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映照着凯瑟琳那张美艳，而危险的脸庞。
她慵懒地靠在窗边的圆桌前，指尖轻轻摩挲着红茶杯沿。
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倒映出她猩红的眸子。
对面的空位上，同样摆放着一杯红茶。
热气袅袅升起，显然是为即将到来的客人准备的。
“凯瑟琳大人，安娜贝尔大人到了。”维罗妮卡恭敬地推开主厅大门，侧身让出道路。
安娜贝尔·多洛蕾丝款款走入，黑色哥特长裙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她手持折扇，轻轻掩住唇角，红眸中带着盈盈笑意：“凯瑟琳，好久不见。”
凯瑟琳抬眸，唇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坐吧。”
安娜贝尔优雅落座，端起红茶轻啜一口，赞叹道：“你家的红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喝。”
“所以？”凯瑟琳单刀直入，“你来这里做什么？”
安娜贝尔折扇轻摇，笑意不减：“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莱文侯爵的事情……”
她顿了顿，嘴角带着玩味，“顺便，来看看楚昭。”
“莱文侯爵？”凯瑟琳微微蹙眉，似乎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伊莎贝拉无声地从阴影中浮现，低声解释道：
“凯瑟琳大人，前几日德古莉安小姐外出时，莱文侯爵之子哈恩曾出言不逊，后被属下略施惩戒。”
凯瑟琳听完，表情依旧平淡：“就这种小事？”
她轻啜一口红茶，语气漠然，“就算莱文侯爵本人死了，也无所谓。”
安娜贝尔的折扇“啪”地合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莱文好歹是我的手下，你总该给个交代吧？”
“交代？”凯瑟琳冷笑一声，“我的女仆没当场碾碎他的脑袋，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安娜贝尔盯着凯瑟琳看了几秒，忽然又“唰”地展开折扇，掩唇轻笑：“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个。”
她话锋一转，“不过，我大老远跑来，总不能连楚昭的面都见不到吧？”
凯瑟琳红眸微闪，似笑非笑：“哦？就这么想见她？”
安娜贝尔歪头：“毕竟是人族的武帝嘛，我很好奇她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凯瑟琳轻哼一声，抬手示意伊莎贝拉：“去把德古莉安带来。”
“是。”伊莎贝拉无声退下。
凯瑟琳看向安娜贝尔，红唇微扬：
“既然你这么好奇，就让你看看吧——现在的她，可是被我调教得……十分听话。”
安娜贝尔的折扇轻轻晃动，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那我可要好好见识一下了。”
二人对话刚结束，下一秒，伊莎贝拉便带着德古莉安，从黑暗中浮现。
德古莉安银发微乱，红瞳中还带着几分惺忪睡意，显然是被突然拽过来的。
搞什么啊……连睡觉都不让人安稳！
她心里不满地嘀咕着，却在抬头的一瞬间愣住了——
凯瑟琳身旁坐着一位绝美的少女，黑色哥特长裙衬得肌肤如雪。
折扇半掩面容，只露出一双含着笑意的猩红眸子。
她的美和凯瑟琳截然不同——
凯瑟琳是危险而张扬的艳丽，而她则像是精致的人偶，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甜美。
德古莉安一时看得有些出神，直到感受到凯瑟琳逐渐冰冷的视线，才猛地回神，赶紧低下头。
糟了，看太久了！
她可不想因为这种小事惹怒凯瑟琳，毕竟还得装乖乖女，使对方放松警惕呢。
于是立刻调整表情，微微低头，声音柔软而顺从：“主人，您叫我？”
这乖顺的模样让凯瑟琳唇角微扬，红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她靠在椅背上，目光挑衅般地看向安娜贝尔，说道：“看，我驯服得如何？”
然而，安娜贝尔并没有如她预料，露出惊讶或赞叹的神色。
反而微微蹙眉，折扇轻点唇瓣，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问道：
“调教成这样子……一定被你打过很多次吧？”
凯瑟琳轻笑一声，说道：“只是一些小小的惩罚罢了。”
她红眸微眯，语气危险而愉悦，“对待宠物，就该这样。”
小小的惩罚？？
德古莉安差点没绷住表情。
鞭打、掐脖子、关密室、强迫跳舞……
这也叫“小小的惩罚”？
这老妖婆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安娜贝尔似乎也看穿了凯瑟琳的轻描淡写，摇了摇头：“我还是无法理解你的做法。”
她摊了摊手，“明明靠温柔也能驯服，大家好好相处，成为朋友不好吗？”
凯瑟琳嗤笑一声，手指捏住德古莉安的下巴，强迫她抬头：“调教，就是需要温柔和强硬的结合。”
她的指甲轻轻划过德古莉安的脖颈，留下淡淡的红痕，“完全的掌控，才能让小宠物明白……谁才是主人。”
她斜睨安娜贝尔，语气带着讥讽：“反倒是你，安娜贝尔，你的做法才是异类。”
德古莉安被迫仰着头，心里却因安娜贝尔的话掀起波澜。
温柔驯服？成为朋友？
她忍不住幻想——
如果当初是被安娜贝尔俘虏，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说不定还能过上好日子……
但很快，她又想起意识模糊时听到的争论——
三位亲王为了争夺她而争执不休，最终，是凯瑟琳以绝对的实力，压制了另外两人，强行将她占为己有。
……果然，无论如何都逃不掉吧？
她低着头，眼神复杂。
安娜贝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折扇轻摇，忽然对德古莉安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楚昭，你还记得我吗？”
德古莉安一怔，还没等她回答，凯瑟琳已经冷声打断：“她现在叫德古莉安。”
安娜贝尔不以为意，依旧看着德古莉安，红瞳中带着几分试探：
“如果你觉得在这里不开心……我可以帮你。”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涟漪。
德古莉安听到安娜贝尔的提议时，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跟对方走？那意味着更自由的生活，更温柔的对待……
这个念头刚浮现，就被她狠狠掐灭。
她悄悄抬眼，正对上凯瑟琳危险眯起的红眸，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但凡她敢表现出一丝动摇，今晚怕是要被吊在地牢里抽到天亮。
而且，现在不正是表忠心的最佳时机吗！？
安娜贝尔的提议虽然诱人，但凯瑟琳的实力摆在那里。
贸然表现出动摇，只会招来更残酷的惩罚。
更何况……这是个极好的，让凯瑟琳放松警惕的机会。
她银牙暗咬，突然挺直腰背，说道：“我……我只属于主人！”
声音拔高了八度，在空旷的主厅里显得格外响亮，“也、也只有一位主人！”
说完立即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猫，往凯瑟琳身边蹭去，甚至主动用脸颊轻蹭对方的手臂。
耳尖因为羞耻而涨得通红，心里早已把自己骂了千万遍——
太恶心了！这种肉麻的话居然能说出口！
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那副令人作呕的乖巧模样。
只要能骗过这个老妖婆……再羞耻的表演她也认了！
凯瑟琳果然被取悦了，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果然是我的乖孩子。”
安娜贝尔折扇掩唇轻笑，忽然语出惊人：“其实……我曾经也是人类呢。”
她眸中出现一抹怀念，“和你一样，是被初拥才成为血族的。”
德古莉安瞳孔骤缩。
这个信息像一道惊雷，劈进她的脑海。
曾经是人类？那岂不是……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描摹着安娜贝尔优雅的轮廓，试图找出半点人类的影子。
一股莫名的亲近感刚涌上心头，就被更强烈的厌恶取代。
明明曾经是人类，现在却帮着血族欺压同胞？
她攥紧拳头，突然觉得安娜贝尔那张漂亮脸蛋恶心极了。
堕落成这个样子，简直不可理喻……
她绝不会变成和安娜贝尔一样！
凯瑟琳突然一把将德古莉安搂进怀里，眼神警告：“安娜贝尔，你话太多了。”
安娜贝尔佯装失望地叹了口气，却在凯瑟琳脑海中传音道：“打个赌如何？”
凯瑟琳挑眉：“赌什么？”
“就赌……”安娜贝尔的折扇“唰”地展开，遮住上扬的唇角。