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凭借教会的能耐,杀一个探险家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但正值用人时,阿尔伯特也并没有对阿兰痛下杀手。

他的目标宏大,那是未来的教皇之位,要想成为那样的人,动不动就大开杀戒的恶习必然要改。

但既然发生了这么一件事,阿尔伯特再想重用阿兰也不大可能了。

且当后者自府邸中退出来时,便已不再是曾经的侍卫队长,被革职待办的阿兰轻捂还在隐隐作痛的腹部,看着窗外起燃的篝火,眼里五味杂陈。

可就在这时,一记她再熟悉不过声音适时响起。

“真是狼狈啊,队长。”

“萨卡利……”

阿兰转过头,看着那正以绷带敷面,却丝毫不掩胸前那象征高贵身份的男人,咬了咬牙。

他是自己带出去的小队成员之一,也是除阿兰之外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

一开始,他是小队里最不起眼的那位;可现在,他却接替了阿兰的位置。

毋庸置疑,那留影的银色石头正正就是萨卡利带给阿尔伯特的。

“队长,阿尔伯特大人历来都很信任你,你这么做,真的伤透了他的心。”

“你也在场,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

阿兰攥紧了身侧的拳头,怒上心头,却又无可奈何。

“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退休生活吧。”

萨卡利微微一笑,小人得志的狡诈不加收敛,看得阿兰胃中一阵翻滚。

她怎就没早早看出这人恶心的本质?居然还一直留着他在小队之中。

奈何一切尘埃落定,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阿兰已经掀不起任何风浪了。

她叹了一口气,像是认命,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是在路过萨卡利身边的那一刹那,却有阴冷在耳畔响起。

“队长,可别怨我啊……只要有你在,我这一辈子都上不了位。”

阿兰没理会他的轻语,只是自顾自地夺路而走。

……

关于亚诺和瑟琳娜的通缉在小镇内已经流传开来。

只是阿尔伯特那目中无人的作风实在惹人反感,探险家们本身就跟教会不太对付,两两结合下来,这所谓的通缉反而雷声大雨点小。

没谁真的愿意配合阿尔伯特。

哪怕真有人想赚点快钱,那两位又神出鬼没的,基本没见过影,连目标都找不到,何来赚钱这一说呢?

“你这家伙,可以啊。”

就算现在的亚诺和瑟琳娜正正坐在小镇酒家二楼,也没谁会注意到他们二人。

在瑟琳娜操控的微光环绕下,他们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够注意到他们。

艾尔便是其中之一。

“听说阿兰已经被扫地出门了,你整的?”

“怎么不算呢?”

亚诺呵呵一笑,算是应下了这份疑问。

只是艾尔有些不明白,亚诺是怎么知道阿兰队伍里居然还有像萨卡利这样野心勃勃的人存在的?而且还刚好就被他利用上了。

许是看出了艾尔心中的困惑,亚诺也不端着,只是趁着这个机会向艾尔多要了一杯免费的酒,便老实交代道:

“贝塞斯虽然手底下能用的人不多,但个个都是聪明人,尤其是她本人,在识人这块儿确实有些门道。”

“这都是贝塞斯告诉你的?”

艾尔恍然大悟,却又很快有了新的问题:“可为什么呢?你不是都打算跟贝塞斯合作了嘛?怎么还要整一个阿兰啊?”

“我不可能永远都陪着贝塞斯,一条龙,搭上我一个人,怎么看怎么不值当吧?”

亚诺看向艾尔,云淡风轻地说道。

他有属于自己的任务,需要培养一代代女主成为未来的传奇与史诗。

但很显然,贝塞斯并不在女主的行列之内。

亚诺不可能将全部注意都放在贝塞斯身上,作为冒险路上碰巧遇到的客人,他只能提供适当的帮助。

“但毕竟屠龙是件危险事儿,她愿意帮我,而我干活干到一半就拍屁股走人也不好。”

“思前想后,倒不如直接从阿尔伯特那边薅些羊毛过来;依我看,阿兰就挺不错的,有担当,有能耐,之前还是队长。”

“更重要的是,她是钻石级哦。”

说这话的时候,亚诺意味深长地看了艾尔一眼。

红发怎得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意思,顿时翻了个白眼,转而看向一旁的瑟琳娜。

银发尖耳的特征让瑟琳娜不论走到哪里都是夺目而鲜艳的旗帜。

只是这方旗帜却能凭借魔法彻底掩盖自我行踪。

“阿娜,亚诺这家伙的嘴真的很碎欸,你以后可不能学他。”

“嗯?”

一直都在旁边自顾自喝着果汁的瑟琳娜听艾尔这么一说,有些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脖子。

“学……他?”

“就是你可不能变得跟他一样,嘴巴损人损个不停。”

艾尔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欸,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亚诺耸耸肩膀,对于艾尔的“诽谤”感到无可奈何。

“哦……好。”

倒是瑟琳娜坐在一边,很是郑重地点点头,尽管她还是不太懂当中意思。

“你们俩倒是成一伙的了。”‘

亚诺微笑摇头。

顺带想想,贝塞斯这会儿应该差不多跟阿兰接触了吧。

听她说,她和阿兰其实很早就认识,那个时候贝塞斯还没有下定决心掺和教会的事儿,所以就刚好错过了阿兰。

而且真要说的话,阿兰当初还是探险家的时候,就是贝塞斯在背后支持呢。

只可惜时过境迁,阿兰已经是阿尔伯特麾下的队长,一时间骑虎难下,就只能跟贝塞斯保持一定距离。

不过有了这几天的事儿,阿兰也算是从阿尔伯特那解脱了。

“前钻石级探险家啊。”

亚诺轻轻敲打着桌面,思索着不久前对峙的各项细节。

“只是差了点火候而已;只是如果换了萨卡利的话……”

一想到这儿,他不禁失笑。

普天之下,耍心机的家伙怎么都像是一个模子,非蠢即坏呢?

……

“阿兰。”

灯火阑珊处。

阿兰一个人独坐雪中发呆。

届时却有人忽然扬声,蓦然回首,只见得一身便衣的贝塞斯恰好站在街头。

她盘着双手,靠在一旁墙壁上,看着落寞的阿兰,莫名有些心疼。

“贝塞斯大人……”

阿兰抿了抿唇,声音略显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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