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灵歪着头咧开嘴说:“我永远无法成为你们。我只想把你们变成怪物。”
声音如同锈刀刮玻璃一样。
萧云视野逐渐模糊,意识开始分崩离析。
——
“你拥有分无别智,这个能力通常拥有大部分灵媒师一生都无法想象的灵力总量。”奈奈用棕红色的眼眸盯着夏彦独。
他不知觉地背过头去。心里暗自寻思自己表哥骂自己废物时的样子。
“你才不是废物。”奈奈看穿他的心思厉声说道。
“你很强,更重要的是你心底里的正确。”
“我很强。”夏彦独敲打自己颤抖的腿让它们活动起来。
奈奈的指尖点在他眉心,灵力如冰水灌入脑海。
——
砰——夏彦独从天而降,一拳击打在怪灵的太阳穴处。这不是普通的一拳。这一下子蕴含着巨大的灵力。虽然不少浪费掉了,依旧对它造成了重创。“
“这就是李孟现老师刚刚说的灵吗?“
夏彦独心中暗自窃喜,回忆李孟现老师说的话。
“你这个级别的灵力总量,用出他们就跟呼吸一样简单。难的是掌控。只不过之前一直没人引导你罢了。“
“可恶!“怪灵只觉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看来它拥有和人类一样的痛觉。
“我,才不是废物!“夏彦独摆好架势,双拳直冒灵气。
“我会杀了你!“夏彦独眼神变得冰冷无情。这就是他面对敌人的样子。
那张怪异的面孔第一次露出恐惧的神色。它瞪大了眼睛,像死刑犯等待着子弹穿过他的脑子。
不过很快,那种神色在它的脸上就消失不见。一瞬间,这只怪灵切掉自己的左臂,黑色粘稠的血液滴在肮脏的地面上,让人作呕。
“现在!”奈奈的声音从某处传来,“呼吸。”
夏彦独三步并作两步,他知道,自己目前的实力不可能轻松赢过对方。自己可能会断掉手臂,失去一个眼球。
不过他现在唯一确信的是,不在这处理掉它,自己的心里永远不会安宁。
“拜拜。”怪灵感觉到一股更加强大的灵压逼近,便用它尖锐的公鸭嗓说。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只怪灵化作一滩泥水,长着嘴巴的泥水。咕噜咕噜流进了下水道。
那只左臂也赫然立起。长出双臂吗,双腿,化作一个人形。
正是他们苦苦调查的任务目标。
不过,对方已经化作怪灵,毫无意识。只会玷污,破坏掉所见的一切。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叹:“这么用灵力的话,多少都不够用。”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缓步走出。
“老师!”三人同时看向李孟现。纷纷松了口气,似乎面前的怪灵已被祓除。
李孟现摆摆手,目光锁定怪灵说:“做的不错。”
怪灵发出嘶吼,猛地扑向李孟现。后者连脚步都没动。一拳直击对方内脏。
刹那间,怪灵的躯体如同被无形利刃贯穿,一个碗口大小的空洞赫然显现,透过那扭曲的裂口完全能看到阴沉下来的天空。
“灵重要的是‘控制’,你们现在无需在意,活到那时候自然就会了。”
“重要的是控制,是怎么用,不是用多少。“李孟现补充说。
——
李孟现站在中央,脚下是半透明的钢化玻璃地板,面对圆弧状的阶梯座位,毫无惧色。
“我是李孟现。”他报上自己的名号,面对着公会议员们,平静雄厚的嗓音制止了会员们的窃窃私语。
迫于萧家压力,他们要为这次意外找一个背锅侠。
“说说详细的吧。”为首的老头子用苍老且迂腐的声音说道。
“责任在我,是我没有管好我的学生们,导致他们遇到了怪灵袭击。”
老者点点头,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背锅侠找到后这个话题自然可以终止。
“说说那只怪灵。”说话的人是钱年,正坐在十三号位置上,一个中等偏下的位置。他决定死保李孟现。
“很罕见,不是指实力上,说实话比这个实力强的怪灵有的是,不过拥有人类意识和把人变成怪灵的特殊能力还是头一遭。”
议会会员们又开始窃窃私语。
“安静!”老者用昂贵的木制拐杖点了几下地面。
“你是老师,有义务照看好学生们。这是你的失职,不过念在你的态度诚恳并且没有造成重大后果,停职一个月。散会!”
“休假一个月?”钱年说。声音中有不甘,愤怒和一种苦中作乐的态度。
“是啊。”李孟现接过烟夺过打火机,点燃。
“学生怎么样?”
“都很棒,都能成为比我棒的人,尤其是夏彦独那小子,真有一种正清的感觉。”
一提到正清这个名字,二人突然沉默,像是提到了某种禁忌。
钱年把烟放在窗台上,微风拂过。
“正清死了还是个烟鬼。“即使是强到爆的灵媒师,面对死亡也是束手无策。
“走了。”李孟现向钱年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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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的指尖划过一道黏稠的黑色痕迹,眉头微皱:"它的灵力残留很混乱,甚至部分与人类重合。”
“没错,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样品。”说话的人叫钱月,钱年的妹妹,与哥哥不同的是,她是个工作狂。对有关怪灵的一切有着宗教般的狂热。不过她几乎没有战斗的能力,好在脑子很好用,是个天才少女,完完全全是正常人生活中别人家的孩子,因此她的主攻方向是用现代仪器来解析怪灵,以及设计武器。
“碰这种东西最好带上手套。”她递过来一副刚刚杀过菌的洁白乳胶手套。
钱月也戴上手套,小心地刮取样本:“有趣……它的灵力结构在模仿人类。”她眯起眼,“如果它能伪装成普通人混进城市……”
李孟现碾掉还有半截的香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议会那群老家伙只想要个交代,但真正的危机才刚开始。
“毕竟这次逃走的,可是能制造‘同类’的种子啊。”李孟现凝视着天空上悬挂的满月,声音沉得像压城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