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气氛沉闷的可怕。
一位剑修，能不能同时做两个人的剑奴——白柠瑶不清楚。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姜凝那张写的密密麻麻的契纸上，估计有针对这种情况的规定。
想来是不会允许她签的。
出于对人身安全的考虑，白柠瑶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成为姜妙之的剑奴。
她可不想一不小心，招来天道制裁。
“快签。”见白柠瑶迟迟不说话，姜妙之再次催促道。
白柠瑶摇摇头道：“我和姜凝签过契约的，哪有再跟你签的道理。”
挖墙脚挖到自家妹妹头上，多少有点说不过去吧？信不信我找姜凝告你的状！
“两百万灵石不是小数目，我必须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并且限制你的身体自由。”与姜凝溢于言表的情绪波动不同，姜妙之无论说什么，态度，语气都是冷冷的，没有任何起伏。
但白柠瑶还是听懂了姜妙之话中的意思。
对方作为家族中灵石贷的负责人，为防止两百万灵石变成烂账，必须亲自看管自己才能放心。
“.......我不签。”白柠瑶移开视线，不与姜妙之对视，“不用你保护，我的人身安全也不会有问题。”
“不会有问题？你说....不会有问题？”姜妙之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抖，等白柠瑶反应过来时，姜妙之已经消失，下一刻闪身跨坐在白柠瑶身上：
“你的身价可是两百万灵石，白柠瑶小姐，你是不是太低估自己......在我心中的地位了。”
姜妙之双指用力挑起白柠瑶下巴，强迫对方看向自己：“姜凝是个做事没分寸的孩子，会让你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剑修，轻松借走两百万灵石是我的放纵的结果，现在作为姐姐，作为长辈，我必须做好收尾工作。”
随着姜妙之的话语，一股令白柠瑶喘不过气的威压，在周围蔓延开来。
压制，高层次修者对低层次修者的绝对压制。
姜妙之：“现在，告诉我，你签——还是不签。”
这个距离白柠瑶没法拔剑，就算能拔剑，她也不能保证在巨大的层次差距下，有办法逼退姜妙之。
尽管如此，白柠瑶依旧强忍住恐惧，缓缓开口道：“不签.....不如干脆你直接弄死我，把我变成坏账好了。”
如果你真对两百万灵石无所谓的话。
姜妙之空洞的双眼，直直注视着白柠瑶，仿佛想用视线在白柠瑶身上开出两个洞来。
“胆子很大，关于你的事情，我会找姜凝好好商量一下。”最终，姜妙之暂时退了一步，闪身回到病房门口。
她是姜家二小姐，是家族的人，不是那些无拘无束的修者，无论如何她得为家族的生意负责，白柠瑶决不能死，因此，哪怕面对白柠瑶赤裸裸的拒绝与挑衅，姜妙之依旧忍了下来。
“过几天我还会来找你的。”留下这句话，姜妙之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床上， 白柠瑶的病服已经被冷汗浸湿，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的那刻，疲惫感当即如海啸般扑来，轻松将她淹没，再等睁眼时已然是第二天早晨。
“醒了？”床边，姜凝坐在椅子上，正在练习削苹果。
“嗯。”白柠瑶点点头。
“醒了就把药吃了。”姜凝放下苹果，将一颗疗愈丹丢给白柠瑶，“我昨晚特地通宵炼的，比医院用的丹药效果好很多，我想最多三天你就能出院。”
“谢谢。”
“昨晚做噩梦了？怎么没精打采的。”注意到白柠瑶精神状态略差，姜凝凑上前刚想好好观察下，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海盐风香水味，“这股味道，是我姐姐有来找过你？”
“啊......”白柠瑶一愣，随即又点点头，“对，昨天晚上的时候来的。”
白柠瑶没说是深夜，她怕姜凝误会。
“是找你聊灵石贷的事吧。”姜凝粲然一笑，“毕竟是我背着姐姐偷偷弄的嘛，放心，交给我来处理好了。”
听姜凝说会处理好一切，白柠瑶却反过来开口道：“你姐姐找的是我，这件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吧，我会想到一个合适的方法解决这件事的。”
姜妙之能深夜找上门一次，自然能找上门第二次，更何况姜妙之的确说过，还会来找自己。
既然是早晚要面对的事情，比起依靠姜凝，白柠瑶觉得她自身得有能力说服姜妙之。
姜凝：“挺有骨气的嘛——我姐是不是让你去给她当剑奴。”
“这都能猜出来！？”白柠瑶身子一紧，她现在姜凝的眼神有点锐利，急忙解释道：“姜凝你放心！我没有答应她！一点可以商量的可能性都没有的那种！”
“真的吗？”姜凝轻揪住白柠瑶耳朵，似玩弄般的揉着耳垂，“我姐姐挺漂亮的吧，层次高，还有本事，在姜家也比我更有地位，给她当剑奴完全不亏啊。”
白柠瑶正气凛然，反驳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可不是那种轻浮的三姓剑奴！和你签的契约，那我自然认定你了！”
这话姜凝喜欢听。
心头一喜，一件薄如蝉翼的银链铁甲随即被姜凝从葫芦中取出，交给白柠瑶：“这件秘银链甲是我从家族宝库顺出来的，和你那把上品飞剑一样，伏羲阁出品，
能轻松挡住五层剑修的全力一击，送给你啦，就当是你前几日救我一命的奖励，要好好珍惜哦。”
“值多少灵石？”
“不许偷偷拿去卖掉！”姜凝一下便想到白柠瑶要做什么。
“开玩笑啦。”白柠瑶动了动打有石膏的左臂，朝姜凝请求道，“帮我穿一下呗，我想试试合不合身。”
姜凝边帮着白柠瑶将秘银链甲套上，边嘴里不禁说道：“放心好了，肯定合身的。”
姜凝哪能讲这件链甲其实并非从宝库顺出来的，而是她特意请伏羲阁七层的炼器大师定制的呢。
完完全全按照白柠瑶身材数据来的啦，怎么可能不合身。
穿好后，链甲轻松覆盖在白柠瑶身体上，却没有重量，也没有触感，丝毫不会影响身体活动，犹如根本不存在一般。
“厉害。”白柠瑶感叹道。
“那当然厉害，本小姐可不会送你不入流的东西！”
姜凝挺直了腰，满脸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