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懈本来想着往旁边挪一挪,离着自己的好弟弟柳安然稍微远一点。
但是那带着灼烧感的阳光刺在手臂上的时候她又乖乖缩回了柳安然的旁边。
甚至还拉着遮阳伞更倾斜自己这一边,也不管自己的好弟弟半个身子都在遮阳伞外面晒太阳。
“爸妈让我来看看你在学校适不适应,有没有被欺负。”柳安然说这句话的时候没看柳懈。
“他们二老还挺有闲情的,之前都是让我别在学校里面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就去欺负别人。”柳懈撇了撇嘴,往柳安然的口袋里面摸了摸,果真摸出来一个小小的电风扇。
然后就开始指着自己吹。
“那你找人欺负了吗?”柳安然侧过脑袋低着头,看向自己手边的金发女郎。
“我是守法公民。”
那一头柔顺的金色长发随着动作在他衣衫上微微摩挲,他看见柳懈张开嘴对着开到最大功率的便携电风扇。
像是要把整个电风扇给吃下去一样。
片刻后,柳懈闭上了嘴,咽了咽口水:“好像把口水吹干了,有点渴。”
柳安然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从脚边拿出一瓶没拆开的矿泉水,还带着微微的冰凉。
柳懈带着微微怪异的表情接过了这一瓶水:“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掏得出来,你口袋里是不是有个蓝色机器猫?”
“我只是足够了解你。”柳安然一脸平淡。
“额......”喝了一口的柳懈低头看了一眼包装瓶,“感觉还不如冰红茶。”
“少喝饮料。”
柳懈眉头一挑:“是不是分不清大小王了?你是哥哥还是我是哥哥?”
接着,柳懈不说话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东西。
可是她好弟弟的毒舌并没有到来,直到她将视线移过去之后才听到对方说出的言语:“你是姐姐。”
她的所有言语都被堵住了。
皱着眉头的柳懈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朝着远处挪了挪。
当然没有离开遮阳伞遮盖的范围。
“好恶心,你以前都不是这么说话的。”
以前她的好弟弟绝对会犟嘴一句:你不过就比我大几个月。
然后就又要开始嘲讽她的无能,将她贬的一无是处。
柳懈也不知道她的好弟弟的态度为什么随着她身份的变化就有了相当的改变。
现在倒像是小时候自己把对方从垃圾堆里面捡回来的时候的那份乖巧了。
只是经历了起码两三年的好弟弟的叛逆期以及对她的冷言冷语之后,柳懈对于这样过于友善和亲和的态度实在是有点不适应。
“我承认我以前对你确实有些过于严格了,如果你实在是过意不去的话,我就呆在这里,你想做什么都随你。”柳安然双手摊开,一脸平淡地看着柳懈。
那双和柳懈截然不同的眸子中带着散不去的歉意。
柳懈自然是不会对自己捡回来的好弟弟干出来什么报复一类的事情。
并且柳安然也只是嘴臭,真的需要对方帮助的时候也一次都没有缺席过。
“那你之前嘴臭什么东西?”柳懈歪了歪脑袋,她实在是想不通,“既然你之前嘴臭,现在又不嘴臭了,这不是很矛盾吗?”
“因为我发现我的判断失误了,让你过得开心比起其他的东西或许要重要得多,并且你现在也不太适合去接触其他东西。”柳安然把遮阳伞又举过去了一点点,保证柳懈整个人都待在伞底下。
“那些东西我来就行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像是谜语人?”柳懈皱着眉,“你们做生意的人说话都是这样的吗?”
空气沉寂了半晌,柳懈的眉头也稍稍舒缓了一点。
往好的方向想,至少现在她的好弟弟不会冲着她嘴臭了。
“这次赞助就只是为了来看我有没有被人欺负吗?”柳懈说着,“你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也算是塑造一下正面形象。”柳安然顿了顿,“你刚才不就差点被欺负了吗?所以我来看一趟还是挺有用的。”
“那个只是少数情况,一般我在学校里都是当校霸的。”柳懈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那腿呢?好完全了吗?”
“早就好了,不参加运动会只是不想要给其他同学留下心理阴影罢了。”柳懈双手抱胸,摆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姿势。
实际上是当时的叶卿嫦非要叫着她一起参加运动会,然后拉着她去操场上试了一下。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的负重好像不是一般的大。
并且在跑起来的时候负重还会上下摆动,实在是有些太过吸引视线了。
“不信你问我舍友......”柳懈扭头看向旁边,发现自己的另一边不知何时已经空空如也了,“人呢?”
朱袅自然是待不下去了,尤其是苟俞还在不断给她发消息让她带水过去的情况下。
别人寝室老二和自己的家里人聊天,自己也不好掺和。
不过遮阳帽倒是挺有用的,让本来眼睛就有点畏光的她好受了不少。
买了一瓶冰凉的运动饮料,朱袅微微踮起脚尖在操场上张望着。
直到检录处报出来了苟俞的名字,朱袅才找到那熟悉的身影。
迈着小碎步小跑过去,直勾勾朝着苟俞过去。
一边说着抱歉一边钻进人群里面,然后在周围男生复杂的目光中把手中的水递给了苟俞。
有嫉妒,有羡慕,有不理解,当然更多的是恨不得把苟俞生吞活剥的愤恨。
苟俞就好像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激起了群愤,只是接过水猛喝了一大口。
“小鸟,多谢了,我今早上项目都排满了,待会恐怕你还要再买一瓶。”苟俞露出一抹笑。
冲进人群中的那一股熟悉的薰衣草香气没有丝毫犹豫,对着少年说道:“没事,都哥们,待会别忘了把钱转我,十块钱一瓶。”
“你明明可以直接抢钱但还是给了我一瓶水吗?”
而后,旁边骚动的人群中传来了一声:“学妹,也可以帮我带水吗?我可以多给钱的。”
朱袅连头也没回:“不行,我只给他带水,也只抢他的钱。”
苟俞气笑了:“那我还真是谢谢你。”
“没事。”朱袅笑嘻嘻的,“大不了今晚上我多陪你送两单外卖。”
话音刚落,好像耳边其他男生的哀嚎声更加具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