧张到声音都有些发抖，背在身后的塑料袋都捏的更紧了些，窸窸窣窣的。

莉娅同样看起来不是很自然。

今天没有姜小夏送她回公寓，她又戴上了那顶标志性的鸭舌帽。

帽檐压得很低，漂亮的脸大半都被遮住了。

她别扭地别过脸去，手指不自觉地卷着帽檐：

“哼...来得挺准时嘛。”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往姜小夏的方向稍微靠了靠。

“嗯..身体好些了吗？”莉娅话刚出口，莉娅就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关心的话似的，立刻补充道，

“别误会！莉娅只是随便问问！”

她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姜小夏手里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眼中稍微闪烁：

“要...要莉娅帮忙吗？”

“不用不用！”姜小夏连忙摆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缩了缩脖子，

“谢谢学姐关心...

我已经好多了，昨晚休息得不错，药也按时吃了。”

莉娅困惑地眨了眨眼。

明明该内疚的是自己才对，把人家花钱买的食物都弄丢了...

可是为什么姜小夏反而一副更加心虚的样子？

“笨蛋！”莉娅突然一把抢过姜小夏手中的塑料袋，

“这么重的东西...你身体那么虚怎么拿得动！”

姜小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但看到莉娅红着脸逞强的样子，还是抿嘴笑了：

“谢谢学姐...”

还能怎么办？

顺从呗。

“啰嗦！”莉娅伸手压了压帽檐，

“莉娅劲儿大而已！”

但一想到姜小夏得知自己弄丢东西后..她又稍微撅起嘴皱了皱眉头。

‘哇...’姜小夏注意到了莉娅皱着眉头的微表情。

刚刚有点儿放松的心情顿时又变得七上八下。

对付陌生的人或者是半生不熟的同事生气的情况，她可以拿出一箩筐的应对意见。

虽然多半是如何通过远离对方来保证自己的心情。

但是面对这样别扭又生气的女孩子...

完全没有经验！

她突然觉得太阳穴一股一股地疼。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莉娅似乎并不讨厌她。

否则不会帮忙提东西，更不会主动约她见面。

“学姐...”终于还是姜小夏主动打破了沉默，就像当初跑到莉娅公寓门口一样：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她在心里暗暗决定，只要莉娅提到视频的事，就立刻诚恳地道歉。

她突然想起某部动画里似乎说过‘道歉要露出肚皮才算得上诚意’。

这个古怪的说法让她觉得还怪可爱。

但转念一想，说不定还真符合莉娅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癖好。

毕竟昨天在花园里，莉娅到最后也没说清楚她到底是在喜欢什么。

“当、当然没有！”莉娅僵了一下，下意识地否认，但随即又小声嘟囔，

“...也不是完全没有。”

此刻的莉娅同样陷入纠结。

站在姜小夏面前，她又变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难道要直接喊出来：莉娅弄丢了你买的东西？

这也太厚颜无耻了...

先想想办法和姜小夏多待一会儿吧，说不定慢慢的总能找到开口的契机。

莉娅局促地看向地面，试图找个缓冲的话题：

“姜小夏...你刚回学校吧？要不...先把这些东西放回宿舍？”

姜小夏一下就明白了学姐的用意，提着那么些东西确实不太方便：

“好的学姐，那先陪我回一趟宿舍吧。”

“勉为其难....”莉娅别别扭扭地跟上姜小夏的步伐。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但气氛已经不像最初那么尴尬了。

很快，她们就来到了三舍楼下。

姜小夏接过莉娅手中的塑料袋，轻声道：

“那学姐就在楼下稍微等一下哦，我上楼把东西放下...”

“哼..快点儿回来！”莉娅转过身去，却又偷偷用余光瞄着姜小夏走进宿舍楼的背影。

目送姜小夏上楼后，莉娅百无聊赖地站在原地。

白天的阳光对她这个夜行生物来说不是很友好，加上心里的纠结，整个人都蔫巴巴的。

就在这时，她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一个令她头疼的气息。

“唔啊...”莉娅皱了皱鼻子，转身看去。

果然..

“莉娅？”秦云的声音传来。

“你..你好！”莉娅有些不敢直视对方。

虽然秦云没有明说，但在她离开的时候自己确实答应过要照顾好姜小夏。

结果不仅没做到，还咬了姜小夏，让本就虚弱的她雪上加霜。

想到这里，莉娅更加自责了。

但当时她真的控制不住，姜小夏的血液太诱人了..而且整个人也迷迷糊糊的。

但毕竟做好事论心不论迹，做坏事论迹不论心。

干了就是干了，她们要是问的话莉娅就是会道歉承认的。

秦云同样心事重重。

她来是想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姜小夏展示自己的改变和决心，没想到会遇见莉娅。

想到昨天因为自己的狂热粉丝给两人带来的困扰，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她决定无论莉娅多么凶恶地指责自己，都不会还口，只是静静地挨着，尽量不哭出声..

就这样，两个满怀愧疚的学姐，都站在了楼下等待着姜小夏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