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飞升,阴影沉降。可从侧面望去,两者之间的距离从未拉长。是整片时空都因仲裁的出现开始扩张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在X将圣光与极暗的力量,配合起源之种铭刻进神器内的一刻起,莫比乌斯便感到自己对时间的感知能力被大幅度削弱。

被她凝固的时间开始不听使唤,朝着未知的方向流动。

那些入侵摩闻族聚落的虚无意志们,身形扭曲如跃动的火焰,面目狰狞似咆哮的豺狼。在静止的状态下,却显露出生动的凶相。就好比随着焰光一同起舞的影子。

显然,X手中的仲裁,正在扩张这条世界线。就好比为已经完成的篇章添加新的空白页,X正在做的事,是莫比乌斯未曾想象的。

这种时空扩张的效应,连一位主神残魂都能影响。

只不过莫比乌斯在时间感方面依然强于X,否则她可能也会像那些古老的虚无意志们一样,成为扩张时空的一部分。

“愚者的践行。”X轻轻握了握空着的手心,“它本是歌萝酱传授给我的一个用以编写世界线的技能。运作原理是用预演的未来更替既成的历史。用无数次试错,实现完美演绎。也是愚昧短视之人为了实现夙愿,付出几辈子的努力,来达成一瞬的完美。在不同位阶的人手中都能发挥出奇效。”

“这是老师曾经传授给我们的技能。若非愚者的践行,时与刻的使命必定更加艰难。”

“可在秩序未存的混乱纪元,没有目标、胡乱地使用愚者的践行,只会在执念中愈陷愈深,离理想愈来愈远。那些在原初之理教化下归顺的古神,也会出现返祖现象。

就连《启示录》也不例外。没有恰当的指引,那就是一本邪神圣典。

当今的我们能够正确理解未来这个概念,都得归功于星域的唯一真理——理律。它在众神预兆之能中描绘的未来,才是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未来,而非出于个别人自私的幻想。

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不知道未来为何物、目标不明确的人,要如何利用愚者的践行来弥补缺憾。在我看来,那个年代的人们更像是盲目地试错,直到找到一个过得去的结果。这实在称不上是完美,更无法满足我的要求。

更别说,来自诸神的幻想,往往会引发现实的剧变。愚者的践行就更该慎而又慎地使用。

那么问题就来了。该如何在不改变历史的情况下,塑造一个美好的未来呢?”

“该怎么做?”莫比乌斯虚心求教。

“答案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X指着仲裁说道,“如果没看清,我会再演示一遍。《启示录》描绘的灾难一定会降临,而我想要的未来也一定会实现,就在我的手中。”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一道璀璨流光从木杖顶端直射而出。莫比乌斯还没来得及感受到时间的流动,这条古老的世界线便被极暗的洪流冲垮成时间长河中漂浮的尘埃。

而莫比乌斯也在感到一股热流冲入眉心后没了生机。终焉终结了她的一切。

悄无声息,一击致命。X的处刑,总是那么的果决,又那么的仁慈。

在见到莫比乌斯的一刻起,她就有一种预感,用莫比乌斯昔日的专武处决她很不吉利,会引发不好的现象。思来想去,X留了一手,看似使用裁决中的极暗元素瓦解莫比乌斯的本源,但却悄悄用膨胀的时空隐藏了终焉的气息。最后,在极暗埋葬这个世界线的同时,瞬间引动终焉,根除莫比乌斯的痛苦。

这玩意儿终结苦难的效果可比极暗迅速多了。

“真不愧是我,天才无敌美少女X。对敌人凶残,对朋友仁慈。这世上哪还有我这么好的女孩儿啊。能成为我几分钟的朋友,莫比乌斯你这辈子算是值了。”

伴随着毁天灭地的世界崩坏声,没入世界线的仲裁被X拔了出来,顺带溅出了层层圣光叠成金色浪花,与团团极暗簇集而成的黑色火焰。

仅仅是一招,整个世界线便被X砍成了无数碎片,连同着那些古老意志一同归于虚无寂静。只留下一个虚无中手持巨斧,截然而立的孤傲身影,

“嗯……”

“你就没有其他的评价了吗?我可爱的圣女小姐。平常这种时候,你不应该引用几句名言,发表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嘛?来给我定性一下吧,我是邪是正。”

X转动着巨斧与长杖,微笑道,“咋不说话了?是看上我的武器不好意思开口?别那么自闭啊。

你已经加入了我们团队了。那么队长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

想要使用,只要在精神世界里跟我说一声就好。前提是你有那个实力挥动仲裁。但我看,这点完全不用担心。小队中你的实力我是认可的。

马力全开,你肯定还要在我之上。”

“本宫并非是不认可你的做法。本宫只是有些不理解,为何砍起自己人来,你连一秒都没有犹豫。就算是公正无私的纯净圣女,若是要惩罚的犯罪是一位昔日的密友,也会迟疑半秒。”

“我已经给够她时间了,我也看透了那些未来。”X说道,“我其实和莫比乌斯一样,都是喜欢在灾难发生前救火的消防员。只是曾经的我没有那个能力,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在灾难发生后补救。更多时候,连补救的机会也没有,因为那些世界都是葬送在我的手中。

现在既然我有了那个能力,为何不把事情做得更绝一些呢?莫比乌斯的残魂很快就会被虚无中的恶意吞噬,化作厉鬼,与破碎、腐寒那些虚无意志同流合污的。为了让未来更顺畅,我理应在历史中将它们一同消灭。

我不过是在火苗播撒下去之前就将燃料消除了而已。”

“为何你能如此断定?你已经知道莫比乌斯和拉帝亚斯的起源了?”

“当然,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使唤恶之血脉灾厄之种的人,虚无中还有谁呢,真是不好猜啊。”

普罗特一时间没有理解X的意思,但X的一句引用,为她解答了一切。

“理是她的守护者,恶是她的卫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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