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矿洞是土耳其规模最大的矿洞,于21世纪20年代被一名土耳其地质学家们所发现。其产出大量稀有矿石和石油,包含数种战略级别的资源,生产量占全球一半以上,能够以一己之力决定国际市场的走向----”

伊丽莎白将未受加密的资料调出,点对点传输给其他所有魔法少女。

“土耳其倚靠这处矿洞成为21世纪中后期的国际政治舞台的焦点之一,尤其是当30年代俄罗斯内部格局发生重大转变,新的魔法少女力量崛起后。然而西西佛矿洞的出现充满谜团,其所处的岩洞先前曾经经过多轮勘测均一无所获。土耳其政府在矿洞周围派遣了大量军事力量,其内部人员的交谈中包含大量名为‘存在’的词汇,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其内部蕴含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些很粗浅的有关矿洞的介绍,怪不得不属于加密的部分,”金娥丽丝端详着里面的资料,“所以这个特工人呢?你先前说她失联了?”

“我在进入这处矿洞后便一直发送M16内部对接讯号,如今一无所获。”

伊丽莎白抬手,展示挂在脖子上的皇家珠宝,“不列颠特工在执行任务时都会携带对应的信号发射装置,方便总部在出现异常状况时快速接应。”

“照现在看来,或许已经被伪神咔嚓了。”李信陵冷冷说着。

“讯号发射装置都经过特殊加工,即使被伪神吞噬,依旧可以向外释放脉冲讯号,”伊丽莎白环顾这间小小的屋子,“屋子收拾得很整齐,没有打斗痕迹,没有匆忙撤退的痕迹,全息电脑里也没有发出呼救信号。我有预感,那位同僚依旧在这处矿洞里。”

“那她恐怕已经变成伪神了。”晞轻轻摇头,又轻轻咳嗽了几声,她的恢复能力一般,即使经过两天的休整,胸口依旧留有疤痕。

“无论如何,M16都不会放弃任何一名特工,”伊丽莎白将全息电脑收入囊中,继续着密码的破译工作,“即使她已身亡,我们也必须回收她的一切,给她的家人一个交代。”

「听她扯淡,」金娥丽丝的脑海里响起新苏联克格勃局长贝利娅的冷笑,「不列颠最擅长的就是抛弃低等特工来换取更大筹码和利益了,这个世界没有比英国人更适合玩平衡的冷血资本家。」

「你对西西弗矿洞有什么了解?」金娥丽丝差点忘了脑海里还有一位可能知晓内部的当事人。

「听说过,但也仅限于听说,我的主要精力集中在东欧的叛逆魔法少女和恐怖分子上,中东的业务由我下属负责。恐怕给不了什么有用信息。」

金娥丽丝耸耸肩,她倒也本来就没指望什么。

众人离开密室,继续顺着电梯一路向下,来到4000米的深处——这里也是普通工作区的最深处,再往下便是军事禁区。

为了防止类似的阈限空间领域伏击再度出现,这一次所有人一同下落——由漠用银色头发组成的绳索将所有女孩全部链接在一起,杜绝可能的空间分割。

“一切正常,”最先到电梯井底部的晞对外面侧耳倾听,“风没有听见伪神,也没有听见那个魔法少女杀人狂魔。”

漠依旧是站在最前面,然而刚刚走出电梯井的她就感受到异样:公主鞋底传来的不是踩在石头上那种冰冷质感,而是有些粘稠的滑溜溜质感。

她蹲下身子,伸手抹了点地面上的黑色粘稠液体,伸到鼻子里嗅了嗅:“石油。”

“还有很多……雕像?”小羽打开头顶的手电,魔法少女的视线很清晰,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数十米外,她和索菲就不行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极其杂乱的绘卷,无数黑色的雕像陈列在电梯井外的大厅当中。能够分辨出他们身上穿着统一款式的军服,有的摆出逃跑姿势,有着正在举起手中的枪械,也有的手舞足蹈。大厅里还陈列着好些装甲车和机甲,只不过它们也都是全黑的雕像。

“雕像?”

多萝西凑到其中一个人面前仔细观察:“脸上这个表情比我在博物馆里曾经看见的雕像要更加栩栩如生,难以想象什么人都在这里制作这么多雕像。”

“而且似乎还带主题呢~”金娥丽丝穿梭于人群之间,抬手摸了摸其中一人的头盔,“看着像是一场特别激烈的战斗,有人举枪坚持战斗,有人惊慌失措,也有人在转身逃跑……嗯?等等。”

她收回手,发现手指多了一层漆黑的粘稠液体。

“石油?这些雕像好像都是石油做的?”

“恐怕没那么简单,”李信陵冷冷回答,“这些不是雕像,而是活生生的人。”

她抓住面前一人的胳膊猛然拧开,胳膊应声而断,露出里面干瘪的血肉和骨头。

“等等,这意思难道是说……”小羽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些人……是被,是被石油活生生变成雕像了?”

“琥珀。”

漠喃喃自语,她抓住一个举枪射击的人类,强行刮掉外面一层层石油,露出里面干瘪的肌肉和血肉:“昆虫掉入树脂,它们在死后尸体被封存在树脂里,逐渐形成琥珀,变为精美的装饰——而现在这些人也被石油封存,变成了石油版本的琥珀。”

多萝西拔出腰间的手枪:“什么样的存在,会用石油把人类活生生吞噬?”

“伪神或者那名魔法少女杀人狂魔,”李信陵冷冷说着,“一般而来,做出这种杰作的主人不会走远,准备战斗。”

晞也拔出弓箭,然而耳朵里传来的风声依旧在告诉她:周围没有敌人,这里只是一片死寂之地。

是更加高级的伪装?亦或是这片地带已经被遗弃?

伊丽莎白大踏步穿过人群,来到其中一辆吉普面前强行拉开被石油包裹凝固的车门,副驾驶座上一名军官正在把手放在耳机上似乎在通话。她在军官胸口摸索,很快就捞出了一个证件。

“灰色贝雷帽。”

还没打开证件,她就从证件封皮的图案里认出对方的身份:“土耳其内部最精锐的特种作战部队,不仅有北约提供的先进机甲、赛博格和高斯激光武器,也有数量众多的魔法少女——基本上整个土耳其的官方魔法少女都隶属于这支部队。”

“我杀了十八个。”

漠默默然说着:“突袭首都的时候,那里的政府高官就有一支灰色贝雷帽的特种部队保护。她们的战斗力很强,配合也很紧密,其中一半的战斗力有S级水准。我记得很清楚,我一个接着一个砍下她们的头颅,踩碎她们的灵魂宝石。”

“很奇妙,不是么?”伊丽莎白抬头,笑着看向漠,“明明是向全人类宣战,杀得最熟练的却是身为魔法少女的同胞。”

“不是所有魔法少女都是同胞,至少那些战争期间选择站在人类一方的不是,”漠摇摇头,“我记得很清楚,其中一人是亚美尼亚人,我的同胞。

她也是战斗最勇猛的那一个,我斩断了她的四肢都没有放弃抵抗,还在拼命掩护那些肥头大耳的官员逃命。我问她是否知道亚美尼亚人正在经历的一切,我问她是否知道她的同胞在被屠戮,她的回答很简短,说抵抗我这种叛逆魔法少女的恐怖袭击是她身为军人的职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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