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小心翼翼地追问:

“您,您想吃什么?”

她不解地歪头看着我,然后再正视我说:

“为什么要问这个?以及你怎么一副害怕的样子?”

哈,遭了,忘记她没有坦露过自己的身份了,赶紧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吧。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您想要吃什么,我好方便告诉这里的老板她们。”心虚的眼睛瞟了一眼,又立马直视回她的身上。

“你可真是奇怪,明明到时候我会告诉她们的,不过还是得谢谢你的热情了。”她来到了我们的身边然后边走边说:

“请坐吧,我们可以聊聊天或是玩玩游戏,吃饭倒是没有那么着急。”她悠闲自在地走着说。

直到床边示意我们坐下,然后她便从一旁抽过来一个单人椅,坐到了床头前的靠墙边的地方。

这简直天助我也!完美情况,无论是偷偷鉴定还是从其他方面获得信息都非常轻松了。

我乖巧地坐在床头,『露佩』和克苏鲁也十分听话的坐在我两侧,然后她再度感谢道:

“谢谢你在刚刚递给我了一个温暖的煤油灯,您的内心如同您的外表一样美丽,我可以有什么办法回报你吗?”她诚恳地开口尤其在夸奖我的那句话时甚至用了敬语。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居然有些心虚了,我红着脸咳嗽了一声,平复心情后立马说道:

“不用,不用,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对您帮助更大的是这里的老板和店员她们,对了,这么晚了您怎么会来这里呢?”

她听到后,微笑一下解释道:

“我是从外地来的,刚好在路上看到了这里有一家还在亮着的店铺,所以就过来了,只是在过河的时候没注意到黑暗的地方竟是水面便在上岸时像只鸭子一样落水了。”她平静中带有玩笑的意思说着。

没想到她来这里的原因居然与我们是大致相同的,虽然我们是有明确目的才来的,她只是偶然遇到了这里。当然也无法保证她撒谎了,不过我还记得她一开始见到我惊讶的样子,她没有预料过,所以她来到这里应该是偶然。

同时从目前她的表现状态来看,她的心态出奇的稳,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地讲述自己的黑历史,甚至用来开玩笑的地步,有两种可能她的城府极深或是她进入了一种人偶戏的状态。

相较于城府极深的可能,我更相信她属于后者,她把自己放在了现实之外,用旁观者、导演的心来有意图的计划什么。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夺魂窃皮魔法的通病——把他人的身体当做一种工具,不视为人。

像这种拥有夺魂窃皮的人,是绝不会尊重被夺魂窃皮的人的,所有皮囊往往都会为第一个身体服务,即原身,因为意识体必然受到一开始那个身体的深刻印象,无论是自我认知还是什么,所以这是夺魂窃皮的人难以避免的通病。

我假定了她出现这些现象的原因,而现在就需要画靶了,要找到证据证明这个逻辑。

她是缺乏常识、技巧的人?不不,现在已经不太可能了,她很聪明,所以她不会在清理自己方面显得如此愚蠢。

所以现在有方向了,而继续朝这个道路方向前进的法子也显而易见——找到她与“她”的不相合或是她不在乎这具身体的样子。

至于鉴定术?现在还没有机会,再等等。

我在短暂的思考过后开口回应:

“这可真是倒霉,不过天黑的确难以观察路面,而或许我们应该准备一下检查身体,防止落水之后患了些许奇怪的病。 ”

“奇怪的病?抱歉,我不理解落水之后为什么会得奇怪的病,以及奇怪的病是什么?”

“您刚从外地来或许还不知道,这里有种病叫鳞片症,而碰到这里的水之后就有可能获得这种病。我曾见过不少失足落水的人患上鳞片症之后在三年内死去。”我平静地说着,眼睛一直观察着她的面容。

她听到此话不出所料的惊讶,然后再说道:

“这是真的吗?你见过?”她的话语间的质疑之意超乎想象的严重。

“是的,因为我是在这里生活的本地人。”我的话语如同陈述,纵使绝对虚假。

但是她的眼底还是闪过了一抹奇异的色彩——如同质疑又像是坚定了什么。

她知道我不是在这里生活的本地人,她知道我来自其他地方,所以她是在跟踪我过来的,她一定有什么阴谋。

而现在我只需要在确认一下:

“对了,您的脸上有点脏,我可以擦一下吗?”

她十分错愕,断然没有想到自己刚清洗完的身体居然还是脏的,她点点头认同了这个办法。

我挥手从虚空中拿出一个带水的手帕然后说:

“我之前在这里用手帕接了点水,不过请放心我还从来没有使用过这个手帕,它是干净的。”

她点了点头同意我用这个手帕擦拭她的脸颊了。

柔软滑顺的绸缎带着点湿润轻轻地滑过她的脸颊,我专心地看着她的脸颊,她很平静也很乖巧,鲜红晶莹的眸子闪烁着,她正在看着我。

不过我的内心却有着些许怒火。

当一个人遇上自己完全不懂的问题时,而旁边又有一个看起来懂这个问题的人,向你提出了一个建议,你会怎么做?

我相信绝大部分人都会听从那个人的建议,因为那样总好过让完全不懂的自己瞎做,人越会在自己完全不懂的领域里没有主见和自信,这是同样一种难以避免的特征。

而现在她明明已经做过了一遍清洗,却依旧不敢相信自己是干净的,愿意让我用沾了此地水的手帕擦拭她的脸颊——我可刚刚说过这里的水是不能碰的,而她多半是记得的,只是在一开始就觉得这句话是谎言所以才没重视起来又或是她不在乎这具身体。

而她又怎么敢假定这个信息是假的,只是怕,她知道我是本地人这个信息为假,而连携着这个信息统一为假了。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她并非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而且也必然对我知道些什么,这些已经不需要再想法子证明了。

只是……我看着眼前瘦弱又美丽的女孩,不免有些愤怒,如果他有什么阴谋大可以换一个方法执行,却依然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拿来作为完成目的的工具。

我丝毫不觉得一具吸血鬼女性躯体会对那个不知道的阴谋有什么帮助,这纯粹是多余的,没有必要的。

我收回了手帕重新坐回了床头,但是现在我们还得有些事情确认一下,起码得知道这个身体怎么来的,然后才能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聊天还得继续,只是一阵肚鸣打断了本来应该继续地聊天,但是我没有提出吃饭这个建议,因为坦言的说我讨厌小偷,我没有什么想跟小偷说请去吃饭的想法。

她也没敢提,似乎不想把我们晾在这里,或许现在她很难等到吃饭的机会了,不过我改变了主意说:

“我们去吃饭吧,您现在可以告诉我您喜欢吃什么了吗?”

“谢谢,我自己可以做到的。”

“请告诉我您喜欢吃什么好吗?”

“甜酱鸭……或是意大利面,番茄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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